電視劇《生萬物》中,費左氏為了所謂的“門風”,下藥毒死了蘇蘇和郭龜腰,觀眾一片罵聲,認為這個女人太狠毒了。但電視劇改編的有漏洞,讓人難免看了感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而在《生萬物》改編的原著《繾綣與決絕》中,有著對此事清晰的解答,今天就來給大家介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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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費左氏揣著對好日子的憧憬嫁進費家,掀開轎簾才發現媒人嘴里的 "殷實人家",不過是百十畝薄田和一頭老犍牛。更糟的是,她那病懨懨的丈夫費拴子終日咳嗽,瘦得像根晾衣桿。這場用彩禮單裹著的騙局,成了她悲劇人生的開端。
婚后四年,費拴子就咽了氣,二十二歲的費左氏成了寡婦。擺在她面前的有三條路:改嫁,可書香門第出身的她丟不起這個人;殉情,她才不樂意陪那個病秧子共赴黃泉;思來想去,她選了最難的那條 —— 守節。但她的守節方式格外特別,竟托媒人給六十多歲的公公費洪福說了個十八歲的姑娘。"我守著費家的門,總得有人續上費家的根",她跟娘家爹這么解釋,老爹夸她是 "節義之女",鄉親們更是把這事兒傳成 "挽費家血脈之既枯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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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小婆婆生下費文典,費左氏成了實際上的當家人。她把陪嫁的首飾當了,請來好把式改良耕地,起早貪黑地盯著長工干活,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原本空落落的糧倉漸漸堆滿,費家的田地從百十畝擴到幾百畝,她手里的算盤珠子打得比誰都響。鄉鄰們都說:"費家要是沒左氏,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費文典長到該娶親的年紀,費左氏早就給她定了寧家的娃娃親。可天不遂人愿,沒過門的繡繡被壞小子糟蹋了。費左氏急得滿嘴起泡,連夜去寧家商量,最后拍板讓蘇蘇替嫁。接親那天,她的手好幾次想掀開轎簾看看蘇蘇,又硬生生縮了回去 —— 掀開就等于認了這樁騙局,費家的臉面往哪兒擱?
誰料費文典壓根不待見蘇蘇,圓房都是借著酒勁才干的事。眼看著蘇蘇的肚子一直沒動靜,費左氏的心病越來越重。她偷偷往蘇蘇的湯里加補品,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總念叨 "費家的香火不能斷在我手里"。后來費文典干脆走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她和蘇蘇兩個女人,日子冷清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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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是從郭龜腰開始的。那個游手好閑的男人總趁費左氏不在家,給蘇蘇送花布、唱酸曲。起初蘇蘇還罵他丑八怪,后來竟在黑燈瞎火里跟他勾搭上了。費左氏回來沒幾天就察覺不對勁,院里的晾衣繩上多了不屬于費家的男人衣裳,蘇蘇的臉紅得像抹了胭脂。她沒當場發作,只是冷冷地對蘇蘇說:"門風要緊。"
可說這話沒多久,蘇蘇就吐得昏天黑地 —— 她懷孕了。費左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蘇蘇的鼻子罵:"郭龜腰那副德行,你也下得去嘴?這孽種不能留!" 蘇蘇卻哭哭啼啼地求:"嫂子,咱們倆老了咋辦?有個孩子好歹有口熱飯。" 費左氏看著空蕩蕩的院子,想起自己守寡的幾十年,心慢慢軟了下來。
孩子生下來是個丫頭,蘇蘇非要讓郭龜腰來看看。費左氏一百個不愿意,架不住蘇蘇天天磨,只好去找郭龜腰。那天午后,郭龜腰的老婆孩子都不在,費左氏剛說明來意,就被他猛地按在了炕上。這個守了四十年貞潔、連別的男人影子都怕沾著的女人,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寶貝的東西被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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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么回家的都記不清了,只覺得渾身臟得像掉進了糞坑。當晚她就去買了毒蟲子的藥,摻在熬好的小米粥里。郭龜腰來的時候還色瞇瞇地瞟她,她端出粥碗,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蘇蘇喝不完,你幫著喝點。" 郭龜腰受寵若驚,三兩口就喝光了。蘇蘇剛喂完孩子,也聽話地把粥喝了。
屋子里傳來痛苦的呻吟時,費左氏端起最后一碗粥,一口一口喝下去。胃里像有無數把刀子在攪,她卻笑了,眼前浮現出三十年前的場景 —— 那個比她還小兩歲的小婆婆,因為跟光棍私通,也是這樣喝了她親手端去的小米粥。"殺得好!殺得好呀!" 她咬著牙念叨,既是說當年,也是說現在。
鄉鄰們都說費左氏是為了維護貞潔才殺了那對男女,把她捧成了貞婦烈女。可誰也不知道,真正壓垮她的不是蘇蘇的私通,而是自己堅守一生的信仰被郭龜腰踩在了腳下。她用一輩子算計來的名聲、家產和節烈,最終都隨著那碗小米粥,變成了黃土里的一聲嘆息。
費左氏到死都不明白,她守了四十年的貞潔,治家攢下的家業,費盡心機保住的門風,怎么就成了勒死自己的繩索。那碗毒粥里,熬著的哪里是毒藥,分明是整個舊時代加在女人身上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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