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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愛多VCD,這牌子在九十年代那會兒可火了,很多家庭買的第一臺影碟機就是它。胡志標這家伙,1969年出生在廣東中山一個叫沙仔村的地方,從小家里窮,十幾歲就出去修電器掙點錢貼補家用。到了1993年,他在當地小飯館吃飯,無意中聽到別人聊VCD這種新技術,覺得這玩意兒有搞頭,能把激光碟的價格拉下來到老百姓能買得起的水平。
他就找父親要錢創業,父親把房子賣了湊齊本錢,一家子擠到親戚家住。胡志標拉上兒時玩伴陳天南,兩人各掏2000元,成立了升達電子廠,早先做學習機,但那市場已經被小霸王和步步高壟斷了,小廠根本插不進去。胡志標腦子活絡,轉向VCD,1994年從美國C-CUBE公司買來3片芯片,花了3000港幣,開始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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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隊沒啥資料,也沒經驗,從頭學起,調整電路,測試零件,折騰了好幾個月,1995年6月終于搞出第一臺樣機。同年11月,批量生產上市。公司改名叫愛多,靈感來自張學友那首歌《每天愛你多一點》。新品牌沒人知道,胡志標決定砸錢打廣告。在羊城晚報上連登四天,前三天就“愛多……”幾個字帶省略號,第四天才全寫出來,這種懸念式宣傳當時挺新鮮的。他把貸款幾乎全投到央視,買下體育新聞前5秒廣告,這是VCD第一次上國家級電視臺。1996年,又花450萬請成龍拍廣告,喊出“愛多VCD,好功夫”,電視報紙到處轟炸。結果銷量蹭蹭上漲,當年每月賣4000多臺,全年產值27億,公司擠進中國電子50強。胡志標才27歲,就出名了,馬云從杭州跑來取經,飛利浦接待他還鋪紅地毯。
市場門檻低啊,芯片飛利浦供,機芯索尼造,其他廠家一看有錢賺,蜂擁而上,用一樣的東西組裝,產品沒啥區別,只能拼價格。胡志標不服,繼續加碼廣告,1996年花8200萬拿下央視天氣預報后5秒位子。1997年6月,推出陽光行動A計劃,把VCD價格砍45%,低于2000元大關,還喊著凈化市場,結果上千家小廠扛不住倒閉了。愛多借機搶份額,產值沖到16億。但降價也傷了自己,行業利潤薄了。7月13日,在廣州開圓桌會議,聯合其他廠家每臺提價250元,簽了宣言。可好景不長,11月又推陽光B計劃,加維修配件服務,但1998年資金跟不上,中途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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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胡志標豁出去了,2.1億競得新聞聯播后5秒廣告,當上標王。月出貨20萬臺,巔峰時刻。但價格已經跌破1000元,資金鏈繃緊。他為周轉錢,沒經股東同意,挪用公司資金和經銷商貨款,開中山愛多數字視頻設備公司、中山愛多音響設備公司、廣東愛多音像公司,還虛假注冊資本。私下授權品牌給別人換500萬現金。1998年10月到1999年4月,這些子公司用愛多商標轉移資產。跟汕頭國安、豐悅等簽41份合同,承諾供3億多零部件,卻開出3.1億空頭支票,沒錢付。
1999年1月,胡志標娶秘書林瑩,辦婚禮用138萬響鞭炮,18輛連號白色奔馳接親,上千嘉賓捧場。公司錢快光了,經銷商供應商上門討債。陳天南持45%股份(另10%是東升鎮益隆村的),雖不摻和管理,但看不下去胡志標的花銷。1999年4月17日,陳天南在羊城晚報登律師聲明,公開指責挪用資金和商標亂授權。頓時亂套了,債權人圍堵,胡志標和陳天南被員工“軟禁”兩天兩夜,直到胡志標弄來200萬發工資才脫身。4月底,胡志標辭去董事長和總裁。陳天南和益隆村沒經營能力,企業亂成一鍋粥。12月,債權人申請破產,愛多進入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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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多從頭到尾就是組裝廠,技術全靠買,芯片機芯進口,沒自己的東西。初期營銷牛,知名度高,但一堆廠家進來,價格戰打得頭破血流。資金全燒廣告,沒投研發,產品沒競爭力。標王光環亮眼,卻喝毒酒解渴,曝光多但解決不了根子問題。假如早點把錢分點到技術上,開發新功能,或許不至于這么快倒。要是學松下幸之助,胡志標的偶像,建護城河,故事可能不一樣。但他就愛大手筆宣傳,忽略內功,資金一緊就露餡。
2000年4月18日,胡志標被汕頭警方抓了,涉嫌票據詐騙、挪用資金、虛假注冊資本。一審2003年6月判20年,罰65萬。二審2004年2月6日,廣東省高院改判8年,罰25萬,說票據詐騙證據不足,沒主觀故意。林瑩2002年被抓,一審11年,二審4年。愛多商標拍賣,馬云鶴花3000萬買下,他是黃光裕發小。馬云鶴成立多家公司,試碟機、MP3、數碼相機、音響,但沒起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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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年和黃光裕合作建廠,黃占51%,說幫胡志標保商標。2006年,馬云鶴涉虛開增值稅發票,價稅5.7億,證據不足放了,又潛逃,2010年被抓。李健衛后來接手商標,遷到湖北,推NVD高清項目,在隨州、天門、合肥建園,但市場不買賬,2008年又崩盤。黃光裕2008年進監獄,近年出獄,動靜不大。陳天南2013年涉嫌騙貸,偽造合同財務報表,騙擔保資金,被拘。愛多品牌就這么淡了。
胡志標2006年1月20日假釋出獄,獄里幫監獄假牙廠把銷售從2000多萬拉到1.6億。出獄后走訪五百多家企業,學管理。2006年7月辦彩宴節能燈公司,10人湊1500萬,他當顧問,9月到11月打廣告,開100多家店,計劃一年200家。但2007年春節前資金斷,股東散伙,他顧問頭銜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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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加盟廣州馳迅,做液晶電視電路板,不久債權人找上門,就走了。2008年4月創廣州樂潮家電,獨資,在天河北CBD,主營B2C網站“我耶”賣名牌電器,直銷省成本。他還當興邦產業總經理,在電商會上講電子商務,批淘寶魚龍混雜傷品牌。演講愛多商戰,還唱《真心英雄》。
2010年,胡志標轉行做企業管理咨詢,給民營中小企業指路,幫他們對付全球化、產品同質、品牌弱的問題。免費咨詢搞出“標王眾籌社群”。2018年推“東山再起”企業家教育平臺,跨界教學。低調了,兩鬢白了,沒再大干。
現在看,他反思了不少,當年愛多失敗,就因為沒技術根基,光營銷熱鬧一時。企業要長久,得有自己的東西,研發不能省。很多公司到現在還走老路,花大錢請明星,產品卻一模一樣,一打價格戰就死翹翹。想想小米、華為,早早投研發,才站穩腳。愛多這事兒,提醒大家,泡沫再大,風一吹就破。企業老板得接地氣,別總想著速成,踏實練內功,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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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崩盤不光胡志標個人問題,整個行業那時候都野蠻生長,VCD技術簡單,組裝就行,大家蜂擁而上,沒人想長遠。胡志標營銷天才,但管理亂,挪用資金、私開公司,這些事兒直接把自己坑了。陳天南那聲明,像導火索,但根子在資金鏈上。商標輾轉幾手,馬云鶴、李健衛都沒救活,說明品牌沒了技術支撐,就剩殼子。
胡志標出獄后,幾次創業都沒成氣候,轉咨詢倒合適,靠經驗吃飯。林瑩判完刑,估計也低調過日子。整個故事,就告訴我們,成功不是廣告堆出來的,得有真本事。企業要活下去,研發是命根子,別總抄近道,近道往往是死路。20年過去,這道理還新鮮,很多初創公司還犯同樣錯,花錢買流量,產品沒創新,一競爭就涼。希望更多人吸取教訓,別讓歷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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