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9月22日的北京朝陽法院外,Penny手里攥著個磨掉毛的毛絨骨頭,那是Papi生前最愛的玩具。這一天,是北京首例寵物投毒公訴案第九次延審的日子,距離她的西高地梗犬 Papi 中毒離世,已經整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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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歲的狗相當于人類耄耋老人,它陪我從 20 出頭走到 30 多歲。”Penny 說起 Papi 還是會紅眼眶。2010 年把兩個月大的 Papi 接回家時,她剛畢業租房,每天下班推開家門,這團毛茸茸的小東西總會扒著褲腿搖尾巴,“那時候加班到深夜,一想到它在家等我,就覺得渾身是勁。”
這場漫長的官司,始于 2022 年 9 月那個噩夢般的下午。Papi 突然在家抽搐口吐白沫,送醫近十個小時仍沒救回來,醫生說檢出了劇毒鼠藥成分氟乙酸。更讓她崩潰的是,當天小區里 11 只寵物狗集體中毒,9 只沒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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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班族到 “維權隊長”,她把業主群變成證據室
案發后第三天,Penny 在小區業主群里敲下一行字:“我家 Papi 沒了,有狗狗出事的一起找說法。” 很快,11 位受害業主建起 “受害犬家屬群”,她成了牽頭人 —— 不是專業律師,卻逼著自己啃完了《刑法》《民法典》,幫大家起草訴狀;
跑遍小區找目擊者,終于說服幾位寶媽寫下筆錄,證實投毒點就在兒童游樂園旁,“萬一孩子撿了毒骨頭怎么辦?”
最讓人意外的是她的決定:辭掉干了八年的穩定工作,全職追兇。“領導說我瘋了,同事勸我‘一條狗而已’。”Penny 翻出當時的聊天記錄,有人在評論區嘲諷:“吃飽沒事干,好日子過多了為狗打官司?” 還有人說她 “拿狗當祖宗,不如孝敬爹媽”。
她沒反駁,只是把更多精力砸進案件里。在社交平臺以 “Papi 媽媽” 之名更新進展,每周雷打不動;反復研究類似案例,發現 2024 年平谷一起寵物投毒案,兇手只被行政拘留 12 天,“這就是我必須堅持刑事訴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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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的拉鋸戰:劇毒物與 “觀念沖突”
2023 年 10 月 26 日的一審開庭,從早上開到傍晚,足足 6 個小時。65 歲的投毒嫌疑業主張某某當庭承認投毒,卻又翻供說 “狗死和我沒關系”,一會兒說討厭狗,一會兒又自稱愛狗,Penny 聽得牙癢癢:“他前言不搭后語,卻知道選氟乙酸這種國家禁用的劇毒,對狗的半數致死量才 0.06mg/kg。”
庭審結束時法官說 “擇日宣判”,沒人想到這 “擇日” 會拖到第九次延期。一位辦案人員私下跟 Penny 坦言,難就難在 “法律把寵物定義為物,可主人的感情是真的”,這背后是觀念的碰撞。
王重律師的話更直接:國內沒有專門動物保護法,這類案子要么按 “故意毀壞財物” 罰錢,要么按 “投放危險物質” 追責,判罰很難統一。而這起案件的判決,將直接影響未來類似案件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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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里最沉的擁抱,是抱著余溫尚存的它
現在的 Penny,家里還擺著 Papi 的窩和食盆,葬禮上鋪的小衣服洗得干干凈凈。她常想起最后一次抱 Papi 的感覺:“從醫生手里接過來時,它身體還是暖的,可我從來沒覺得它那么重,像抱著一團化不掉的悲傷。”
這三年里,她收到上千條私信,全是寵物被投毒卻維權無門的人:“找不到證據的,鑒定費付不起的,警方不立案的……” 這讓她更篤定自己沒做錯:“我不光為 Papi,也為那些連說法都討不到的毛孩子。”
第九次延審結束走出法院,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有人問她萬一敗訴怎么辦,她摩挲著手里的毛絨骨頭:“不管結果如何,我早就輸了 —— 畢竟再也等不到那個扒我褲腿的小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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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判決沒下來,她還會帶著 Papi 的玩具,出現在下一次開庭的日子里。
本文系社會新聞/真實案件改編,本文圖/選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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