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五十八歲,是一個喪偶的老年婦女。十八年前,我老公因為一場意外的車禍,匆匆地離開了人世,那一年,我四十歲。
四十歲的我,看起來也不過是三十出頭的樣子,因為我長得白皮細肉的,所以不顯年紀。
當時,有很多個人條件很優秀的男人追求我,我從他們中間隨便挑選一個,經濟壓力都會緩解很多。
然而,我卻一個都沒答應,因為我有一個女兒,女兒還小,才十多歲,我怕她被后爸欺負。
那些年,我一個人掙錢養孩子,可真不容易啊!為了多掙些錢,給女兒交學費,我下了班,還要去打工掙錢。
每每累到身體撐不住的時候,我總是咬著牙,暗暗地告訴自己:再堅持幾年,等到女兒讀完大學,參加了工作,也就好了。
就這樣,我憑著一股子信念,堅持了一年又一年,一直堅持到女兒參加了工作,我肩上的擔子才輕了點。
好日子還沒過兩年,女兒戀愛了,跟我說,她要跟那個男孩子結婚。當時,我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因為男孩子的家境很差,買不起婚房。
對于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買一套房,需要兩代人的共同支撐才能完成。而男孩子的父母已經明確表態,他們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哪怕我掏空全部的積蓄,也不夠支付房款的首付。
我對女兒說,即使你要找,也要找一個有房的男人結婚。一個連房子都沒有的男人,咱不能嫁,因為一旦嫁了,一套房子,就能壓垮一個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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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不聽勸,說哪怕租房,也要跟他結婚。女兒背著我,悄悄地跟男孩子領取了結婚證,把生米煮成了熟飯。
既然事已至此,我只能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實。那些天,女兒和女婿到處看房,準備租一套房子,在出租房里辦婚禮。
我們這里屬于一線城市,租房的價格奇高,一套市中心的兩居室,都要七八千。女兒和女婿的收入不高,一個月花七八千塊錢租房子,剩下的那點錢,哪里夠花?
經過慎重的考慮,我決定把自己住的那套房子給賣了,用賣房款和存款,買一套新房,作為女兒和女婿的婚房。
之所以要賣掉我自己的房子,湊錢買新的,是因為女婿不愿意在我之前的老房子里住,認為那樣的話,會被同事們笑話,認為他是上門女婿。
我對女兒說,他沒錢,居然還那么要面子。女兒幫女婿說話,說男人都要面子,你就依了他吧。
于是,我只能賣掉自己的老房子,湊錢買新房。由于手上的錢不多,就算把老房子賣了,加上存款,也只能買一套小兩居,總面積才六十多個平方。
買房的時候,是女兒和女婿去交的錢,房產證上面,也登記上了女婿的名字。
我原本打算只登記女兒的名字的,可女兒說,反正他倆這輩子都不會離婚,哪怕登記上女婿的名字,也沒關系,辦婚禮的時候,人家問起來,女婿也有面子。
女兒和女婿結婚以后,我們一家三口就住在這個六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女兒和女婿住主臥,有十多個平米。我住次臥,只有八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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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住的房間很小,只有八平米,但只要能放下一張單人床,能有個睡覺的地方,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外孫沒出生之前,我們一家三口的日子過得還算和諧,女兒和女婿白天去上班,我在家里洗衣服、收拾屋子,抽空去公園里轉轉,曬曬太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自從外孫出生以后,家里可就亂了套。外孫特別嬌氣,只要一睜眼,就咧著嘴巴,哇哇地哭個不停。
女兒和女婿嫌孩子太好哭,不愿意跟孩子睡一屋,硬是在我八平米的房間里,塞下了一張嬰兒床。
我心想:女兒和女婿白天要上班,若晚上睡不好,確實也不行。因此,哪怕外孫鬧得我天天晚上睡不好覺,我也忍了。
外孫出生以后,我的活更多了,除了買菜做飯和收拾屋子,我還要帶外孫,給他做各種各樣的輔食,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的,連去公園遛彎的時間都沒有了。
女兒和女婿都是花錢大手大腳的人,掙的錢不多,還喜歡高消費,每個月都要還卡債,自然沒錢給我交生活費。
我的退休工資,全搭在這個家里了,一分錢都沒存下。沒日沒夜的操勞,也熬垮了我的身體,每天都要吃好幾種藥。
即使是這樣,我對未來仍然充滿了信心,我心想:等到外孫再大一點兒,可以自己上學,自己回家,我的時間也就多了,就能好好享受生活,去公園鍛煉身體了。
然而,我還沒等到那一天,親家兩口子就找上了門,一進門,他們二話不說,就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如果我再不搬走,他們的兒子,就要跟我女兒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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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我和親家兩口子一直沒來往,因為我不待見他們。他們家是男方,我們家是女方,可是,小兩口辦婚事的時候,他們一分錢沒掏。孩子出生以后,也是我在帶,想想就生氣。
我也沒給他們好臉色,惱著臉說:“這里是我家,你們憑啥讓我走?”他們說,房子寫的誰的名字,就是誰的。我說,就算房子寫的是他們的名字,你們也沒道理讓我搬出去住吧?
親家母說:“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一對年輕人,每天晚上和孩子睡一屋,他們能有親密的機會嗎?這樣的婚姻,能保得住嗎?”
經親家母提醒,我才驀然想起:自從外孫年滿兩歲以后,就跟女兒和女婿睡一屋了,因為那個小小的嬰兒床,再也容不下他。
要不是親家母提起,我還真沒往那方面想。看樣子,是女婿不樂意了,所以才攛掇他爸媽來,說服我搬走。
我對親家兩口子說:“當初要不是你們一分錢沒掏,我也不至于買這么小的房子,但凡你們掏點錢,就能買三房,如今這樣的局面,你們有很大的責任。”
親家母叉著腰,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挑釁地看著我,大聲嚷道:“我懶得跟你掰扯,反正我好賴話都說了,如果你不搬走,我兒子肯定會離婚的!”
我說:“你別拿這個威脅我,離婚又咋樣?我女兒又不是沒男人就活不下去!”
親家兩口子見我不松口,氣急敗壞地走了。臨走之前,他們還罵罵咧咧地說:“你就守著房子過吧,看我兒子走了,你女兒哭不哭。”
我這邊氣還沒消呢,女兒跑回來了,一進門,她就跟我哭,說女婿剛剛跟她打電話,要跟她離婚。
我見女兒突然跑回來了,訝異地問:“你怎么突然回來了?單位領導同意你請假了嗎?”
女兒說:“他都要跟我離婚了,我還上啥班?如果我倆真的離了婚,不僅房子要分給他一半,孩子也很可能被他帶走,送到鄉下,扔給爺爺和奶奶帶,那樣的話,我還有啥活頭啊!”
聽到女兒這樣說,我也怕了,那樣的后果,真的不敢想象。經過慎重的考慮,我決定離開,只有我走了,房子和孩子才是完整的。
我一個月的退休金,也只有四千多塊,這么點錢,肯定不夠租房子的,我想去養老院里住,可一打聽,條件稍稍好點的養老院,一個月至少也要交五千多,我的退休工資根本不夠。
女兒手里也沒錢,不可能貼錢給我去養老院。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去農村,租了一間四處透風的民房,苦苦度日。
在此,我想通過自己的切身經歷,告誡所有的老年人:一定要以我為戒,好好愛自己,要抓牢自己的房子和存款,千萬不要松手。人老了,若沒了錢,沒了房子,可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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