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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南作者:徐日升
上個星期,唐家三少當選北京網(wǎng)絡文學作協(xié)主席的消息,瞬間刷屏,朋友圈在發(fā),公眾號在轉,各路朋友私聊的更是不計其數(shù),算是今年文學圈不大不小的一件事了。
不僅唐家三少親自擔任主席,連老面孔們,如蝴蝶藍(王冬)、柳下?lián)](黃衛(wèi))也紛紛位列席主席團中,有了頭銜。
如果用新聞學冠冕堂皇地解釋一番,那當然很容易:網(wǎng)絡文學在不斷被重視,唐家三少作為“網(wǎng)文之王”擔當這個崗位,對網(wǎng)絡文學的宣傳來說,不是小好是大好,是好上加好,越來越好。
但很多東西,顯然不是完全能用官方思維去看待的。
尤其是從“五五斷更節(jié)”乃至更早之前,當大家把網(wǎng)絡文學和唐家三少這個筆名放在一塊,總會忍不住露出一點詭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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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三少在北京作協(xié)網(wǎng)絡作家分會上致辭
從去年唐家三少在一片毀譽參半的評價中宣布“封筆”之后,本來大家都以為他將徹底淡出公眾視野,誰知哥不在江湖,江湖還是會有哥的傳說。
那本看上去能吃不止一輩子的《斗羅大陸》第五部叫作“重生唐三”,誰也沒想到唐家三少身為作者真能來個“人如其書”,時隔一年開啟“九轉重生蠱”,以北京網(wǎng)絡文學作協(xié)主席的身份重回大眾視野。
只能說有些人不是封筆了,而是當官了。
不過新聞這玩意兒,有時候也得結合著看。
能跟唐家三少當選作協(xié)主席形成微妙呼應的,是網(wǎng)絡作家匪我思存在上周擔任武漢大學文學院導師的新聞(最新消息是南派三叔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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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我思存
再聯(lián)想到不久前馬伯庸“任職”南京大學、紫金陳受聘浙大城市學院,幾個消息疊加,一股強烈的“鐵飯碗”味道就透出來了。
只能說,“考公”的風,還是吹到了寫作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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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怎么嘲諷唐家三少,至少在職業(yè)規(guī)劃發(fā)展這方面,唐家三少的戰(zhàn)績比他手里締造的主人公們強太多了。
互聯(lián)網(wǎng)泡沫的時候他果斷選擇結婚加上投身網(wǎng)絡文學的行業(yè),隨后在幾個平臺之間一波反復橫跳,靠著一手穩(wěn)定的更新節(jié)奏和商業(yè)嗅覺,賺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之后在17K和縱橫中文網(wǎng)與起點中文網(wǎng)打得熱火朝天互相挖人的階段,他精準押注起點,抄了當時網(wǎng)文作家里兩任“第一人”——血紅和夢入神機的后路,成為起點中文網(wǎng)第一批白金作家,牢牢綁定平臺上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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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三少
在小說種類還沒有出現(xiàn)“大一統(tǒng)”的時候,唐家三少更是多次輾轉于玄幻、都市、游戲等題材之間:《誅仙》火的時候他有《惟我獨仙》,科幻火的時候他拿出了《空速星痕》,最后兜兜轉轉,在玄幻的賽道上成就真神。
更關鍵的是在那個商業(yè)規(guī)則遠遠還沒有規(guī)范起來的時代,他是最早一批意識到版權運營價值的網(wǎng)文作者。
他曾經(jīng)多次旗幟鮮明地反對盜版書并推動作品影視化改編,《斗羅大陸》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從漫畫到動畫、電視劇、電影乃至游戲,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產(chǎn)業(yè)鏈,這也讓他在作家富豪榜上一騎絕塵,并最終實現(xiàn)了“作家年收入過億”的神話。
而他被罵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也是來自于這種近乎于無情的職業(yè)規(guī)劃和精致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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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羅大陸2絕世唐門》宣傳圖
在小H文遍地的時候,他能熟練地寫出“沙漠風暴”和“水晶之戀”的段子,并且讓阿呆和齊岳這種主人公瘋狂地開后宮;
但風口一收緊,馬上就轉為了一夫一妻制的中學生純戀模式,甚至能用《天珠變》反復橫跳一手。
但凈網(wǎng)行動一來,能一炮干死巫妖王的唐家三少馬上搖身一變,成為了網(wǎng)絡文學世界中偉大光榮正確的急先鋒,不僅帶頭舉報,甚至在官媒采訪中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寫的東西要敢給孩子看,正能量的東西才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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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三少在中國版權協(xié)會談網(wǎng)絡文學底線
即便后來口碑下滑,由于他早已完成從寫手到IP操盤手的蛻變,依然高據(jù)于財富榜上,這也讓他開始逐漸脫離“普通作家”的身份。
至于后續(xù)在“五五斷更節(jié)”上的表態(tài),那就是情理之中的另一段公案了 。
所以我們不妨大膽斷言,雖然各地網(wǎng)絡文學作協(xié)已經(jīng)搞得有聲有色,但這次唐家三少“以身入局”,絕對不是像跳舞等人這么簡單,后面肯定還有在體制內的一系列組合拳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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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本來沒有山東人,或者哪哪都是山東人。
韓寒當年吐槽文人的怨氣,大抵來自于“老子怎么就不是個官”,可謂一語中的。
中國作家“入體制”這件事并不算新鮮,中國當代的50后作家們,反倒和體制無關者甚少。
從王蒙到鐵凝,許多大家都在體制內擔任過重要職務,即使是莫言、西川等一批在八十年代聲名鵲起的“先鋒”們,對外身份也少不了一個“教授”的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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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
哪怕是余華這樣的浪蕩游神,最近也被自家好朋友莫言硬生生拉回了母校北師大,在國際協(xié)作中心掛了個名。
而和他們涇渭分明的,是三十年后的80后作家們。
他們見證著“下海”經(jīng)商的傳奇長大,選擇市場的本來是大多數(shù),或者說網(wǎng)絡文學作家們很多人都是寫到近乎財富自由的級別后,才膽子肥了把辭職信拍到領導臉上。
兩代作家之間,前者是體制的,規(guī)矩的,官場的;后者則是市場的,自由的,資本的。
這在當時看來順理成章的事情,這幾年開始變得存疑起來。如當年明月繼續(xù)混跡官場這種選擇,在當時似乎是費解的,近兩年卻不斷在短視頻上反復刷屏,被人們稱為“領先版本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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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明月
很多年前,網(wǎng)絡文學的源頭之一,起源于今何在《悟空傳》里那只猴子,桀驁不馴地站在云端,對著滿天神佛怒吼“我命由我不由天”,拉開了網(wǎng)絡文學“叛逆”的主流。
此后無論是甄嬛的宮斗,還是蕭炎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基本上逃不出“造反有理”的調調。
這讓還沒有從《斗羅大陸》或者《慶余年》里回過神的讀者,很難接受這些曾經(jīng)熟悉的筆耕者,如今紛紛走向體制內的會議室與講臺。
盡管這個選擇,在今天看來是一種很難爭辯的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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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傳》里,開頭是以各路豪杰被逼上梁山為序曲,到最后仍免不了“宋公明全伙受招安”的宿命輪回。
這當然是個不恰當?shù)谋扔鳎切?0后作家尤其是網(wǎng)絡文學作家走入體制,當然也和“背叛”不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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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伯庸受聘為南京大學文學院兼職教授
昨日的太陽,曬不到今日的衣裳。
只不過這里還是存在兩個小問題,需要琢磨琢磨。
第一是,這些網(wǎng)絡作家頂著教授頭銜,坐到講臺上,真的能把所謂寫作的“干貨”體系化地娓娓道來嗎?南派三叔能把自己如何炒CP和挖坑不埋的技巧教給手底下的學生嗎?
第二就是,唐家三少坐在主席臺上,能講些什么?除去那些偉大光榮正確之外,能不能也捎帶著普及一下當年創(chuàng)作《琴帝》結尾的心路歷程。
內容策劃:翟晨旭 夏夜飛行
排版設計: 蕾蕾 洛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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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雜志小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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