鷺客社:守望共同的塵世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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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林鴻東
閱讀《金門縣志》,得知金門有一座寶月庵。忽然想起,翔安的后珩村也有一座寶月殿。于是,上午,第二次造訪后珩,對寶月殿做了一個細致的了解。
寶月殿供奉的主神為“準提菩薩”,配祀為“七普師爺”(之前筆者探索過,實為“速報司爺”)與注生娘娘。
有一對清代的石柱,柱子上的楹聯分別是:“寶鏡高懸鑒觀有準,月臺遠照色相 ?提”,落款分別是:"大清光緒壬辰年瓜月谷旦,惠安陳榮生叩”。左側楹聯邊上還有一塊碑記,內容主要是捐款人名錄,落款則為:“大清光緒庚寅拾陸年桂月旦,董事前浯鄉四保正香老”。
碑記(1890年)的時間比石柱(1892年)早了兩年。這非常符合古建筑修建的流程:先集資立碑(1890年記錄捐款),后動工興建,最終在工程完成時立石柱刻聯(1892年)。這說明寶月殿的這次修建工程持續了至少兩年多。
關于寶月殿,其廟內墻上有介紹“上頭宮,原名芳石巖(寶月殿),始建于大明年間”, 網上有介紹文字稱寶月殿“始建于明代永樂年間,已有660年歷史,100多個分爐遍布在美國、香港、臺灣等地”。
讓人振奮的是,在清代碑記的下面,筆者找到了一塊珍貴的明代碑記《圣侯記》,具體碑文內容為:
聖侯記
明惠威烈侯,光州固始人也。唐末寇亂,卿相播越,士女仳離,侯揩都人入閩。噢咻煦嫗、湛恩謝濡、牛女墟諸吏民信愛懷德、相與盡祝,勿絕也,稱云“明惠”,亶然矣。洎我大明永樂歲,遍封群神,嘉之曰“威烈”,得非以捍圉功哉。我鄉禋祀舊矣。嘉靖辛酉,盜賊侵界,侯耀威拒於董水橋北。奈兵荒日久,廟宇傾頹,有鄉人夜夢侯有感憤狀。詰朝入廟,神像邁籧然卻解語也。王朝舉、國植、陳乾材、乾鱗、王朝和、國尊、國睻、朝震齊心繕行,緣故趾揆日忘徒,眾黎悅求,諸工心競,結夕露之珠,網成朝霞之母。膜金姿寶相,永藉閑安。初竣時,乃萬曆乙未六月十日也。增廣生瑞東蔡鳴熊撰記。御贊:威武烜赫,烈績彪光,身正名郡,億千萬年。萬曆丁未年十月吉日王子量、陳有堅、王國榮、盧元忠仝立石。
此碑記內容讓筆者極為詫異,因為它與準提菩薩毫無關系,也無法得悉是不是寶月殿的碑記。碑記中所載的“圣侯”,又稱“明惠威烈侯”。據碑文所述,此神祇原為光州固始人,唐末時率領鄉民南遷入閩。因在“牛女墟”(今福建一帶)廣受官民愛戴,被尊稱為“明惠”。至明永樂年間,朝廷賜封“威烈”,合稱“明惠威烈侯”。該神在當地享有悠久的祭祀傳統。碑文還記載了圣侯顯靈的事跡:嘉靖辛酉年(1561年),盜賊犯境,圣侯曾顯圣于董水橋北,助民御敵。至萬歷年間,廟宇因年久失修,由鄉紳王朝舉等八人主持重修,工程于萬歷乙未年(1595年)六月十日初步告竣。整篇碑記由增廣生員蔡鳴熊撰文。萬歷三十五年(1607年)十月,信士王子量等四人立石永志。
如果明碑是寶月殿的,那寶月殿便先后供奉了 明惠威烈侯與準提菩薩。如果明碑不是寶月殿的,其原廟定然距寶月殿不遠,因為碑記中提及了”董水橋北“,而“董水橋”就在后珩村邊上,——這“董水橋”其實就是始建于北宋現已消失的通濟古橋。
明惠威烈侯又是什么神明呢?筆者認為,要么是閩王王審知,要么是王審知的部屬。具體究竟是誰,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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