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9月27日,美國駐日大使館內,盟軍最高司令官道格拉斯·麥克阿瑟與日本裕仁天皇的歷史性會面,定格在一張著名的照片中。
身材高大、雙手叉腰的麥克阿瑟穿著開領軍便服,神情隨意,而身旁的裕仁天皇則身著正式燕尾服,身材矮小,表情緊張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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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照片被公布后,在日本社會引起了巨大震動,曾經(jīng)被奉為“現(xiàn)人神”的天皇,第一次以如此卑微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
“你為什么不切腹?”這個廣為流傳的歷史片段,至今遭外界戲謔。
根據(jù)這些描述,當麥克阿瑟向裕仁提出這個尖銳問題時,天皇只是面無表情地冷冷回了四個字:“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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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后解釋,戰(zhàn)爭決策都是大臣們做的,他本人并不贊同那些戰(zhàn)爭,但臣子們堅持己見,他根本無力反對。
同樣的故事在另一版本中,裕仁的回答是“無能為力”,表達的意思如出一轍。
這些流傳的說法雖然生動,但歷史學者通過查證多方資料,麥克阿瑟與裕仁的會面只有37分鐘,現(xiàn)場除了一名翻譯外,再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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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根據(jù)日本外務省參事官奧村勝藏,那位唯一的第三方見證者所做的記錄,兩人根本沒有談及這一話題。
但即使如此,裕仁天皇為何最終沒有走上審判臺?還是令人好奇了。
實際上,這背后有著深層的政治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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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阿瑟在給美國總統(tǒng)杜魯門的急電中明確表達了他的擔憂:“對他(昭和天皇)的控告無疑會在日本國民中引起巨大騷亂,其影響是無法估量的。天皇是日本人統(tǒng)合的象征。排除了天皇,日本就會瓦解”。
他甚至警告,如果需要逮捕和處決天皇,盟軍可能需要增援一百萬作戰(zhàn)部隊。
美國最終決定保留天皇制,并將裕仁排除在戰(zhàn)犯審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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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決定背后,既有對日本社會結構的現(xiàn)實考量,也有冷戰(zhàn)前夕的戰(zhàn)略布局。
1946年元旦,在麥克阿瑟的要求下,裕仁發(fā)布了 《人間宣言》 ,公開否認自己的神性,承認自己與平民一樣也是人。
也是這一宣言打破了日本民眾對天皇的神話幻想,也為美國改造日本社會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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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腹,作為日本武士文化中最高貴的自殺方式,起源于永祚元年(西元989年)。
當時大盜藤原義在被捕前,將腹部一字割開,然后用刀尖挑出內臟扔向官軍,這被認為是剖腹的最早來源。
日本人選擇腹部作為自我了斷的部位,源于他們古老的信仰,他們認為人的靈魂宿于肚腹中,剖腹即是向眾人展示自己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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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切腹從來就不是天皇該考慮的事。在日本的神道教信仰中,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子孫,是“現(xiàn)人神”,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神圣的。
歷史上從無天皇切腹的先例,且切腹是武士向天皇展示忠誠的方式,而作為神性化身的天皇,既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忠誠,也沒有資格自殺,因為他的身體不屬于自己,而屬于國家與神。
但也終究因為日本這場“投降”改變了一定的日本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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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轉變帶來的直接影響是,對日本戰(zhàn)爭責任的追究變得不再徹底。
1950年3月,駐日美軍當局決定在刑滿之前釋放所有日本國內的在押戰(zhàn)犯。一大批戰(zhàn)爭要犯沒有受到應有懲罰,甚至還得到不同程度的包庇。
正如相關學者指出的:“日本未對侵略戰(zhàn)爭歷史進行認真反思,美國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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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美國對日本戰(zhàn)爭責任問題的曖昧態(tài)度,客觀上助長了日本否定侵略、美化侵略戰(zhàn)爭歷史的歪風。
2014年,日本宮內廳公開的《昭和天皇實錄》中,依然沒有找到關于“切腹質問”的任何記錄。
那張麥克阿瑟與裕仁的著名合影,比任何語言都更清晰地定義了戰(zhàn)后的日美關系,曾經(jīng)的“現(xiàn)人神”低頭躬身,而盟軍司令則悠閑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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