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獄三次后只剩北京264套房：奇才還是騙子？

牟其中這個人，在中國商業史上是個繞不開的角色。生于1940年重慶萬州，本來家庭條件還行，他爸當過銀行行長和商會頭頭，但后來時代變了，他從小就愛讀書，對政治經濟感興趣。

1959年高考沒考上，折騰半天想上大學，先去武漢設計院讀了大半年，結果因為戶籍問題退學，又跑新疆想上藝術學校，發現學校停辦了。沒轍，只能回老家玻璃廠燒鍋爐，干體力活。

1974年，他和人合寫長文討論社會經濟問題，還寫了其他幾篇，主張商品經濟啥的。在那個年代，這東西被當成大問題，1975年抓起來，以反革命罪判了，內部定死刑沒執行，關了四年多，到1979年底才放出來。這第一次坐牢，讓他從工人直接變犯人，出來后年紀也不小了。

放出來沒多久，1980年他借300塊錢，外加賣縫紉機湊點，開了江北貿易信托服務部，算早期民營企業。起步時資金少，就搞空手套，先收定金再找貨。比如推銷本地藤椅給重慶企業，從中賺差價；從軍工廠低價拿銅鐘，轉賣上海。1982年賺了8萬塊，挺快。但1983年又因為投機倒把罪抓進去，關了11個月，1984年9月放出來。這第二次牢坐得短，但也夠嗆。

出來后，人脈廣了，銀行主動貸錢給他。他擴規模，開了中德公司，后來1985年改南德集團。業務從國內轉國際，從美國進口白糖賠了，從韓國進口冰箱也虧，但鉆政策空子，把冷凍機械當冰箱賣，賺了幾千萬。1989年聽人說蘇聯賣飛機，他就派人核實，去北京問政策，發現四川航空要買。他沒錢，就想以物易物，用中國過剩輕工品換。

蘇聯同意，他協調銀行貸款6000萬，用飛機抵押，先發一車皮暖瓶膽過去。五年時間，運了1000多車皮日用品，換回4架圖-154飛機和零件，南德賺1.6億。這事讓他出名，總結成價值轉化理論，還叫第四產業。

嘗到甜頭，牟其中想法越來越大。提三轉移化改造3000家國企，投100億建滿洲里成北方香港，改造重慶火鍋推全球，投50億扶貧陜北變江南，建118層大廈啥的。1992年搞衛星公司，和俄羅斯合作，第一顆南德地平線失敗，后兩顆航向一號和二號上了天。但租給臺灣公司，對方不付錢，虧500多萬美金。為補窟窿，想借殼上市，國外沒融到，國內融了上億，結果資金鏈斷，1996年轉讓衛星股權，虧2.5億。

1995年福布斯把他排中國大陸富豪第四，財富雜志叫他大陸超級富豪，但數據有水分，人為操作的嫌疑大。他的口氣越來越狂，提建國外銀行證券公司，造國產芯片，投2.5萬億治黃河干涸啥的。聽起來牛，但實際落地少。1993年起，南德資金就緊了。

1995到1996年，開30多份信用證，金額8000多萬美金。開信用證時，找湖北輕工進出口公司做名義進口方，中國銀行湖北分行開證，貴陽交行貼現。協議是南德提供擔保，牟其中簽了倒簽日期的擔保書，還用滿洲里土地反擔保。

信用證到期，錢沒還上，銀行損失大。1997年，前員工吳歌出書《大陸首騙牟其中》，列資料說他騙子，輿論炸鍋。1998年，滿洲里項目被市政府收回土地，上級干預。1999年1月7日，牟其中被武漢警方拘留，2月5日逮捕。1999年10月檢察院起訴信用證詐騙，11月開庭。2000年5月30日，一審判無期，剝奪政治權利終身。8月22日二審維持，9月1日進武漢洪山監獄。2003年9月改判18年有期徒刑。

這第三次牢坐了17年，關到2016年9月27日才滿刑出來。獄中他不認罪，拒假釋和保外就醫，堅持鍛煉寫作。出獄時75歲，南德集團早散了，成廢墟。但他還有北京門頭溝的264套房，三棟樓，本來是南德家園別墅區用地，1995年考察時買的地，現在房價漲到四五萬一平，值10多億。這房產歸屬有爭議，南德聲明要確認產權，牟其中計劃用這東山再起。

出獄后，他馬上說要籌1000到2000億，重啟南德試驗。召舊部開會，參加公益活動，2017年獲年度人物提名啥的。重點推滿洲里開發，說是中美俄焦點，巨大價值，曾出錢修口岸，但投資數額說法不一，實際投不到1億，爭議多。

還搞萬尾鯊魚苗計劃，收學員每年10萬，教商業智慧，失敗南德賠，成功分49%紅利，但沒啥成效。

牟其中案子，出獄后代理人夏宗偉上訴，2016年最高法提審一個相關民事案，中止原判決執行，說提振民營企業家信心。但到2025年，沒新進展，案子還在審查。牟其中和前妻杜宗蓮離婚，她帶兩個兒子去國外，兒子不原諒他。他和小姨子夏宗偉關系近，她幫申訴，陪他走后半生。

說他奇才，一方面他早提商品經濟，民營企業先驅，罐頭換飛機開創以物易物模式，衛星項目雖虧但敢想。1994到1997年獲中國十佳民營企業家、改革風云人物、商界十大風云啥獎。另一方面，項目多吹牛，落地少，資金鏈斷靠信用證融資，法院判詐騙，損失銀行幾億。1998年假護照案揭發別人，反被舉報十三條罪狀，雖查無實但影響大。首富到首騙，爭議大。

其實，牟其中反映那個時代商業亂象。改革開放初，政策松，鉆空子賺大錢，但邊界模糊，一不小心就犯罪。他三次入獄，總共23年，出來還想翻身，但年紀大，時代變了。房產值錢，但南德沒了，人脈散了。說他騙子，有判例；說奇才，有創新。但現實是，商業得守法，空想不行。很多人討論他，是看中國民營企業發展史，從野蠻生長到規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