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山河丨晉楚“城濮之戰”始末，晉國成就霸業之戰

表里山河（biǎo lǐ shān hé），意思是外有黃河，內有高山，泛指有山河天險作為屏障。成語出自《左傳·僖公二十八年》，“戰而捷，必得諸侯。若其不捷，表里山河，必無害也”。

魯僖公二十七年（前633年）夏，楚國攻打宋國，宋成公派公孫固前往晉國求援。晉文公重耳早年逃亡時，曾受到宋成公父親宋襄公曾善待自己，有心出兵救援，然而當初楚成王也曾善待重耳，因而又不想與楚國直接交戰，以致陷入兩難。

狐偃建議道，“楚國剛剛占據曹國，初次與衛國通婚，如果進攻曹、衛，楚國必定救援，宋國之圍便解了。”重耳在逃亡時，曾在曹、衛兩國受辱，因此聞言大喜，立即下令編制三軍，出兵討伐楚國的同盟國曹、衛兩國。

魯僖公二十八年（前632年）春，晉文公以荀林父為御戎、魏犨為車右，率領晉軍八百乘南下，攻打曹、衛兩國。因齊桓公去世后，曹、衛兩國曾參與討伐齊國，晉文公出兵討伐兩國，給齊晉交好打下了基礎，同年二月，晉文公與齊昭公在斂盂結盟。

衛成公見晉國大軍壓境，便想與晉國交好，請求參與結盟，但被晉文公拒絕，于是又想結盟楚國，但遭到國內臣民反對，最終被趕出衛國，晉國不戰而取衛國。三月，晉軍繼續攻打曹國，攻破曹國都城。

晉文公攻打曹、衛，本是為了引誘楚軍北上，然而楚軍并不上鉤，繼續猛攻宋國，宋國都城被圍，再度向晉軍告急。此時楚國強大，晉文公擔心不是對手，因此不愿與楚軍交戰，但又擔心不救援宋國會導致宋國投降楚國，再度陷入兩難境地。

先軫建議道，“可讓宋國不向晉國求援，而以厚賂求秦、齊兩國向楚國說情。同時，晉國再扣住曹國國君，將曹、衛部分土地劃給宋國，以激怒楚國，迫使其拒絕秦、齊斡旋。如此，秦、齊兩國接受了宋國賄賂，又被楚國駁了面子，必定會與晉國聯手攻楚。”

楚成王聞訊，于是決定撤軍，然而楚國大將子玉卻堅決主戰，楚成王便撤軍而回，留子玉駐守宋國，并叮囑他不要主動與晉軍作戰。

子玉為了取勝，派使者宛春對晉國君臣說，“只要晉國允許曹、衛復國，楚國就從宋國撤軍。如此，既顧全了晉、楚兩國體面，又保全了宋、曹、衛三國的社稷。”

狐偃認為子玉以一國換取兩國是癡心妄想，更是對國君的侮辱，建議立即攻打楚軍。先軫卻認為，子玉此舉可保全三個國家，若是晉國拒絕，必定會得罪這三個諸侯國，建議將計就計，允許曹、衛復國，但前提是必須背楚盟晉，同時囚禁子玉使者，激怒子玉主動出戰。

晉文公采納了先軫的意見，子玉得知宛春被囚禁，果然大怒，放棄圍攻宋國，率兵北上攻打晉軍。

當初，重耳流亡楚國，楚成王善待于他，并問他若是將來回國即位，如何報答自己。重耳表示若是將來不得已在戰場相遇，自己會主動“退避三舍（即九十里）”。得知子玉率兵北上，晉文公于是命令軍隊后撤九十里，即履行了當年諾言，也暫避了楚軍鋒芒，同時還使得晉軍取得了有利位置，可謂一箭三雕。

四月初，晉、齊、秦、宋四國軍隊進駐城濮，子玉則率領楚軍依托郄陵險阻扎營，并有鄭國、陳國、蔡國相助。

晉文公見楚軍氣勢如虹，心中很是憂慮，狐偃勸說道，“戰也。戰而捷，必得諸侯。若其不捷，表里山河，必無害也。”意思是說，“打吧。只要打贏了，必能取得諸侯擁護。若是不能取勝，晉國外有黃河、內有太行，也必定不會受到什么損害。”晉文公遂堅定開戰之心。

四月六日，晉楚雙方在城濮交戰，晉下軍佐胥臣率所部用虎皮蒙在馬身上，猛攻楚軍右翼的陳、蔡兩軍，兩國士卒誤以為猛虎攻來，軍心大為動搖。子玉見狀，率軍猛攻晉國中軍和上軍，晉右翼上軍狐毛下令軍隊撤退誘敵深入，子玉果然上當，下令左翼大軍追擊，并未理會右翼敗退。

見到追擊的楚軍側翼暴露，晉國先軫、郤溱率領中軍猛攻楚軍側翼，將楚軍攔腰截斷，狐毛此時也回軍配合中軍夾擊楚軍左翼，楚軍左翼隨即潰敗。子玉見兩翼皆敗，只得命令中軍停止進攻，率領殘兵退出戰場。

“城濮之戰”晉軍大獲全勝，晉文公因此稱霸于中原，中原諸侯無不朝宗晉國。楚國則因北進鋒芒受到挫折，被迫退回桐柏山、大別山以南地區。楚軍主將子玉退回楚國，大軍行至方城時，遭到楚成王派來使者的訓斥，遂自縊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