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鐵軍：讀書人用真學問應對“驚濤駭浪”

《溫道擷萃：思想的自覺》

嚴曉輝 溫鐵軍 主編

東方出版社 2025年8月

此書之名《溫道擷萃》，本來是個“群名”，來源于網上愿意跟我讀書討論的“云學生”自發組建的學習討論群。

以這樣的名義組群的原因，主要在于近代史上的讀書人早就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雖然我們不認同“陰謀論”，但20世紀90年代公用事業市場化大潮之下，教育、醫療、文化、科研等與精神文明直接相關的領域都被裹挾其中，有誰能躲得開“精英群體”借“賽先生”和“德先生”之名抽取社會大眾利益的“結構洞”？由此，我們不得不盡可能形成自我組織化以提高能力，這相當于形成了具有一定自主、抗衡地位的“結構洞”。唯其如此，我們才能規避在網絡社會中不自覺地被“帶節奏”帶進溝，還樂在污泥濁水中不自知的恐怖境遇。

實際上讀書人和大眾一樣，都不得不面對大環境的變幻莫測：一方面我們身處的世界正處在從經濟全球化走向區域化的“風高浪急”之中，而中國則被動遭遇美國等西方國家封鎖打壓而不得不考慮把應對“驚濤駭浪”當作“極限思維”！另一方面，在這個“歷史上前所未有之大變局”中，某些流量“大V”博眼球蹭流量，輿論場粗俗不堪且雜亂無章地演化成了無道江湖。

瓦釜雷鳴而心存大呂，力盡筋疲仍志在千里。所幸中華民族從不缺乏年輕人奮起一搏喚起廣大民眾壯志熱血的歷史經驗！當前，我們的知識也能夠或多或少地借助網絡傳播被各界低成本應用而得到“廣招天下英才而教之”的條件。由此而組建的“溫道擷萃”及幾年來滿員運行的客觀過程，也體現了我20世紀90年代發起鄉建行動之夙愿——對應著一派黃鐘毀棄而在心里認定的“吾輩當中道而立，臂非加長也，而從之者眾”!

足以告慰先輩的是，這些年里大批年輕人得以借助“溫道擷萃”這個云學生讀書群的討論交流而內外兼修——既然要研究真問題就要坐得住自家冷板凳；既然要應對國家遭際的“驚濤駭浪”就需更重內修；既然要避開“帶節奏”而忍得了門外污言穢語，就得常把“枯魚之肆”當作外煉空間。唯其如此，才能在“大變局”之中堅持“大興調查研究之風”，才能做“格物”需要的范疇界定，才能堅持實事求是的嚴肅思想討論實現“致知”。同期，我們在鄉建領域堅持知識生產上“實踐出真知”的認真，使得“溫道擷萃”的參與者皆有不斷深入討論的基礎，他們立足本土放眼世界的知識生產能力也有所增強。

2021年在總結當代鄉建二十年的會議上，我曾經說鄉建應該體現的是“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這種守拙內斂的傳統文化內涵在鄉建工作中至今仍體現著。既然云學生們參與“溫道擷萃”讀書群的內修外煉皆有所得，也就應該與廣大群外之眾做更多交流，因此便有了結集出版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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