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山這個殺千刀的,又往山上跑!"楊葉秀站在自家茅草屋門口,手里攥著塊破抹布,眼睛死死盯著遠處丈夫的背影。那背影越走越遠,最后消失在通往青峰山的羊腸小道上。
楊葉秀把抹布往水盆里一摔,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她補丁摞補丁的粗布裙子。"哼,說是去鎮(zhèn)上當差,結(jié)果往山上鉆,騙鬼呢!"她咬牙切齒地嘀咕,"準是又去藏他那點私房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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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門親事,楊葉秀就一肚子火。當初媒婆把丁秋山夸得天花亂墜,說什么"丁家祖上做過大買賣,留有一筆不小的銀錢,就等著娶了媳婦一起做生意"。
她爹一聽眼睛都亮了,二話不說就把這門親事定了下來。
誰知道嫁過來一看,家里窮得叮當響,別說做生意的本錢了,連口像樣的鍋都沒有。
"呸!全是騙人的鬼話!"楊葉秀越想越氣,一腳踢翻了腳邊的小板凳。
這日子過得,天天清湯寡水,湯里飄著幾根菜葉子都能數(shù)得清。丈夫倒好,在外頭吃香喝辣,回來還跟她裝窮。
"不行,今天我非得跟上去看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楊葉秀下定決心,麻利地挽起袖子,把頭發(fā)胡亂扎了個髻,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村里人都說,丁家這兩口子,一個賽一個會演戲,比那戲臺子上變臉的角兒還快。丁秋山在村里人面前老實巴交,回到家就陰沉著臉;楊葉秀在外頭溫順賢惠,關(guān)起門來能把丈夫罵得狗血淋頭。兩人各懷心思,就這么過了大半年。
山路崎嶇,楊葉秀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時不時被荊棘刮到裙角。她心里直犯嘀咕:"這殺千刀的,跑這么遠做什么?難不成在山上養(yǎng)了個小的?"一想到這,她眼睛都紅了,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轉(zhuǎn)過一道山梁,楊葉秀突然發(fā)現(xiàn)丈夫的身影不見了。她心頭一緊,急忙往前跑了幾步,四下張望。就在這時,她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在那兒?"楊葉秀壯著膽子喊了一聲,聲音卻抖得不成樣子。
沒有回應(yīng),只有那窸窣聲越來越近。楊葉秀咽了口唾沫,撥開面前的灌木叢,眼前的景象讓她差點尖叫出聲——
一個穿著奇異服飾的年輕女子倒在地上,身上血跡斑斑,臉色慘白如紙。而更可怕的是,一條碗口粗的大蛇正盤踞在女子身旁,三角形的蛇頭高高昂起,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楊葉秀兩腿發(fā)軟,想跑卻挪不動步子。就在這時,那大蛇突然開口說話了!
"孕婦別過來。"大蛇的聲音低沉沙啞,卻清清楚楚地傳入楊葉秀耳中。
楊葉秀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這蛇...這蛇怎么會說人話?難道是什么山精妖怪?更讓她驚駭?shù)氖牵@蛇怎么知道她懷孕了?她自己都還不知道呢!
"我...我..."楊葉秀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冷汗順著后背往下流。她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肚子,雖然那里還平平的,沒有任何跡象。
大蛇吐了吐信子,又重復了一遍:"孕婦別過來,這里有血氣,對孩子不好。"
楊葉秀這才注意到,那倒在地上的女子身下已經(jīng)積了一小灘血,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她胃里一陣翻騰,差點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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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女子是被你咬傷的嗎?"楊葉秀壯著膽子問道,腳步卻悄悄往后挪。
大蛇搖了搖腦袋,這個動作在蛇身上顯得格外詭異。"非我所傷。她是山神的使者,被惡人所害。"
楊葉秀聽得云里霧里,什么山神使者,什么惡人,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現(xiàn)在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可又怕一轉(zhuǎn)身那大蛇就撲上來。
正當她進退兩難之際,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楊葉秀嚇得魂飛魄散,還沒等她回頭,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葉秀?你怎么在這兒?"
是丁秋山!楊葉秀猛地轉(zhuǎn)身,看見丈夫背著個竹簍,一臉驚愕地站在不遠處。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剛才的恐懼全化作了怒火。
"好你個丁秋山!騙我說去鎮(zhèn)上當差,結(jié)果跑山上來會相好的是不是?"楊葉秀指著地上的女子,聲音尖得能刺破耳膜,"這女的是誰?你說!"
丁秋山臉色一變,快步走過來,卻繞過了妻子,直接走向那受傷的女子和大蛇。更讓楊葉秀震驚的是,丈夫竟然對著大蛇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山神大人,藥我采來了。"
大蛇點點頭,讓開身子。丁秋山立刻蹲下身,從竹簍里取出幾株草藥,熟練地搗碎敷在女子傷口上。
楊葉秀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她丈夫...在和一條蛇說話?還叫它山神大人?
"秋山,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楊葉秀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
丁秋山頭也不抬,繼續(xù)處理女子的傷口:"回家再跟你解釋。現(xiàn)在先幫忙救人。"
楊葉秀這才注意到,丈夫的手法異常嫻熟,完全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只會種地的莊稼漢。而且那竹簍里裝的全是各種草藥,根本不是她以為的什么銀錢。
"你...你會醫(yī)術(shù)?"楊葉秀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丁秋山嘆了口氣:"祖上傳下來的,本來不想讓人知道。"他頓了頓,"尤其是你。"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在楊葉秀心上。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嫁過來這大半年,竟然完全不了解自己的丈夫。
就在這時,那受傷的女子突然睜開眼睛,虛弱地說:"丁大夫...山賊...他們在北坡砍神木..."
丁秋山臉色驟變:"什么時候的事?"
"今早...我阻止他們...被砍傷了..."女子說完又昏了過去。
大蛇突然直立起身子,對丁秋山說:"你帶她下山醫(yī)治,我去處理山賊。"然后轉(zhuǎn)向楊葉秀,那雙冰冷的蛇眼看得她毛骨悚然:"孕婦回家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楊葉秀終于忍不住了:"等等!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懷孕了,你怎么會知道?"
大蛇吐了吐信子:"山神無所不知。你腹中胎兒已有月余,再跟著你東跑西顛,怕是要保不住。"
這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楊葉秀頭上。她下意識捂住肚子,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丁秋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先回家吧,"他低聲說,"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楊葉秀看著丈夫熟練地背起受傷女子,又看看那條通人性的大蛇,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變得如此陌生。她一直以為丈夫是個藏私的騙子,卻沒想到他竟有這么多秘密。而她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孕育了一個新生命...
下山的路顯得格外漫長。楊葉秀的腦子里亂成一團,一會兒想著丈夫的秘密,一會兒又擔心肚子里的孩子。她偷偷瞥了眼丈夫的背影,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同床共枕大半年的男人,竟然如此陌生。
"秋山,"她終于忍不住開口,"那條蛇...真的是山神嗎?"
丁秋山頭也不回地答道:"青峰山自古有山神守護,村民都知道。只是這些年信的人少了。"他頓了頓,"我祖上曾是山神的守祠人,傳了些醫(yī)術(shù)下來。"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楊葉秀聲音發(fā)顫。
丁秋山終于回過頭,眼中帶著楊葉秀從未見過的深沉:"告訴你什么?告訴你我家根本沒那筆做生意的銀錢?告訴你我每天上山采藥給村民看病分文不取?"他苦笑一聲,"你嫁過來為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楊葉秀如遭雷擊,臉上火辣辣的。是啊,她嫁過來圖的是什么?不就是那筆傳說中的銀錢嗎?這大半年來,她處處盯著丈夫,不就是想找出那筆根本不存在的錢嗎?
走到山腳下時,丁秋山突然停下腳步,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遞給楊葉秀:"給,這是我這些日子攢的。本想等湊夠了給你買件新衣裳..."
楊葉秀打開布包,里面是幾十個銅板,有的已經(jīng)磨得發(fā)亮。她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楊葉秀捧著那包銅錢,手指微微發(fā)抖。銅錢上還帶著丈夫的體溫,一個個被摸得光滑發(fā)亮,不知攢了多久。
她抬頭看向丁秋山背著女子的背影,那件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衣裳上打滿了補丁,后頸被太陽曬得黝黑。
"我...我..."楊葉秀嗓子發(fā)緊,說不出話來。她突然想起這大半年來,每次喝菜湯時丈夫總是把菜葉子往她碗里撥;冬天夜里她喊冷,丈夫就悄悄把自己的被子加蓋在她身上。這些細節(jié)像針一樣扎著她的心。
丁秋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先回家吧,還得給這位姑娘治傷。"
三人沉默地回到村里。幾個在村口玩耍的孩子看見丁秋山背著個血淋淋的人,嚇得一哄而散。丁秋山卻神色如常,徑直走向自家那間低矮的茅草屋。
楊葉秀跟在后面,心里翻江倒海。她看著丈夫小心翼翼地把那女子放在床上,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什么珍寶。女子蒼白的臉上沾著血跡,那身奇特的衣裳像是用某種樹皮制成的,已經(jīng)破了好幾處。
"去打盆清水來。"丁秋山頭也不抬地吩咐。
楊葉秀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是在跟她說話。她慌忙去灶間打水,手忙腳亂中差點打翻了水盆。等她端著水回來時,丁秋山已經(jīng)點起了油燈,正在用一把小刀削著什么草藥的根莖。
"你...你真是大夫?"楊葉秀站在床邊,看著丈夫熟練的動作,忍不住又問。
丁秋山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祖上三代都是山神廟的守祠人,兼帶著給村民看病。后來廟塌了,家里窮得揭不開鍋,我爹才改行種地。"他抬頭看了楊葉秀一眼,"我偷偷跟著爹學了點皮毛,這些年上山采藥,給村里人治些小病。"
楊葉秀想起村里人看丈夫時那種莫名的尊敬,原來不是因為什么銀錢,而是因為他暗中行醫(yī)救人。她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那...那山上的大蛇..."
"是山神化身。"丁秋山手上動作不停,"青峰山的山神自古就顯靈護佑這一方水土。這些年砍樹的人多了,山神動怒,時常顯形警告。"
正說著,床上的女子突然呻吟一聲,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奇特的眸子,瞳孔微微發(fā)綠,像山間清晨的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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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夫..."女子虛弱地喚道,"山賊...他們說要燒了村子..."
丁秋山手上動作一頓:"什么時候?"
"今晚...他們說要報復..."女子話沒說完,又昏了過去。
楊葉秀倒吸一口冷氣,手里的毛巾掉進水盆,濺起一片水花。她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臂:"秋山,咱們得告訴村里人!"
丁秋山搖搖頭:"來不及了。你聽——"
遠處隱約傳來嘈雜的人聲和犬吠,還夾雜著什么東西燃燒的噼啪聲。楊葉秀跑到門口一看,只見村北方向已經(jīng)騰起一片火光。
"是王老漢家!"她失聲叫道。
丁秋山迅速包好女子的傷口,抓起墻角的柴刀就往外沖。楊葉秀下意識地跟上,卻被丈夫一把攔住。
"你留在家里照顧她,"丁秋山指了指床上的女子,又指了指楊葉秀的肚子,"還有...孩子。"
楊葉秀呆住了。她低頭看看自己平坦的腹部,那里真的有一個小生命嗎?大蛇的話是真的?她抬頭想再問什么,可丁秋山已經(jīng)沖出了門,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外面的嘈雜聲越來越大,楊葉秀坐立不安。她一會兒看看床上昏迷的女子,一會兒跑到門口張望。北邊的火光越來越亮,隱約能聽到男人的吼叫聲和女人的哭喊。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楊葉秀剛想開門看看,門就被猛地撞開了。丁秋山滿身是血地跌了進來,后面跟著幾個驚慌失措的村民。
"秋山!"楊葉秀尖叫一聲,撲上去扶住丈夫。
丁秋山臉色慘白,胸前一道猙獰的傷口正汩汩往外冒血。他嘴唇顫抖著想說些什么,卻只吐出一口鮮血。
"誰干的?"楊葉秀聲音都變了調(diào)。
一個村民驚恐地說:"是山賊!丁大哥為了保護李嬸家的小孫子,被那賊頭子砍了一刀..."
楊葉秀手忙腳亂地撕下自己的衣襟按在丈夫傷口上,可血根本止不住。丁秋山的呼吸越來越弱,眼神也開始渙散。
"不行...得找大夫..."楊葉秀六神無主地喃喃道。
村民們面面相覷:"這大半夜的,上哪兒找大夫去?"
床上的女子突然又睜開了眼睛,虛弱地說:"山神...只有山神能救他..."
楊葉秀如遭雷擊。對啊,那條會說話的大蛇!它說它是山神,還說丁秋山是守祠人...它一定能救丈夫!
"我去找山神!"楊葉秀猛地站起來。
村民們露出驚恐的神色:"這黑燈瞎火的,山上還有山賊!"
"顧不上那么多了!"楊葉秀抓起丈夫的柴刀,"你們照看他,我去去就回!"
說完她就沖出了門,一頭扎進漆黑的夜色中。
山路比白天更難走。楊葉秀深一腳淺一腳地往上爬,樹枝劃破了她的臉和手臂,可她顧不上疼。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快找到山神,救丈夫!
爬到半山腰時,楊葉秀突然聽到前方有說話聲。她趕緊躲到一棵大樹后,屏住呼吸。幾個舉著火把的彪形大漢正罵罵咧咧地往山下走,手里提著雞鴨等戰(zhàn)利品。
"那姓丁的郎中怕是活不成了,"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得意地說,"敢擋老子的路,找死!"
楊葉秀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哭出聲來。等山賊走遠,她繼續(xù)往山上爬,眼淚模糊了視線,幾次差點摔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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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她來到了白天見到大蛇的地方。月光下,那片空地靜悄悄的,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山神大人!"楊葉秀跪在地上,聲音嘶啞,"求您救救我丈夫!他...他要死了..."
沒有回應(yīng)。
楊葉秀的眼淚砸在地上:"求求您!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貪圖銀錢...不該懷疑秋山...求您救救他..."
依然沒有動靜。
楊葉秀絕望地趴在地上,哭得渾身發(fā)抖。就在這時,一陣奇特的沙沙聲從背后傳來。她猛地回頭,只見那條大蛇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身后,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青光。
"山神大人!"楊葉秀跪著往前挪了幾步,"求您救救我丈夫!他為了救村民被山賊..."
大蛇吐了吐信子,突然開口:"為何我要救他?"
楊葉秀愣住了:"因...因為他是守祠人...因為..."
"守祠人世代守護山神廟,可廟早已荒廢。"大蛇的聲音冰冷,"你們這些人,砍我的樹,殺我的獸,現(xiàn)在有難了才來求我?"
楊葉秀羞愧難當,額頭抵在地上:"是我們不對...可秋山他一直在暗中保護山林,他采藥從不傷根,打柴只取枯枝...求您看在這個份上..."
大蛇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你腹中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楊葉秀又是一愣:"我...我還不知道懷孕了...是您告訴我的..."
"這孩子是山神選中的。"大蛇的聲音突然變得莊嚴,"他將繼承守祠人的職責,守護這片山林。"
楊葉秀的心砰砰直跳:"那...那您愿意救秋山了?"
大蛇沒有回答,而是突然開始變形。它的身體在月光下逐漸拉長、變化,最后化作一個白衣白發(fā)的老者,手持一根青藤拐杖。
"跟我來。"老者轉(zhuǎn)身往山林深處走去。
楊葉秀趕緊跟上,心中又驚又喜。兩人來到一處隱蔽的山洞前,老者從洞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遞給她。
"將此藥給你丈夫服下,可保性命。"老者說著,又從袖中取出一片青翠的樹葉,"這片神葉貼身攜帶,可保你母子平安。"
楊葉秀雙手接過,千恩萬謝。正要離開,突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身問道:"山神大人,那個受傷的姑娘...她是..."
"她是山中的靈狐,我的使者。"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柔和,"她為阻止山賊砍伐神木而受傷,你丈夫救了她,這是善緣。"
楊葉秀恍然大悟。她鄭重地磕了三個頭,轉(zhuǎn)身往山下跑去。
回到村里時,天已蒙蒙亮。丁秋山的情況更糟了,氣若游絲,臉上已經(jīng)沒了血色。村民們圍在一旁,個個搖頭嘆氣。
"讓開!讓開!"楊葉秀擠進人群,顫抖著打開青瓷小瓶,將里面的藥液倒入丈夫口中。
藥剛?cè)肟冢孥E就發(fā)生了。丁秋山蒼白的臉上迅速恢復血色,胸前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一會兒,他竟然睜開了眼睛!
"葉秀..."他虛弱地喚道。
楊葉秀喜極而泣,一把抱住丈夫:"你活過來了!山神救了你!"
村民們目瞪口呆,紛紛跪地朝青峰山方向叩拜。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幾個村民驚慌地跑進來:"山賊又來了!這次人更多!"
丁秋山掙扎著要起身,卻被楊葉秀按住。她取出那片神葉,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外。
山賊們舉著火把、提著刀,氣勢洶洶地朝村子逼近。領(lǐng)頭的正是那個砍傷丁秋山的橫肉漢子。
"把糧食和女人都交出來!"那漢子獰笑著喊道,"否則一把火燒了你們村子!"
楊葉秀站在村口,高舉那片神葉,大聲道:"山神在此,爾等速速退去!"
山賊們先是一愣,隨即哄然大笑。
"哪來的瘋婆子!"橫肉漢子舉刀就朝楊葉秀砍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白光閃過,那漢子的刀突然斷成兩截!緊接著,一陣狂風驟起,吹得山賊們東倒西歪。風中隱約傳來野獸的咆哮聲,嚇得山賊們魂飛魄散。
"山神發(fā)怒了!"不知誰喊了一聲,山賊們丟下武器,屁滾尿流地逃走了。
村民們又驚又喜,紛紛朝楊葉秀圍過來。她卻腿一軟,差點摔倒——剛才那一幕耗盡了她全部的勇氣。
丁秋山及時扶住了她,兩人相視一笑,眼中盡是劫后余生的喜悅。
三個月后,山神廟在原址上重建起來。丁秋山和楊葉秀成了廟的守護人,每天接待前來祈福的村民。楊葉秀的肚子已經(jīng)微微隆起,她再也不是那個滿腦子銀錢的婦人了,村里人都親切地稱她為"丁大嫂"。
那個受傷的靈狐姑娘傷好后時常來廟里幫忙,有時化作人形,有時以原形出現(xiàn)。每當有孩子來廟里玩,她就會變出些山果給他們吃。
至于那群山賊,聽說后來在別處作案時遇到山洪,全軍覆沒。有人說曾看見一條大蛇在洪水中游動,也有人說那是一位白衣老者站在云端施法。真相如何,無人知曉。
深秋的一個清晨,楊葉秀在打掃廟宇時,發(fā)現(xiàn)供桌上多了一個包袱。打開一看,里面竟是一包銀子,足夠他們蓋間新房子了。包袱里還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守山人應(yīng)得的獎賞。"
楊葉秀捧著銀子,眼淚簌簌而下。她終于明白,真正的財富不是藏在山里的銀錢,而是丈夫的善良、山神的庇佑,以及即將到來的新生命。
廟外,丁秋山正在教幾個孩子辨認草藥。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楊葉秀擦干眼淚,微笑著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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