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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出土于湖南長沙陳家大山楚墓的《人物龍鳳帛畫》是迄今發現的最古老的帛畫之一。 圖源:湖南博物院
帛畫是生活在長江流域的楚人的獨創畫種,迄今所見戰國兩漢時期的帛畫近30幅,或怪誕神秘,或浪漫寫實,承載著中華民族的歷史記憶和文化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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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奔騰不息,文明綿延不斷。中國繪畫最早的遺存可上溯到史前時代的巖畫和彩陶畫,如完整地描繪人物活動的史前舞蹈紋彩陶盆,是我國人物繪畫的最早范例之一。先秦時期,繪畫精彩紛呈,漆畫色澤明艷,稚拙卻傳神;壁畫豐富多變,琦瑋譎詭;帛畫形象舒張,表現超現實力量。至于漢代繪畫,墓室壁畫顯得粗獷豪放,漆畫更加流暢靈動,彩繪帛畫趨于細密臻麗,生動地塑造了現實、歷史與神話形象,更是反映出中國古代工筆重彩繪畫基本成熟的面貌。
帛畫,一般指傳統卷軸畫出現以前、以絹帛為載體的繪畫。“帛”是先秦兩漢時期人們對絲織品的泛稱,在造紙術發明以前,絲織品除用來制作服飾外,還被當作書寫和繪畫的材料。而我們所說的帛畫實則是用蠶絲織成的細絹為繪畫材質,以礦物質朱砂、黃丹、石綠、石青、白堊為顏料,用筆墨和重彩描繪走獸、飛禽、人物、神靈等自然和神異圖像。帛畫是中國最早的獨立式繪畫,考古發現的諸多帛畫及其主題內容既涉及超自然神靈異獸,又描繪現實社會生活,是中國古代繪畫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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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王堆1號漢墓T形帛畫 圖源:湖南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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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墓帛畫 怪誕神秘
帛畫起源于戰國中期,興盛于西漢,消失于東漢。據不完全統計,迄今所見戰國兩漢時期的帛畫近30幅,究其源頭是長江流域的楚地、楚人和楚文化。地處長江中下游和江漢平原的楚國,世代生活在山林蠻荒、河流縱橫的環境中,燃燒著原始神話的野火。卑濕之地,瘴氣彌漫,毒蛇猛獸橫行,使人產生了畏懼心理;楚人信巫鬼,重淫祀,民神雜糅,巫風熾烈。古老的巫術像遺傳基因一樣積淀在楚人深層心理之中,成為楚地特殊的習俗。楚地獨特的人文地理環境和楚人奇思異想的羅曼蒂克特質,使得他們常在絲帛上涂畫臆想的神靈,埋藏墓中,祈盼死者的靈魂能“歸天為神”。
湖南遠古屬蠻越和三苗之地,春秋戰國時期,楚人自江漢席卷沅湘后,楚文化南漸,滲透整個湖南地區。長沙地處湘江中游,為湖廣之要襟、荊豫之唇齒、黔越之咽喉,逐漸成為南楚重鎮。20世紀40年代以來發現的最早的帛畫就是長沙戰國楚墓帛畫。
楚墓發現的帛畫,圖像詭異,內容神秘,足以讓世人為之驚嘆。1949年長沙陳家大山楚墓被盜,出土了一幅《人物龍鳳帛畫》。這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最古老的帛畫之一,長31厘米,寬22.5厘米。畫面左上方繪一龍一鳳,中繪一高髻細腰、廣袖長裙、側身而立的貴族女子,右下方繪一彎月狀物。畫風較為古拙,裝飾意味比較濃厚。人物面部的刻劃雖然不算細致,但是表現了墓主人在龍鳳導引下舒緩安詳、慢慢行進的姿態。畫面中的龍、鳳、人物以白描為主,間以單色平涂,線條流暢舒展,形象勾勒得形神兼備,尤其是龍、鳳的動態渲染和人物的靜態刻畫,形成一馳一張的鮮明對比,具有較高的藝術感染力。
1973年湖南省博物館根據掌握的線索,對曾被盜掘的長沙子彈庫楚墓進行科學發掘,又發現了一幅《人物御龍帛畫》。這幅帛畫用細絹做成,長37.5厘米,高28厘米,被發現時擺放在棺蓋與外棺中間的隔板之中。畫面正中描繪一個頭戴高冠、身穿博袍、腰佩長劍的男子,他側身而立,手扶佩劍,駕馭一條弓身成舟的龍,龍首高揚,對天長吟,龍尾翹起,上立一只仙鶴。龍舟的下方有一條隨行的鯉魚,男子的上方有一頂華蓋。此畫繪畫技巧已較成熟,人物形象準確,表情生動。人物形象之所以傳神,主要表現在線條的運用上,如表現面部的線條,精微而細膩,使須眉畢現,神情宛然。而表現服飾的線條則流暢舒展,恰到好處地呈現了博衣長袍的質感和飄逸的狀態。用筆勁挺優美流暢,具有粗細、剛柔的變化,設色采用平涂的方法略作渲染,構圖也體現出了一定的藝術意匠。
楚墓帛畫的出土填補了先秦繪畫史無獨立主題性畫作的空白,為研究楚文化和中國人物畫史提供了彌足珍貴的圖像資料,堪稱古代藝術寶庫中一顆光彩奪目的明珠,享有重要的地位和很高的藝術價值。楚人是充滿想象力又極富浪漫色彩的族群,他們的藝術作品都具有一種人神交融的浪漫意境。帛畫所畫龍和鳳都是神話中的靈物,它們能夠溝通天上與人間,成為引渡靈魂的神物。除帛畫本身所具有的喪葬功能之外,其所透露出來的信息,所表達的思想,作為人們所認同的神秘符號,表達對生的眷念與對重生的向往,具有“靈魂升天”的象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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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御龍帛畫》出自長沙子彈庫楚墓,繪畫技巧已趨于成熟,人物形象傳神,構圖也體現出一定的藝術意匠。
圖源:湖南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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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墓帛畫 浪漫寫實
西漢初期,湖南歷史上出現了第一個諸侯封國——長沙國,曾經的南楚重鎮長沙發展為漢藩王都。1972—1974年發掘的長沙馬王堆漢墓是西漢初期長沙國丞相、轪侯利蒼的家族墓葬。其中1號墓、3號墓出土帛畫數幅,以其品類之眾,內容之豐富,藝術價值之高,表現風格之異彩紛呈,為言及秦漢繪畫藝術所必稱。帛畫主要有兩幅覆棺的T形帛畫、兩幅棺室懸掛的帛畫《車船游樂圖》和《車馬儀仗圖》,以及漆書奩內置的帛畫《導引圖》和《神祇圖》。這些帛畫按照描繪內容與表現風格可分為浪漫和寫實兩類,而各自表現的主題則隨帛畫所藏位置需要而不同。
一種為內棺覆棺帛畫,以靈魂歸宿為題意,浪漫詭譎。
馬王堆1號墓、3號墓均出土了一幅T形帛畫,同墓遣策稱之為“非衣”,以三塊單層細絹拼成,內容大同小異。因有墓主人肖像,入葬時覆蓋在內棺蓋上,被視為“魂幡”,出殯時引作前導。1號墓帛畫通長205厘米,上寬92厘米,下寬47.7厘米;3號墓帛畫通長234厘米,上頂端寬141厘米,下寬50厘米。畫面自上而下描繪天上、人間、大地三界不同景象。上層描繪天界景象,右上角有紅日和扶桑樹,日中有金烏,扶桑樹間散布著八個小太陽;左上角有一彎新月,月中有玉兔和蟾蜍。日月之間有一個醒目的神話造型——蛇身神人,有人認為是傳說中的中國始祖神女媧(伏羲),也有人認為是能左右晝夜、四季和風雨的“燭龍神”。日月和蛇身神人之間還有飛龍盤旋、鴻雁高飛,怪神振鐸作響。天闕由守門神“帝閽”和神豹守護。中層描繪人間祭祀場景,墓主人及其侍從站在由兩只神豹支撐的平臺上,平臺下有帷帳,內陳設案桌和各種祭器,侍者肅立兩旁。下層描繪地界景象:一個赤裸上身的巨人蹲在兩條交纏的大魚上,他的胯下有一條吐舌赤蛇,左右兩側有一只口銜靈芝狀物的神龜,龜背上立有一只鴟鳥(貓頭鷹)。巨人是誰?或認為是水神禺疆,或認為是載地的神祇——地神,托舉的平板象征著大地。兩幅帛畫主題和內容基本相同,但布局和構圖略有差別。如3號墓帛畫天上非八日而是滿天星斗,天門下移至帛畫中部,使天界占據了整畫面的五分之三。人間部分蛟龍雖有靈璧相接,但四條龍首兩兩相背,高低不同。下部的巨人并未直接托舉大地,而是雙手擎龍。3號墓帛畫繪制在先,且具有畫幅稍大、圖像與內涵更為豐富等不可忽略的特征,為1號墓T形帛畫所不及,但藝術價值稍遜一籌。
帛畫自上而下以有序的層次展示了人們觀念中的宇宙圖景,描繪了宇宙背景下的死亡與重生現象。日升日落,月虧月圓,循環往復,是生命死而復生的象征;扶桑樹作為太陽棲息之樹,是具有不死和再生力量的神圣樹。通過這種種神話的演繹,表達了人們相信靈魂不滅、人死靈魂可以歸天為神,寄托了生命永生的愿望。畫面線條流暢,如春蠶吐絲,纖細而富有彈性,其構形之完美、圖案造型之生動、色彩鮮艷之和諧,都達到了相當熟練的程度,代表了漢代繪畫藝術的突出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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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馬王堆 1 號墓所出帛畫相比,3 號墓的 T 形帛畫繪制更早,畫幅更大,畫面主題和內容大同小異,如上層也是描繪天界景象,右上角有紅日和扶桑樹,日中有金烏。 圖源:湖南博物院
一種為棺室懸掛帛畫,以夸耀墓主人顯赫生活為題意,注重寫實。
帛畫《車船游樂圖》出土時張掛在3號墓棺室東壁,揭取時已破裂為數十塊。后經拼接,復原了長68.7厘米、寬34.9厘米的局部,但仍有一些碎片無法拼接。因畫幅中可見車騎、奔馬騎射、劃船等場面,故得此名。“車騎游樂”的畫面左方有一輛軺車,方形車輿內坐著兩個紅衣女子,車后有幾個身穿黑色長袍的騎士執矛作飛奔狀,騎士后有兩名黃衣女子手執長柄旌節,右有數個騎士策馬奔騰。“婦女劃船”畫面為船內佇立著六個女子,兩個在船尾劃槳,三個在前方舉目張望,中間一人手持弓箭,似作準備獵物的姿態。船右側用墨勾畫一條張口吐舌的龍,上方繪有一條魚和一只偶蹄動物,船下方有兩條似在水中游動的魚。畫面以線描為主,粗細變化流暢自如,著色方法以勾線后平涂,如畫魚用白色涂地,墨線勾畫輪廓外形,可見白色鱗片。帛畫殘片既有寫實的劃船、車騎生活場景,又有神話意味的飛龍形象,是一幅現實生活與神話事象交織的圖畫。
帛畫《車馬儀仗圖》,以單層細絹作地,用兩幅長絹拼接成長方形,長212厘米,寬94厘米,出土時張掛在3號墓棺室西壁,保存相對完整,經復原拼合,可以看出整幅畫的橫式構圖與車馬人物布局,描繪場面盛大的車馬儀仗景象,是一幅墓主人生前真實生活的寫實畫卷。畫面左上方最上面一行的行首繪一個頭戴劉氏長冠、腰佩長劍的男子,正登臨高壇之上,這是全畫中心人物,當為墓主人,緊隨其后一人手執華蓋。他的身后17人身著長袍,手執長矛,似是他的隨從;還有兩列約64人頭戴武冠,身著長袍,或手執盾牌,或垂手而立。畫面左下方方陣中為擊鼓奏樂場面,正中樹立一面建鼓,兩個鼓者高舉鼓槌作打擊狀;樂器架上懸掛特磬、特鐘,兩人執槌擊打,旁有兩人垂手佇立。方陣下方24人頭戴武冠,身著彩色長袍,垂手肅立;左方18人,右方8人,皆頭戴武冠,身著長袍,手執長矛。畫面右上方是整齊的車騎方陣,排成5列,每列10乘。畫面的右下方是威武的騎兵方陣,計100騎,從畫面上只能見到馬的臀部及騎兵的背影。帛畫內容為宏大的軍陣場面,畫師捕捉到的細節相當真實,是墓主人剛臨高壇的瞬間狀態。帛畫將這個情節以一個靜態的形象概括出來,側重于事件的開始,暗示事件的持續與結果,形成一種令人觸景生情的境界。這種純寫實的現實主義表現手法,為中國早期繪畫藝術所罕見,尤顯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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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王堆 3 號墓棺室西壁帛畫《車馬儀仗圖》局部。
圖源:湖南博物院
還有一種書奩內藏帛畫,以健身護體為題意,或寫實,或夸張。
帛畫《導引圖》,出自3號墓漆書奩內,與醫書《卻谷食氣》《陰陽十一脈灸經》乙本同抄繪在一幅帛上,破損嚴重,后經整理者多方綴合拼復,復原后長約100厘米,高約50厘米。畫面描繪了呼吸運動、肢體運動、器械操等44種練功術式,并標注名稱及功用。從能夠辨認的文字和人物動作來看,大致可分為以下幾類:第一類描繪運動姿態,有伸展、屈膝、體側、腹背、轉體、全身、跳躍、舞蹈等肢體運動,有行氣吐納的呼吸運動,有使用盤、棍、球、袋的器械運動。第二類說明這類運動是模仿哪種動物的動態,如鷂、狼、龍、猴、猿、熊、鶴等。第三類數量最多也最重要,它是說明這種運動方法所針對的病癥,如“引頹”“引聾”“引項”“引炅(熱)中”“引痺痛”“引溫病”“引膝痛”等,“引”是用導引術來治療某種疾病。這是迄今我國考古發現中時代最早的一幅健身圖譜,填補了我國醫學史在秦漢時期有關導引療法的一段重要空白。帛畫線條流暢韻致,色彩鮮明艷麗,人物形象生動,動作靈活自如,顯現了中國古代較為成熟的工筆畫技巧。
帛畫《神祇圖》,又稱《太一將行圖》,出自3號墓漆書奩內。帛畫保存較為完整,長43.5厘米,寬45厘米。畫面上部畫一個頭戴鹿角的怪神,腋下題有“社”字,頭部兩側分別是雷神和雨師,但圖像殘泐不清;足部兩側各有二個手持兵器的武弟子,右起第一人執戈,第二人執劍,第三人未執兵器,第四人執戟;胯下有青、黃三龍呈品字形排列,中部為青首黃身龍,左邊是“持爐”的黃龍,右邊是“奉容”的青龍。每個圖像的旁邊有題記,題記殘泐嚴重。這是一幅與“太一”等神祇有關的巫術圖畫。畫面由觀念和想象的形象組合而成,描繪隨性夸張,構圖奇詭怪誕,神秘意味濃烈。這種帛畫被當作可以保佑生命安全的神圣之物,借助圖像的神秘符號與語言魔力,來達到消災避禍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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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祇圖》是一幅與“太一”等神祇有關的巫術圖畫,神秘意味濃烈。 圖源:湖南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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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范后世 文明傳承
楚漢帛畫一脈相承,無論是繪畫技法還是思想觀念,都表現為楚風漢韻。馬王堆漢墓帛畫主要吸收了楚國的文化內涵、藝術風格和形象模式,填補了漢代早期織物繪畫實例的空白。同時,觀念和想象的景物融入理性的構成在T形帛畫上尤其明顯,一種新的注意觀察現實的創作方法也在發展。帛畫構圖、人物造型、用筆、設色等方面有了新的突破和發展,說明當時的繪畫藝術已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線條是全部畫作的基本造型手段,粗細變化之中流暢韻致,從畫工追求用線的技藝和表現方法,可以看出中國畫風特點正在逐漸形成。著色方法主要是勾線后平涂,部分使用了渲染,少量形象直接用色彩畫成。畫面以朱紅、土紅、暖褐為基調,石青、藤黃、白粉等豐富色彩的運用服從于統一的色調,產生了詭異、華麗、熱烈的效果。而1號墓T形帛畫思想與藝術價值最高,可以說是這一時期繪畫藝術的巔峰之作;《車馬儀仗圖》帛畫以寫實為特點,則是中國繪畫史上現存最早的寫實畫卷。
帛畫是“沒骨”繪畫的先驅。楚漢時期的帛畫都以墨線勾畫施彩,具有時代特色。帛畫用線挺勁流暢,勾形明確,以墨線為骨架,色彩或平涂或渲染。這種技法以淡墨線和朱砂線靈活運用為主,是我國“沒骨”繪畫的先驅。畫中顏色多采用礦物質朱砂、黃丹、石綠、石青、白堊為顏料,雖歷時兩千多年,仍色澤鮮明。楚墓帛畫用單線描繪,色彩平填于畫上,略加染色。這是迄今最早使用這種畫法的作品。T形帛畫繪畫技巧較戰國帛畫更加成熟完美,運用“白描”手法,所有形象都用墨筆勾畫,輪廓清晰,勾線勁利,富于變化;使用多種顏料,絢麗鮮明,創造了重彩畫形式;又以人物為主要題材,反映出中國古代工筆重彩繪畫基本成熟的面貌。
帛畫是肖像畫的鼻祖。中國古代人物畫,力求將人物個性刻畫得逼真傳神,氣韻生動,形神兼備。長沙楚墓和馬王堆漢墓帛畫中的人物肖像部分,在繪畫章法和筆法上,探索出中國早期人物畫的一般創作規律,對后期頗有影響。復雜的個體形象,經整體安排,既靈活舒散,又循序合理。形象相互以動靜對照,達到二維平面繪畫風格的較高水準,對墓主人全側面的刻畫更是具有肖像畫的特點。寫實性畫卷中數量可觀的人物提供了早期繪畫人物造型的特點,頭部在人體比例中較大,比例準確,排列整齊。帛畫人物造型寫實和裝飾工巧相結合,線描規整勁利,色彩絢爛和諧,顯示當時相當高的藝術水平,是我國繪畫現實主義傳統的發軔。總體看來,《人物御龍帛畫》的人物形象刻畫準確,曾被稱為中國早期肖像畫的杰出代表。馬王堆漢墓帛畫人物肖像更為生動傳神,對后世肖像畫產生了深遠影響。后來有北魏司馬金龍墓屏風漆畫和東晉顧愷之的《女史箴圖》卷,在用筆和風格上,可以看到中國繪畫藝術的一脈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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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博物院馬王堆漢墓出土T型帛畫 圖源:視覺中國
帛畫是生活在長江流域的古代楚原創的獨立畫種,也是中國傳統藝術中歷史悠久的藝術形式。帛畫發明和運用了獨特的勾勒敷色技藝,而這種技藝正是后世絹畫的先驅。漢以后出現的絹畫,勾勒敷色技藝在繼承帛畫勾勒法、平涂法的同時,創造性地發明了暈染、積染、罩染、破染、反襯諸法,繪畫技藝更加成熟。這種起源于楚地,興盛于西漢的帛畫,后經絹本畫傳承其基本的繪畫技藝、法度標準、審美法則,成為我們民族的重要文化遺產。這一古老的藝術形式比紙本繪畫早了1500年,承載了中華民族的歷史記憶和文化基因,在歷史社會、思想藝術、繪畫技藝等諸多方面都有較為重要的價值。它是我們民族文化傳統的組成部分,對于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增強民族自豪感和凝聚力具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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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顏竹 周伊萌
美術指導:崔瑋
美編:程曉新
校對:段海英
審核:任 紅
來源:《中國三峽》雜志 2025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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