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葉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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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播客節目《TIANYU2FM》畫面截圖。 受訪者供圖
播客不再只能“聽”了。
最近一段時間,視頻播客的熱度逐漸提升。有歌手錄制視頻播客,聊音樂聊創作,順便推廣新專輯;有名人開設視頻播客新欄目,邀請各界人士一起談話聊天;有已經更新了很久的播客節目,上線視頻版本……從知名人士的深度訪談到素人主播的家常閑聊,視頻播客的內容越來越豐富。
當以“聲音”為核心的播客,增加了畫面的維度,會帶來什么新變化?
播客視頻化
“就在上周,我打開一款常用的視頻應用,首頁給我推薦了一檔視頻播客,我看主題挺有意思,就點進去看了。”浙江省杭州市的白領王先生告訴記者,他看的這個視頻播客,整體看起來有點像傳統的訪談節目,但氛圍更輕松,主要是把主播和嘉賓聊天的場景錄了下來,畫面比較簡單,沒有特別花哨的鏡頭運用,但是兩人的對談內容給他帶來很多啟發。
就像王先生所感受到的,視頻播客是可以觀看的播客節目。和傳統音頻播客的內容類似,視頻播客有的是主播邀請嘉賓來進行對話,有的是幾名主播圍繞一個話題進行漫談。復旦大學信息與傳播研究中心等發布的《“對話的力量”——中文播客的公共價值報告》顯示,播客單集平均時長達59分鐘,但仍有61.5%的用戶會完整地收聽一個單集。縱觀目前已經推出的各種視頻播客,同樣主打長內容,時長短則一小時,長則四五個小時,與短視頻有著明顯區別。
從形式上看,視頻播客的錄制場景并沒有一定之規,有的節目制作精良,有專門的場地,精心布置,有的則比較隨意,主播和嘉賓坐在沙發上或者小桌前,還有的只是將視頻連線的畫面拼湊在一起。有網友總結為:“下限家客廳,上限演播廳”。
B站相關負責人表示,視頻播客形式多樣,其中最常見的是雙人對話,另外也有多人討論、單人電臺、固定嘉賓、非固定嘉賓等衍生形式。總體上,它和電視對話節目非常像。不過,從平臺運營經驗看,內容不應該被形式限制,更加重視視頻播客在對話上的價值。
對于視頻播客這一新形式,不少網友表示支持:“以前通勤路上常聽播客,現在出了視頻版更有意思了,和主播‘隔屏見面’了”“很喜歡視頻播客這種形式,可以看到嘉賓和主播互動時的微表情”“成為我的‘下飯視頻’,時長很友好”……
也有人有不同看法:“2個多小時的長視頻,看著看著就累了,容易走神”“畫面幾乎都是兩人對談,不夠吸引人”“平常短視頻刷習慣了,對于這么長的內容只想看個精華版”……
事實上,許多視頻平臺都有息屏后臺播放的功能。對于視頻播客,用戶可以選擇“看”或者“聽”的方式。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院教授高貴武認為,從本質上看,播客視頻化更多是一種需求適配。“行業通過調整內容形態,既服務于希望觀看的受眾,也兼顧只想聽聲音的受眾,本質上是對用戶多元需求的精準回應。”
市場調研公司益普索發布的《聲入人心:2025年播客行業報告》顯示,高達95%的受訪者知曉視頻播客,在了解但未觀看過視頻播客的受訪者中,85%表示出強烈的觀看意愿。B站發布的《視頻播客出圈計劃營銷合作規劃》顯示,2025年第一季度,B站視頻播客在運營、產品完全沒介入的情況下,受眾已經超過了4000萬,用戶觀看時長增長至259億分鐘,同比增長超過270%。
信息更豐富
提到播客,很多人聯想到的詞是“耳朵經濟”。長期以來,音頻內容以陪伴性強收獲用戶青睞,在通勤的地鐵上、散步的公園里,或者吃飯時、睡覺前,許多人都會選擇收聽播客作為陪伴。當以“聲音”為核心的播客走向“視頻化”,給用戶帶來哪些不同的體驗?
家住北京市朝陽區的李女士一直有收聽播客的習慣,也看了許多視頻播客,在她看來,視頻播客的一個明顯優點就是能提供更大的信息量。“例如我常聽的一個播客,每期都會請不同的嘉賓,有一次邀請的是一名作家,此前我并不認識她,如果是聽播客,我只能聽到她的聲音,了解她的一些觀念,后面還要專門去搜索嘉賓的照片等信息來補充。”李女士說,“而通過視頻播客,我能直觀看到嘉賓的樣貌、言談舉止,還有嘉賓和主播之間的互動,就能產生更深的印象。”
《聲入人心:2025年播客行業報告》顯示,人們更喜歡視頻播客的主要原因在于:信息傳遞更豐富、視覺記憶更深刻、更能直觀觀察嘉賓的情緒變化等。
不少從業者將視頻播客的優勢歸納為信息密度和情感鏈接兩點。一方面,增加的視頻畫面里,有環境信息、人物形象、字幕,還有作為背景補充進去的圖表、圖片、短視頻等,能夠幫助用戶更好理解播客內容;另一方面,長時間觀看視頻會讓人產生情感鏈接,觀眾對主播和嘉賓的信任度、親密度等都會提高。
不過,對于創作者來說,制作一檔視頻播客并不簡單。
李天宇和李天域共同創作一檔播客節目《TIANYU2FM》,定位為“每期對談一個有價值的聲音”,通過與嘉賓對談來和未知領域及知識互動。在已經播出的節目中,他們和社會學家一起聊現代人的情緒、和腦科學博士一起探究如何提升記憶力、和醫學教授一起解碼冥想的作用……2022年10月起,他們試水視頻播客,單期節目時長多為1小時以上,在B站已積累16.8萬粉絲。
“哪怕只是最輕程度的視頻剪輯,都比想象中要難得多。”李天宇告訴記者,相較于純音頻,視頻播客對技術儲備提出了跨越式要求。一般而言,制作一期播客需要先定選題、約嘉賓,準備提綱、采前溝通,然后正式錄制。如果只是制作音頻節目,一天就可以剪輯完成,而做好視頻則需要花上四五天時間。
加字幕、加特效、切分鏡頭、調整畫面色調、補充背景信息……視頻制作需要“精工出細活”。有其他主播也表達過類似意思:視頻播客的人力與時間成本是純音頻播客的四五倍。
商業化前景
即使你沒有看過完整的視頻播客,很可能已經刷到過相關片段。在北京一所大學就讀的學生小周說,她最初就是在社交媒體上刷到了某視頻播客的片段,然后才找出完整節目來看。
轉化為短視頻,是視頻播客內容擴大傳播的重要渠道之一,業內人士稱之為“切片”。
“目前我們也做了一些精選內容的切片、金句的圖文等,在各個平臺分發,傳播效果很好。尤其是節目中和普通人貼近性較強的內容、宏大選題下的小話題等,能被更好地保留和呈現。”李天域說,視頻觸達的用戶更多、傳播更廣,這也是他們制作視頻播客的重要因素。
《中國網絡視聽發展研究報告(2025)》顯示,截至2024年12月,我國網絡視聽用戶規模達10.91億人,網民使用率為98.4%。而據艾瑞咨詢發布的《CPA播客營銷白皮書2025》預測,2025年中文播客的全球用戶數量,或將突破1.5億人。
視頻播客的商業化路徑,也有更多可能。“很多廣告需要畫面和視覺的表達方式,視頻播客就比純音頻更合適。”李天域說,雖然現在國內的視頻播客還在初期階段,但他看好未來的發展,其商業價值將愈發凸顯。
目前,在各大平臺的推動下,視頻播客正在興起。例如,B站以對談類視頻播客為主,時長較長,平臺還為創作者提供冷啟動流量、AI輔助創作工具和多城市免費錄制場地等服務。小紅書發起“隨時隨地視頻播客”活動,強調“朋友聊天”式的低門檻創作,時長在15—20分鐘,適配碎片化時間。抖音、喜馬拉雅等也推出了視頻播客內容。
B站相關負責人表示,視頻播客擁有獨特價值。盡管視頻能夠剪輯,內容上可以有所調整,但相較于快速呈現結果的短視頻,嘉賓對內容的控制能力會弱很多。但相應地,嘉賓可以在視頻播客中完整展現自己的理念和思考,憑借真誠態度和優質內容收獲網友的認同。未來,希望更多不同領域的UP主(視頻上傳者),可以把視頻播客作為內容創作的一部分,讓內容生態更加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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