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上,一個輪椅上的男人,坐在機場的登機橋邊,望著眼前那25厘米的高差,擋住了他外出的路。
腿腳不便,輪椅還被卡住,身邊的工作人員忙前忙后,卻總差那么點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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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5日歌手鄭智化一氣之下在微博上發(fā)文,吐槽深圳機場對殘疾人的服務(wù)“最沒人性”,說自己被迫“連滾帶爬”進飛機。
這話一出,瞬間炸了鍋,熱搜直沖云霄,有人同情,有人質(zhì)疑,有人直接開噴。
誰能想到,這場風(fēng)波會讓一個老歌手的真性情,變成全網(wǎng)討論的焦點?
事件過去之后的幾天之后,央視簡短的8字點評,引起了大家真正該關(guān)注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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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化3歲那年,一場高燒讓他得了小兒麻痹癥,雙腿從此落下殘疾。
兒時的他愛畫畫,第一幅作品是關(guān)公,憧憬著當(dāng)個畫家。
父母給他取名“智化”,取自北京智化寺的典故,希望佛的智慧能普度他一生的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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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后,他考上臺北工專,成績拔尖,卻沒走尋常路。
大學(xué)畢業(yè),他進了廣告公司,干了六年多,腦子活絡(luò),專攻創(chuàng)意。
一次吃飯的閑聊,靈感乍現(xiàn),他哼出《給開心女孩》的旋律,本是為客戶廣告配的曲子,卻意外成了他的入場券。
1987年點將唱片老板桂鳴玉聽后眼睛一亮,直接簽下這個坐輪椅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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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廣告人到歌手,就這么跨了行。
1988年鄭智化推出首張專輯《老幺的故事》,全是他自寫自唱的9首歌,一炮而紅,被媒體封為“小羅大佑”。
那年頭,華語樂壇還多是甜膩的情歌,他卻唱出了底層人的酸甜苦辣。
專輯里的歌,像他的自傳,講老幺在大家庭的尷尬,講殘疾青年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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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專輯還拿下第一屆臺灣金曲獎“最佳單曲歌唱錄影帶影片”獎,他從點將跳到可登,第二張《單身逃亡》接著火,《別哭,我最愛的人》《悔過書》成了KTV必點。
鄭智化的歌,不光旋律抓耳,詞更狠——直戳社會痛點。
《年輕時代》他唱青春的迷茫;《私房歌》里的《水手》,直接成了時代金曲。
那句“他說風(fēng)雨中這點痛算什么”,激勵了多少80后、9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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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視春晚上唱過,奧運健兒出征時唱過,甚至到現(xiàn)在,職場人加班時還拿來給自己打氣。
可鄭智化的路,從來不是一帆風(fēng)順。
殘疾讓他出行處處是坎兒,早年巡演,得靠拐杖或輪椅,機場、安檢,總有說不清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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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采訪里說過,17歲時愛上一個女孩,對方家人嫌他殘疾,鬧到他寫遺書自殺未遂,那痛,化成《別哭,我最愛的人》的淚。
1992年他和羅吉鎮(zhèn)合作開“拼盤音樂工坊”,想做獨立音樂人,可圈子小,資源少,他總在邊緣游走。
《落淚的戲子》他批判娛樂圈的浮華,《游戲人間》,諷刺都市人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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巔峰期,他一年一張專輯,11張連發(fā),粉絲從臺灣傳到大陸、海峽兩岸。
1996年他試水閩南語EP《麻將》,唱江湖的飄零;1998年《夜未眠》,是告別歌壇前的嘆息,唱“我好累”“離開吧”,像在跟自己對話。
那年他退出樂壇,轉(zhuǎn)行IT,去美國學(xué)技術(shù),回臺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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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疾加重,女兒出生,他想多陪家人。
張鈺雅是他的妻子,素人一個,1999年在美國生下女兒。
2004年小女孩問:“爸爸,能不能再唱歌給我聽?”
他心軟了,簽約斗室文化,辦“鄭式影響”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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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在北京展覽館,他坐輪椅上臺唱《水手》,全場淚目。
后來幾年又在北京辦演唱會,那時他已近50,聲音滄桑,卻更有力量。
他一直做公益,中國兒童少年基金會25周年時,評為“中國兒童慈善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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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他時隔26年推新專輯《不思議》,10首歌,《那爛陀》《啞巴的歌》,他說,這是沉淀后的巔峰,獻給世界,也獻給自己。
1月26日在《小時候的除夕歌會》,他唱《年輕時代》《水手》《星星點燈》,現(xiàn)場暖成一片。
可誰知,好不容易回歸聚光燈,10月卻攤上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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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化來大陸,是為10月24日的“灣區(qū)港樂夜”音樂會,在廣州南沙國際會展中心當(dāng)嘉賓。
25日下午他趕ZH9073航班回臺北,航班因前序占用,調(diào)到遠機位,機場派升降車接送。
可車停機門時,地板差25厘米,輪椅推不動。
他腿跨不上去,司機按安全規(guī)范沒抬高板子,兩名工作人員——一地服一機組——上前攙扶,用拐杖幫他穩(wěn)穩(wěn)進艙,花了2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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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平穩(wěn),沒“爬”。
但對他來說,那一刻的挫敗感爆棚:為什么健全人一步跨,人家就得這么費勁?
一沖動,他發(fā)微博:“深圳機場對殘疾人的態(tài)度是最沒人性的……冷眼看著我連滾帶爬進飛機。”
配上照片,瞬間3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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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機場反應(yīng)快,當(dāng)晚兩次發(fā)文道歉:深表歉意,已核查,會優(yōu)先廊橋靠接,增派保障員,試點坡道裝置。
鄭智化26日回應(yīng):接受道歉,但不止深圳,其他機場也刁難過——南京拆支架,新疆托拐杖,上海安檢誤機。
可當(dāng)監(jiān)控視頻26日晚流出,畫面清清楚楚:工作人員全程扶著,沒冷眼,沒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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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日中午,他再發(fā)文道歉,為自己不當(dāng)?shù)难孕小?/p>
這道歉來得及時,卻也誠懇。
央視網(wǎng)那條新聞,標題就8字:“公眾議題討論,要允許不完美表達。”
沒多說廢話,直擊核心:鄭智化情緒過頭了點,但戳中的是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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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規(guī)范是為安全,可人文關(guān)懷呢?
事件后,深圳機場真整改了,全國機場跟進討論無障礙設(shè)施。
鄭智化在11月3日清空微博,只留視頻說“關(guān)掉不開了”。
他口無遮攔,也不是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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