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lián)
古人論商道,不言錢,而言“氣”。
此“氣”,非虛無縹緲之運氣,乃創(chuàng)業(yè)者心血、精神與魄力凝聚之精華,謂之“財氣”。
人養(yǎng)財氣,財氣亦養(yǎng)人。
它會悄然附著于主人最貼身、最常用的物件之上——
那件簽下第一份大單的西裝,那塊見證無數次談判的手表、鋼筆,都早已在日積月累中,從凡物蛻變?yōu)槌休d運勢的“壓艙石”。
然而在資本橫流的今天,這些講究早已被視作無稽之談。
人們追逐風口,崇尚迭代,舊物被輕易貼上“過時”的標簽,慷慨地贈予他人,以彰顯自己的成功與大度。
“蜀香閣”餐飲連鎖的創(chuàng)始人高建峰,正是這種現代商業(yè)邏輯的忠實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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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文殊院里那位須發(fā)皆白的陳師傅,用一枚古舊的算盤珠,輕輕點在他面前的茶碗沿上,告訴他:
他送出去的,不是幾件名牌舊衣和一塊過時名表,而是他親手斬斷了自己前半生鋪就的……
整條財脈。
01
高建峰的厄運,是從一鍋沸騰的紅油開始的。
他是一個比較務實的人,認為鬼怪之說都是迷信,生活就是要靠自己的雙手努力才能過好。
他確實也做到了。
作為“蜀香閣”餐飲連鎖的創(chuàng)始人,他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家那鍋號稱“九天奇香”的秘制鍋底。
可就在這個周二的晚上,一則本地美食博主的視頻,將這鍋紅油徹底澆涼了。
視頻里,一個食客捂著肚子,面色痛苦,聲稱吃完蜀香閣的火鍋后上吐下瀉,懷疑是食物中毒。
視頻在短短三小時內,點贊過萬,評論區(qū)炸開了鍋。
退款要求、衛(wèi)生質疑、同行抹黑的論調甚囂塵上。
高建峰在辦公室里摔了價值不菲的紫砂茶杯,對著電話那頭的公關經理咆哮,可他心里明白,這種公關危機一旦發(fā)酵,對一個餐飲品牌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他煩躁地掐滅雪茄,辦公室里昂貴的古巴煙草味,卻壓不住他鼻腔里一絲若有若無的、廉價的劣質煙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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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味道讓他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一個月前。
那天,他那個不成器的表弟王東,正是在這間辦公室里,點頭哈腰地抽著那種嗆人的“黃果樹”香煙。
02
王東是高建峰姑姑家的小兒子,小他十來歲。
在老家縣城倒騰服裝生意賠了個底朝天,聽說高建峰在省城混得風生水起,便揣著幾百塊錢跑來投奔。
看著表弟一身洗得發(fā)白的廉價夾克,一臉的落魄與諂媚,高建峰既有幾分同情,也有一種成功者對失敗者的優(yōu)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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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這辦公室真氣派!”王東局促地坐在意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fā)上,眼神里全是羨慕,“我啥時候能有你一半出息就好了。”
高建峰的妻子李梅端來水果,看著王東,私下對高建峰說:“你這個表弟也怪可憐的,在咱們這住下,總得給他拾掇得體面點。你不是有好幾套西裝都說款式老了不穿了嗎?還有你之前戴的那塊表,放著也是放著。”
李梅的話正中高建峰下懷。
男人嘛,總是好個面子。他如今出入的都是高端商務場合,衣著品位早已更新?lián)Q代。那些壓箱底的阿瑪尼、杰尼亞西裝,雖然料子頂級,但在他看來已經過時。
還有一塊他創(chuàng)業(yè)初期戴了多年的歐米茄手表,雖然有感情,但現在手腕上換了更名貴的百達翡麗,舊的也就徹底閑置了。
“行,與其讓它們在柜子里吃灰,不如給王東拿去撐撐場面。”高建峰很是慷慨。
他不僅翻出了三套保養(yǎng)如新的西裝,還把那塊歐米茄手表、一個他早年很喜歡的Zippo打火機,一并裝進一個行李箱,推給了王東。
“拿著,都是自家兄弟,別見外。在省城,哥還能虧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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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東看著那塊泛著光澤的手表和質感高級的西裝,激動得眼眶都紅了,連連搓著手:“哥,這……這太貴重了,我受不起,我……”
“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高建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穿上它,人精神了,運氣自然就好了!”
李梅在一旁看著,卻鎖起了眉頭,欲言又止。等王東走了,她才小聲嘀咕:“建峰,我老家奶奶總說,跟身已久的舊物件,特別是衣服和手表這種天天不離身的,都沾著人的精氣神,不能隨便送人。你這一下送出去這么多……”
高建峰當時只覺得好笑:“都什么年代了,你還信這些老封建?幾件衣服一塊表,還能把我發(fā)財的命給送走不成?我是靠自己一雙手打拼出來的,不信天,不信命!”
李梅嘆了口氣,沒再爭辯。
他哪里知道,當表弟王東拖著那個裝滿他“過去”的行李箱離開時,一場無形的運勢交割,已經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悄然完成了。
03
王東在省城待了半個月,工作沒找到,倒是天天穿著高建峰的西裝到處赴飯局,學了滿嘴的生意經。
半個月后,他覺得自己“學成”了,帶著那個行李箱,意氣風發(fā)地回了老家。
高建峰忙著集團年底的擴張計劃,早已將這件事拋之腦后。
蜀香閣的“食物中毒”事件,就是第一個警鐘。
高建峰動用了所有關系,又是請監(jiān)管部門介入調查,又是把后廚監(jiān)控翻了個底朝天,最后證明完全是那個食客自身腸胃炎導致的烏龍。
可負面影響已經造成,蜀香閣的客流量應聲下跌三成,好幾個準備加盟的商家也打了退堂鼓。
這事剛平息,更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高建峰開始覺得身體不對勁。他明明睡眠充足,可白天總是精神萎靡,坐在辦公室里就哈欠連天,后腰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又酸又乏。
他以為是最近壓力太大,還特意去做了全身體檢,結果一切正常。
那天晚上,他開著新買的奔馳S級回家,車里放著舒緩的音樂。
開到一處僻靜路段時,他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廉價的煙草味,正是他表弟王東抽的那種。
他皺起眉,檢查了一遍車廂,他從不在車里抽煙,更不可能有這種煙味。
他把車窗全部降下,可那味道就像是跗骨之蛆,縈繞在鼻尖,怎么也散不掉。
就在他心煩意亂地透過后視鏡觀察后方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在后座正中央,昏暗的光線下,他分明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正低著頭,用一個銀色的Zippo打火機“咔噠、咔噠”地打著火。
那個打火機,正是他送給王東的那個!
“誰!”高建峰嚇得一腳急剎,猛地回頭!
后座空空如也,真皮座椅泛著冰冷的光澤,哪里有半個人影。
他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心臟狂跳不止。一定是太累了,出現幻覺了……
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他不知道,就在幾百公里外的老家縣城,一家新開的“小蜀香”火鍋店里,
他的表弟王東正穿著他的阿瑪尼西裝,得意地用那個Zippo打火機給滿桌的“合伙人”點煙,吹噓著自己從省城學來的“商業(yè)秘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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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壞事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一件接一件。
先是跟隨他創(chuàng)業(yè)十年、最得力的總廚,突然遞交了辭呈,沒過幾天,街對面一家新開的火鍋店就打出了“原蜀香閣總廚秘制鍋底”的招牌,味道竟有七八分相似,價格還便宜兩成。
蜀香閣的核心競爭力瞬間被瓦解,老客流失嚴重。
緊接著,蜀香閣計劃入駐的市中心黃金地段萬達廣場,本已談妥的合同,在簽約前一天被對方單方面叫停,理由是“集團戰(zhàn)略調整”。
高建峰后來才打聽到,是另一家餐飲品牌出了更高的價錢,把他給頂了。
短短三個月,高建峰的公司從盈利千萬的行業(yè)標桿,迅速滑向了虧損的深淵。
他的個人狀態(tài)也一落千丈。整個人瘦了二十斤,眼窩深陷,兩頰凹了下去,臉色總是灰蒙蒙的,像蒙著一層散不去的塵土。
朋友們見了他,都私下議論他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除了疲憊,他還多了一個毛病:懼寒。
明明是盛夏時節(jié),辦公室里空調開到28度他都覺得冷,總感覺有一股陰風順著脊梁骨往上爬,涼得刺骨。
他開始整夜整夜地做噩夢。
夢里,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高總,而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廚子,孤零零地守著一個空空如也的巨大廚房。
廚房外,影影綽綽地圍了很多人,那些人都穿著他的西裝,戴著他的手表,一個個腦滿腸肥,面帶譏笑。
他們沖進廚房,哄搶著所剩無幾的食材,大吃大喝。
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最后,連他身上那件破爛的廚師服都被人扒走,他在極致的寒冷與饑餓中被凍醒。
每次醒來,都是一身冷汗,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幾乎要窒息。
看著丈夫形銷骨立、眼神渙散的模樣,妻子李梅終于崩潰了。
她抱著高建峰,泣不成聲:“建峰,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嗎?自從你把那些衣服手表給了王東,咱們家就沒順過!這真的太邪門了!”
“你是不是……把自己的財運,也一起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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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財運”!
這兩個字,像一道驚雷,在高建峰枯槁的腦海里轟然炸響。
這個他曾經嗤之以鼻的詞匯,此刻卻讓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他想起那揮之不去的廉價煙味,想起后視鏡里打火的人影,想起夢里那些穿著他西裝的貪婪嘴臉……
一種超越了商業(yè)邏輯的巨大恐懼,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嚨。
他顫抖著手,撥通了表弟王東的電話。他必須問清楚,那些東西,他到底是怎么處理的。
電話那頭的王東,聲音洪亮,充滿了壓抑不住的亢奮和得意。
“哥!正想打電話給你報喜呢!我回來之后,手氣順得不得了!你給我的那些東西簡直就是我的幸運符!我穿著你的西裝去談生意,人人都高看我一眼!我盤了個店面,開了家火鍋店,生意火爆得很!馬上就要開第二家分店了!”
高建峰的心,一寸寸地沉入了冰窖。
他用干澀的嗓音,旁敲側擊地問起那些東西的去向。
王東在電話里哈哈大笑:“哥,你給的那些寶貝,我可都用在刀刃上了!我一個人也用不過來啊。那塊歐米茄手表,我送給了我們這銀行的信貸科長,貸款秒批!還有一套西裝,我送給了工商的頭兒,辦執(zhí)照一路綠燈!剩下的,我也分給了幾個對我生意有幫助的兄弟。大家現在都靠我吃飯,都說我是咱們縣城的‘小財神’呢!”
“小財神……”
高建峰握著手機,眼前一黑,幾乎栽倒在地。
他全明白了。
他的運勢,被王東當作人情和資本,精準地“分發(fā)”給了那些在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
每一個受益者,都像一條水蛭,精準地吸附在他的財運大動脈上。
難怪他的財富和精力會流失得如此之快,如此精準,如此的無可挽回!
電話那頭,王東還在吹噓著他的宏圖偉業(yè),高建峰卻什么都聽不見了。
他失魂落魄地掛斷電話,癱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完了……全完了……”
“還沒完。”李梅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將一張泛黃的便簽紙拍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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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用毛筆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個名字。
“文殊院,古玩一條街,塵緣閣,陳玄樸。”
李梅雙眼通紅,聲音卻異常鎮(zhèn)定:“我托人找遍了關系,才問到這位陳師傅。據說他不是什么風水大師,但能看透人一生的氣數起落。不管你信不信,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死馬,也得當活馬醫(yī)!”
06
塵緣閣,藏在文殊院古玩街最不起眼的角落,門臉窄小,里面光線昏暗,堆滿了各種真假難辨的舊物。
一個身穿靛藍色對襟布衫、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正坐在一張梨花木柜臺后,低頭用一塊軟布,不疾不徐地擦拭著一個古舊的算盤。
他沒有抬頭,卻仿佛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到來。
“命中之劫,終究是躲不過。進來吧。”老者的聲音平靜無波,卻讓高建峰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走上前,將自己這幾個月來的離奇遭遇,從送出舊物到生意敗落,再到那些詭異的夢境,一五一十,盡數道出。
被稱作陳師傅的老者,始終沒有插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他那雙看似渾濁的老眼,卻仿佛能洞穿世事,看透人心。
直到高建峰說完,屋子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只剩下墻上老掛鐘“滴答”的聲響,敲擊著高建峰備受煎熬的神經。
許久,陳師傅才放下算盤,長嘆一聲。
“癡人,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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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眼,望向高建峰,緩緩說道:“你可知,人有命數,物有靈犀。一件物品,跟在你身邊三年以上,便會與你的氣場相互浸染。尤其是衣物、手表這類貼身之物,日日夜夜,與你血脈相連,精神相通,早已成了你命格的一部分。”
“它們上面,刻錄了你的奮斗,承載了你的運勢,儲存了你積攢的福報與財氣。這便是你的‘運勢存根’。”
陳師傅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高建峰的認知上。
“你將這些‘存根’拱手送人,看似慷慨,實則是在自己的氣運堤壩上,打開了無數個缺口。受贈之人,命格氣數皆不如你,便會從這些缺口中,源源不斷地汲取你的運勢,以填補自身的貧瘠與匱乏。”
“你送的不是一人,而是你老家的一張關系網。你前半生辛苦積攢的財氣,被這張網瓜分殆盡,你的生意,又豈能不敗?”
高建峰聽得通體冰涼,汗出如漿。他再無半分懷疑,對著老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帶著哭腔。
“大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救我一命!我不想就這么完了!我該怎么辦?我還有救嗎?”
陳師傅用手指,輕輕撥了一下算盤珠。
“啪。”
一聲脆響,仿佛撥動了命運的琴弦。
“莫慌。”他端起柜臺上的一杯涼茶,呷了一口,“釜底之薪,已被抽走。如今能做的,是亡羊補牢。想守住你僅剩的這點根基,甚至讓流失的財氣回流,便要用對法子。”
“這處理舊物,自古便有三道鐵律,一步也不能錯。”
高建峰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頭,急切地追問:
“請大師賜教!這第一道鐵律,究竟是什么?”
陳師傅放下茶杯,眼神變得異常銳利,神情嚴肅、一字一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