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古語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老師，對于學生而言，是如父母一樣值得崇敬、尊重的存在。但在2009年，卻發生了一起大逆不道、駭人聽聞的“高中生奸殺教師案”。兩個17歲男孩對曾經的老師先奸后殺，雙雙被判無期徒刑。15年過去了，案件卻發生了驚天逆轉！
“高中生奸殺教師案”駭人聽聞
兩名17歲男生被判無期
2009年8月25日21時，湖南婁底市冷水江縣某制堿廠宿舍內，男孩小峰急切地撥打著母親劉芳（本文均為化名）的電話，卻遲遲沒有回應。他焦急地來到母親每日散步的樓頂，卻發現母親裸著上半身，內褲被褪到大腿處。頭發凌亂、口鼻出血，呼吸困難地躺在水塔下。緊急送醫后，劉芳經搶救無效死亡。
法醫鑒定結果顯示：“死者生前被他人持鈍器及拳頭致傷頭、面部……鈍性外力致傷頸部、手堵嘴壓迫呼吸道、造成窒息，導致呼吸循環衰竭死亡。”
（劉芳被發現時的地點）
41歲的劉芳，是制堿廠子弟小學的一名英語老師。性格內斂，平時很少與外人往來，更沒有與任何人結仇。生活區內，不是制堿廠員工，就是學校老師或周圍商戶。這樣樸實的生活環境，這樣單純的老師，怎么會發生這樣的慘案？
更加駭人聽聞的是，兩個犯罪嫌疑人竟然是劉芳曾經的學生！據居民舉報，當晚他看到兩個年輕男子在案發的11棟樓附近。經過指認，兩人正是劉芳的學生劉虎和謝強，當時只有17歲。
警方將兩人逮捕審訊兩天三夜后，他們“交代”了犯罪經過：“劉虎和謝強觀看色情視頻后產生沖動，遂合謀強奸劉芳。謝強用木棒攻擊劉芳后腦，劉虎沖上去將劉芳眼鏡打碎。劉芳被踢倒在地后，劉虎先強奸了她，謝強后強奸。”兩個人對自己的恩師犯下殺人強奸的重罪，心思齷齪、行為暴戾、令人發指！
事件曝光后，群情激奮，指認現場時，很多人喊著要打死兩人。二審過后，兩人均以強奸罪被判無期徒刑。
疑似遭遇嚴刑逼供
兩男孩與父母均不認罪
后來經多方了解，這兩個17歲的男孩并不是所謂的壞男孩。謝強在學校里品學兼優，對長輩很有禮貌，老師對他報以厚望。劉虎成績雖然一般，但也聽話懂事，一直沒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直到兩人被判刑，仍然有不少同學、鄰居不相信他們會奸殺老師。
事實上，根據警方案發當天和次日的筆錄，兩人一直是沒有認罪的。案發第三日凌晨五點，兩個人才“承認”了罪行。據《南方周末》報道，兩個男孩承認罪行后，謝強的父親一度以為孩子是真的犯了罪，還曾懺悔：“是我沒有教好兒子。”但在二審中，劉虎、謝強兩人當場翻供，稱此前的認罪為“屈打成招”。
謝強在申訴書里這樣說道：“8月28日下午，有一人沖過來，用力拉著我的頭發，拼命往地上撞，頓時鼻血就流了一地……”
（謝強在獄中寫的申訴書）
可法院最終判定“翻供不成立”，維持了原判。此后，謝父到監獄向兒子求證，謝強當即哭著說：如果是我做的，我愿意死在監獄里。”
“那你為什么承認了？”
“爸爸，他們打得我實在受不了了。”
不止是謝強和劉虎，案發一年后，謝父、劉母都稱因涉嫌包庇罪遭到“嚴刑逼供”。謝父對記者說，當時自己被赤身裸體地吊起來抽打10幾個小時。整個人不省人事，在昏迷中按下了手印，被判三年有期徒刑，緩刑三年。劉母也被屈打成招，又因為不肯寫悔過書，硬生生坐了四年牢。兩家人原本穩定的工作也因此丟了。
之后，劉父精神失常，劉母記憶力減退幾度尋死，謝父在審訊中腿部受傷落下病根，謝母逃離在外撿垃圾為生……
（謝父在一貧如洗的家中自學法律）
兩個家庭已經被折磨得七零八落，但是他們都沒有放棄為兒子申訴。幾乎每三個月就去北京上訪一次，可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而監獄之中的兩個男孩，經歷了10幾年的囚禁，也仍然不愿意為求減刑寫悔過書。“要么死在監獄，要么清清白白出去。”
案件疑點重重
最新進展逼近真相
回顧本案的判定依據，的確疑點重重。目擊者僅看到兩個男孩在案發地附近，卻沒有直接目擊案件過程。案發時間，還有鄰居、診所醫生目擊了兩人在其它地方出現。兇器木棒，被認定為被雨水沖刷，并沒有進行鑒定。整個案件，核心的證據只有兩個男孩的口供。
口供中兩個男孩“承認”了強奸，但死者臨時尸檢筆錄卻顯示“陰道無充血、無損傷”，不符合受到性侵的特征。審訊、記錄口供的過程是否合規，也沒有錄像證據證明。
2014年，在調取資料的過程中，謝、劉的代理律師發現了一張2009年的《法醫物證鑒定書》，內容顯示：送檢的劉芳連衣裙、內衣、隱私部位擦拭物上，僅檢測出受害人劉芳本人的生物成分，以及另一男性的DNA。而這一男性DNA，與劉虎、謝強，以及劉芳丈夫的DNA均不吻合。
中國政法大學刑事訴訟學教授洪道德對此表示：“法院以強奸罪判決，卻沒有出示精斑和DNA司法鑒定的相關證據，這是明顯的證據規定程序違法。”
直到2019年，符合DNA的男性張擇，才被警方捉拿歸案。據報道，張擇是冷水江本地人，案發時年僅19歲。2011年~2013年，曾經因盜竊罪、搶劫罪服刑多年。
2020年，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宣布對“冷水江奸殺教師案”重審。但張擇卻并未以“強奸罪”被起訴，而是以“猥褻或侮辱尸體罪”被起訴。兩年過去了，張擇的罪行還未定案，一位相關的公職人員卻被查出了問題。
2022年6月15日，湖南省婁底市中院院長羅筱玲，因涉徇私枉法罪被立案偵查。
公開資料顯示，2009年、2010年“奸殺教師案”審理期間，羅筱玲為主審人譚青峰的直接領導。2010年案件二審時，主審人傾向于重審，但合議庭成員則認為證據確鑿，最終駁回上訴。
羅筱玲的落馬，或與“奸殺教師案”有關。
（作者：柚子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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