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選好墓地,靈柩放在臺灣,蔣介石如果落葉歸根,大家會同意嗎?
活著時是國民黨的一號位,二十多年在大陸,后面退到臺灣,又是二十多年在島上轉著反攻復國的念頭,等到這一覺落下,慈湖的棺木停著,按老家的說法沒入土叫浮厝,還在等,照片攤開在手邊,溪口那幾張老屋和山水,他看著就不挪眼,常常一坐就是一晚,他讓兒子回去看看老母的墳,到了臨終那會兒眼睛一直睜著,就想聽一句回溪口,蔣經國貼過去說會帶他回去,他這才把眼合上,慈湖里兩口棺,一邊父親一邊兒子,就這么相望著拖過了一代人。
蔣家后來不是沒動過心思,1996年蔣孝勇回奉化祭祖,身上帶著病,跪下磕頭,咳嗽一陣一陣,人扶著也不肯省事,儀式做完了,大家都在猜是不是能成,回到臺灣碰上李登輝當家,臺獨聲量在上升,課本和媒體里蔣介石的形象被放在白色恐怖的框里,社會在做轉型正義的議題,家族的提案被擱到柜子里,名義上等待審議,議程上不往前推,2018年慈湖靈堂被人潑了紅油漆,喊著口號,法院那邊給了罰金,以言論自由為由定性,蔣家后人把靈堂關上門,遷靈的事從那以后就沒人敢開口。
大陸這邊的準備其實早放在那,1979年后溪口祖屋修起來,窗欞的木紋打磨過,老照片裝裱好,八仙桌擦得發亮,藤椅擺在窗下,書信文稿分門別類做了防潮,修屋子不光是懷舊的樣子,那年《告臺灣同胞書》對外發出,主張擱置爭議走和平路,祖屋修好像一封放在桌上的信,意思是愿意讓人魂歸故里,不是把人抬回來做清算,祖墳留著,老屋有燈,東西沒動過,你要問還差哪一步,差在那本歷史賬怎么合。
這筆賬繞不開的段落都在那,他下令圍剿紅軍,江西那片根據地被打爛,民間跟著遭殃,提出攘外必先安內,九一八時不抵抗,東北三省幾個月就丟掉,內戰開打,進步人士遭到鎮壓,白色恐怖延續了很久,敗退到臺灣,兩岸分隔七十多年,今天還在處理后遺問題,有人說歸葬可以,得把做過的事擺在明面上,不能回去像一切都被抹平,也有人講他母親的墳在溪口,他年老時念著回到娘身邊,這種心思在中國人的家庭觀里很常見,走到這一步,不再只是蔣家的安排,是兩岸怎么看歷史和過錯與歸屬的投影。
落葉歸根這件事不等同贖罪,更像一場溫度測試,我們這片土地講孝講祖宗,講入土為安,也講公道和史實,不美化不翻案,蔣介石在敘事里擺什么位置,留下傷痕的統治者,還是一個失敗者的晚年鄉愁,這個定位一旦穩住,做事才有分寸,處理得好,給到的是人情的安排,不是價值的倒轉,傳出去的信號也清楚,給臺灣看見不會秋后算賬,也不會把人推到墻角,給世界看見制度在運轉,尺度在手上,哪怕曾經站在對面,回到民族敘事里,還是能給一個落腳的地方。
回不回溪口,落在臺面上像一口棺材,背后更像一份心理公約,你只看木頭和漆面,那就是后事流程,你看見時間和信任,那就是一道身份與記憶的題,他不回來,說明隔著一層還沒拆開,他回來,不代表立場改變,有可能是一種化解,你問應不應該讓他歸葬大陸,可以,光環不帶回來,可以,歷史里的錯誤要講清,可以,讓所有人知道這一步叫放下,不叫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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