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家里實在太窮了,養不起兩個孩子,問我能不能暫時寄宿在舅舅家。
我懂事的答應了。
然而,在我例假剛結束的那天晚上,所謂舅舅卻把我綁到了“表弟”的床上。
我這才知道,他們并不是我真正的舅舅和舅母。
我不是寄宿,而是賣給他們家的。
后來我被“表弟”虐打致死。
再次醒來,回到了13歲那年。
“招娣,你真的愿意去舅舅家待上一陣嗎?”
媽媽紅著眼問我,還假惺惺的保證,等家里條件好點,就把我接回來。
我冷冷的看著她,心想,裝,你繼續裝。
前世,我就是被她這副樣子蒙騙,最后才落得那樣的凄慘下場。
回過神來的我,果斷的搖了搖頭,淡淡道:
“你不說,那個屠戶也想領養我?”
媽媽有些震驚,“你不是很怕那個殺豬的嗎?怎么突然改口了?”
“我想通了,他只是殺豬的,又不是殺人的,沒啥好怕的。”
說完,我便麻利的去收拾行李。
沒有一絲留戀和猶豫。
只有迫不及待離開的心。
前世,媽媽曾給了我兩個選擇。
一是去寄宿在那個假舅舅家,另一個則是被屠戶收養。
當時,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看起來更加和藹可親的舅舅和舅母。
現在看來,我的選擇簡直是大錯特錯。
在我拒絕了他后,屠戶又收養了一個小女孩,百般疼愛,最后供她上了大學。
要知道,在我們村里,女孩能讀到高中,就已經是天方夜譚。
大多都是早早嫁人,生子,在終日的瑣碎中,蹉跎一生。
媽媽又確認了幾遍,見我沒有反悔的意思,語氣明顯輕松了很多。
她才不管我會選擇誰,只要把我這個麻煩送走了就行。
臨走前,弟弟叼著狗尾巴草靠在門口,為我鼓掌送行。
“太好了,拖油瓶終于走咯!”
我沒理他,拿著行李頭也不回的走出家門。
爸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總算是送走了,我還真怕她死皮賴臉的要留下來。省一個人的糧食,能省不少錢呢!”
“那個屠戶也真是蠢到家了,有錢花哪不好,非要買個賠錢貨回去。你說,他會不會有別的目的...”
“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麻煩已經解決了,兒子,你姐不在,今晚燉肉吃...”
我不由地冷笑一聲。
他們自以為送走了我這個累贅,把所有的期望托付到徐勝龍的身上。
殊不知,日后,徐勝龍才是這個家里最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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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戶今年38,早年結過一次婚,妻子因難產離世,他沒再娶,光棍到了現在。
村里人都說他脾氣有些古怪,難以接近。
前世,我也是被他粗獷的外表嚇到,才做錯了選擇。
這一世,我可不能再以貌取人。
來到屠戶家,正巧碰到他在殺豬。
他先用一棒子將豬敲暈,然后舉起刀利落的將其大卸八塊。
鮮血四濺,我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屠戶注意到我,放下刀,淡淡地招呼道,“來了?”
“您、您好。”我站得筆直,雙手規規矩矩的貼在褲線上。
緊張到就差給抬手他一個少先隊員敬禮。
“過來吧。”屠戶脫下圍裙,去洗了把手,帶我參觀了下屋子。
普普通通的兩居室,但收拾得很干凈。
他推開一扇門,說以后這就是我的房間。
我默默將里面環視了一圈。
能看得出來,這里有精心收拾過,連床單都換成了粉色。
我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沒想到,我這個新家長粗獷的外表下還有顆少女心。
這時,我注意到角落里,還有張很精致的寫字桌。
我有些興奮的跑過去,“這是哪來的?”
畢竟屠戶大字不識一個,也用不著寫字桌。
屠戶說,知道我正在念書,自己提前找木材打的。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手藝。
我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桌子,心里注入了一絲暖意。
以前在家里,我就只能在餐桌上寫作業,我做夢都想擁有一個寫字桌。
沒想到,這輩子這么輕易就實現了。
就在這時,我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他會不會以為我是個大饞丫頭啊?
好丟臉,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我去做飯。”好在,屠戶什么也沒說,徑直走向了廚房。
我追了上去。
“還是我做吧。”
畢竟在家里,洗衣做飯這種事都是我的活。
屠戶卻搖搖頭,“你個女孩子,怎么能做這種粗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中五味雜陳。
自打我懂事起,母親就教育我,女人生出來就是為了伺候男人的。
所以我爸和我弟,在家什么都不用做,像皇帝一樣舒服。
我總是從早忙到晚,他們卻經常連口剩菜都不給我留。
可現在,屠戶卻對我說,女孩子不應該干粗活。
鼻腔傳來一股酸澀感,我搖了搖頭,走到寫字桌前,拿出書本開始學習。
沒了家庭瑣碎的干擾,我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聞到一股很濃烈的肉香。
我放下筆,循著香味走出屋子,屠戶已經將飯菜擺上了桌。
桌子上,擺著一大盆的紅燒肉燜蛋,一碟小青菜和兩碗白花花的米飯。
我咽了咽口水,這么一大盆肉,夠我們家一年吃的了!
聞起來好香,我的肚子已經好久沒進油水了。
屠戶遞給我一雙筷子。
我坐下來,眼巴巴的看著,卻沒有動筷。
“我真的可以吃嗎?”
以前,家里偶爾也會做肉,但大多數都進了爸爸和弟弟的肚子里。
偶爾我說我也想吃一塊,媽媽就用筷子抽我的手背。
你爸爸是一家之主,弟弟還在長身體,你和他們搶什么!給你飯吃就不錯了!
所以,面對這盆肉,我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忐忑。
屠戶愣了一下,下意識反問,“為什么不可以?”
“以前,肉都是弟弟的。”我低下了頭,囁嚅道。
屠戶沒有說話,只是把我的碗端過去,在上面滿滿的蓋了一勺肉,還澆了些肉湯。
他將那碗肉飯重新放在我面前。
“在我這,肉管飽,敞開吃。”
得到準許后,我激動的端起碗,如饕餮轉世,開始大口干飯。
一個字,香。
三個字,香拽了。
相比之下,我以前過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吃完了一碗,屠戶又給我盛了一碗。
他說,女孩子不能太瘦,在外面會被欺負的。
那我也不客氣了,反正我也沒吃飽。
吃完飯,我主動提出要洗碗。
屠戶倒是沒有再拒絕,他轉身回了屋,沒再和我說話。
的確有些寡言少語的。
不過沒關系,我自會感化他。
收拾完之后,我回到桌前又做了兩套題。
吃飽喝足果然大腦轉得就快。
我蓋上習題冊,看了眼墻上的鐘表,還不到九點,就完成任務了。
洗漱完,我美美的躺在了干凈的床單上。
望著眼前干凈的棚頂,再一次感慨自己的選擇實在太正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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