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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有客人來訪,年逾七旬的漢森先生(Rog Hanson)就開心得不行,他總是等不及“拖人下水”,一起去欣賞他在海底,用棕櫚葉和松樹枝建造的那個迷你世界——他的海馬城。
“看到了吧?你剛才看到拔示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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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森拍到的海馬)
那是一只28厘米長的橙色太平洋海馬。得到肯定的答復后,漢森臉上的皺紋都兜不住他的笑容了:“它是不是特別漂亮?它是我們這的超級模特!”
驕傲得好像孫子在才藝表演上得了第一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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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森)
其實對于漢森來說,這些海馬真的已經成了他的親人。
他會告訴每位游客他跟它們見過多少次,它們之間誰在談戀愛,還會用無比熟悉的語氣描述它們的性格:拔示巴性格沉穩,達芙妮喜歡跑來跑去,深藍則很放松。
他告訴人們,這些奇特的生物對他的生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我發誓,它們讓我成為了一個更好的人。在陸地上我普普通通,但在水下,我可是門薩會員級別的人物。”
這位“水下門薩”還真不是在吹牛,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的教授、“海馬計劃”的主任阿曼達為他背書:
“他可能是世界上跟太平洋海馬相處時間最長的人類了。據我所知,他是唯一一個直接追蹤太平洋海馬的人,很多人都對海馬感興趣,但漢森對它們的癡迷程度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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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森)
漢森和海馬的故事可以追溯到2000年。當時他正在拉古納海灘的肖氏灣獨自潛水。突然,一個行動緩慢的龐然大物從深淵中浮現出來,那是一頭灰鯨。
它超過12米的身軀將漢森籠罩在陰影里,漢森說,當時的情況下,那條鯨魚只要輕輕一甩尾巴就能要了他的命,但他卻絲毫沒有害怕。他們四目相對,漢森回憶說,當時他感覺鯨魚的目光穿透了他的肉體,直接看到了他的靈魂。
這一次意外的偶遇只持續了大概不到10秒鐘,卻讓漢森下定了改變的決心。過去他一直夢想著住在海邊,這次他終于決定實現這個夢想了。
他在長灘公立學校系統找到了一份特殊教育教師的工作,然后他買了輛面包車,停在海洋大道上,一住就是三個月,每天都去潛水。
為了消磨時間,他還用在海里找到的廢棄玩具建造了一座水下小城。
時間來到2016年,當時漢森在利特維爾礁潛水時,第一次看到了海馬。它通體呈亮橙色,只有大約10厘米長,漢森在這里潛水超過一千次,他知道海馬本不屬于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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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森拍到的海馬)
科學界普遍認為,太平洋海馬的分布范圍從秘魯一直往北延伸到圣地亞哥,而這只海馬居然出現在圣地亞哥再往北160公里的地方,它是怎么來的?
一些科學家猜測說,2015年,一股不尋常的暖流沿著海岸線北上,裹挾著一些通常生活在南方水域的動物們來北方串了個門。黃腹海蛇、藍鰭金槍魚、馬林魚、鯨鯊……許多南方海洋生物都來旅行了一圈。
之后隨著海洋溫度恢復正常,大多數動物都離開了,但一小群海馬卻留了下來,它們似乎決定棲息在漢森做的海底小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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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森拍到的一只海馬)
對于這些陌生的訪客,漢森自然是歡迎至極。但后來的一件事讓漢森決定,要給它們準備一個更好的“家”。
那是2016年6月,漢森在海邊突然看到100多名高中橄欖球運動員在淺水中嬉戲,那是海馬通常棲息的地方。
漢森嚇壞了,“我當時想,我必須做點什么,必須做點什么,”他說。
他突然想起來,他小時候經常幫城市公園管理處做“魚巢”。
早春時節,他們會用樹枝在冰封的湖面上搭建一個個像迷你小木屋一樣的無頂小屋,冰雪融化后,這些魚巢就會沉入湖底,為魚類和其他動物創造一個棲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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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巢)
漢森想給海馬也建一個這樣的地方,保證即使在退潮時,人類也沒法打擾它們。
他確實做到了。
一個月后,兩對海馬搬進了漢森用水草和樹枝為它們搭建的棲息地。他給其中一對起名叫達芙妮和肯尼;另一對起名叫拔示巴和深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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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芙妮)
他開始日復一日地觀察著這兩對海馬。他親眼目睹了雄海馬肯尼和深藍的肚子因懷孕而隆起,也注意到它們的伴侶每天都會來探望它們,經常守在附近。
他在不同時刻觀察這些海馬,希望能找出它們早晚行為的變化。他見證了肯尼的失蹤,也見證了新成員的加入。
他發現海馬不喜歡他長時間在它們附近徘徊,像個狗仔隊一樣,所以后來他與海馬的互動時間都嚴格控制在15-30秒內。
“這感覺就像在讀一本書一樣,一本關于它們生命的書,我愛不釋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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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森拍到的海馬)
自從漢森開始觀察海馬之后,他每隔五天就要從家里出發,驅車兩小時前往海邊,去看望他的“孩子們”。為了避開交通擁堵,他經常凌晨兩點就出發,到達后就睡在車子里。
他汽車的后備箱里常年放著三個氧氣瓶和潛水裝備,儀表盤上放著一把牙刷和一副粉色豹紋老花鏡。
每次潛水后,漢森都會戴上眼鏡,認真地在一本色彩鮮艷的手工潛水日志中記錄:
“今天是星期三,水溫62華氏度,潛水時長58分鐘,最大深度15英尺,能見度3英尺……”
他的筆記本里還包括了每只海馬的具體位置,甚至包括月相、潮汐流和紫外線強度。他為他的四只海馬分別設計了獨一無二的Logo,拔示巴的標志是一顆紫色星星,外圈是紅色的;達芙妮則是一顆棕色條紋星星,外面套著一個黃色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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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森的潛水筆記)
經過長年累月的觀察,漢森幾乎成了海馬領域的專家——他沒有任何科學背景,卻跟世界各地的海馬科學家都有聯系,時常一起交流成果。
因為他的第一手觀察成果,很珍貴。
“我不敢說我是世界上最了解海馬的人,但我認識那些真正了解海馬的人,”他說。
海馬項目負責人阿曼達說,海馬就是那種幾乎能激起每個人興趣的生物。
“你知道有那種三開拼圖書嗎?你可以把長頸鹿的頭、蛇的身體和猴子的尾巴拼在一起。海馬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它能喚醒我們內心深處的想象力和好奇心。”
在漢森的幫助下,科學家們對這種生物的了解越來越深入。
太平洋海馬是海馬家族中體型最大的成員之一。雄性太平洋海馬體長可達35厘米,雌性通常約為28厘米。它們的顏色多種多樣,包括橙色、褐紅色、棕色和黃色。它們是偽裝高手,能夠改變外骨骼的顏色以融入周圍環境。
可能很多人都知道這種生物最神奇的地方——它們是動物王國中已知的唯一的一種雄性妊娠的物種。
雌性海馬會在雄性海馬的育兒袋中產下1500枚卵。雄性負責孵化這些卵,為正在發育的胚胎提供營養和氧氣。當幼海馬準備釋放時,雄性海馬會進入分娩狀態——科學家稱之為“折疊式分娩”——將軀干向尾部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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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雄海馬正在產子)
而經過漢森的觀察,人們收集到了更多關于海馬交配行為的信息。
漢森發現,雖然大多數海馬實行一夫一妻制,但如果周圍沒有其它雌性海馬,雌海馬也會“包二爺”,跟兩只雄性海馬交配。
他還發現,懷孕狀態的雄性海馬會傾向于待在大約一張特大號床墊大小的區域內,而雌性海馬更為“瀟灑”,習慣在離家45米的范圍內游蕩。
科學家們還指望著漢森幫他們解答另一個長期存在的疑問:野生太平洋海馬的壽命有多長?
一些研究人員認為大約五年;另一些研究人員則認為可能長達十二年。
阿曼達說:“看看漢森會發現什么,可能會很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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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芙妮)
2017年,在漢森正式觀察海馬大約一年后,他有了一位合作伙伴——一位名叫阿什利的年輕潛水教練。
阿什利留著一頭利落的紅發,性格開朗,曾是一名陸軍士官,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服役過。她參加了為患有創傷后應激障礙和軍中性創傷的女退伍軍人開設的康復項目,并學習了潛水。
阿什利曾經深受這兩種創傷的折磨,但如今潛水成了她的救贖。
她用退伍后的資金支付了潛水教練課程的費用,并創立了自己的公司。現在她發現,如果每周至少潛水兩次,再養一條狗,她就不需要服用藥物了。
2016年,阿什利和漢森在一次潛水之旅中相遇,漢森提到了他養的海馬,阿什利很感興趣,但當時她還住在鹽湖城。直到一年后,她搬到了亨廷頓海灘,然后給漢森打了個電話。
“我說,‘嘿,漢森,咱們聊聊吧。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看看你之前說的那些海馬?’”漢森同意了。
現在,阿什利和她的男朋友每周都會去看望海馬一次,并幫助漢森建造海底的海馬城。
“我們叫海馬‘我們的孩子’,因為我們真的很愛它們,”阿什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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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森與阿什利)
漢森和阿什利非常注意保護他們的海馬家族,他們會要求游客從照片中刪除GPS標簽,并要求他們發誓對海馬的位置保密。
如果沒有向導,幾乎不可能找到漢森的海馬。
除了位置隱蔽之外,在長灘附近海域潛水也頗具挑戰性。水很淺,很難掌握好浮力。腳蹼稍有不慎就會攪起遮蔽視線的沙子和淤泥。
但如果漢森想帶你參觀他的水下世界,沒有什么能阻止他。他會緊緊握住你的手,帶你潛入他在海灣底部建造的森林。
他會拿著一根塑料帳篷樁當作拐杖,把它插進海底,一點點帶著自己和游客前進。當他發現海馬時,他會用這跟樁子做指示,這時你就得透過渾濁的海水努力辨認。然后,它出現了。
橙色,身體僵硬。吻部細長。骨質鱗片。軀干上有條紋。一動不動,就像海底的獨角獸一樣。

(漢森拍到的海馬)
ref:
https://www.latimes.com/science/story/la-timeless/a-retired-teacher-found-some-seahorses-off-long-beach-then-he-built-a-secret-world-for-th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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