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一個小偷被抓后被判處死刑,他也是新中國成立后第一個被判死刑的小偷。
曾經他被稱為賊王,作案無數,囂張無比,最后還是落網。
他到底是誰?他被抓前究竟有多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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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人生
他叫黃庭利,山東省沂南縣人,從小就是村里有名的無賴。
這人懶、饞、好賭又嘴毒,干不了重活,成日跟一幫無賴混在一處,坑蒙拐騙,無所事事。
父親黃四柱是個地道的莊稼人,臉黑手糙,說話直來直去。
他看著兒子每日游手好閑、偷雞摸狗,氣得揍了不知多少回,可打完第二天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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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咬牙商量,決定把黃庭利送去東北墾荒。
聽聞要離家千里,他一開始死活不愿意,直到父親甩下一句“你要不去,就別再踏進家門”,他才不情不愿地卷了幾個饅頭上路。
到哈爾濱那天,他背著破被褥,在火車站候車時,被一群從車廂跳下來的民工推搡了幾步,不慎踩空摔倒,左腿卡在站臺與鐵軌之間,發出一聲悶響。
送去醫院檢查,是股骨骨折,因醫療條件有限,固定不當,又感染發炎,最后落下了終身殘疾,走路一瘸一拐。
墾荒的事自然泡了湯,他也沒臉回家,索性在哈爾濱火車站附近混跡下來,靠幫人搬行李、擦皮鞋維持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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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腿不利索,干活慢、掙得少,常被人推搡辱罵。
他從最初的自怨自艾,慢慢轉為心狠手硬,對這個世界生出敵意。
某天夜里,他蜷縮在站臺候車棚的一角,凍得直打哆嗦,肚子早餓得貼背。
朦朧中,他看見不遠處有個男人背對著眾人,眼神警惕,一邊搭訕乘客,一邊動作極快地伸手入人衣兜。
對方發現錢包丟了,大喊一聲,那人卻早已在人群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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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利呆住了,那夜,他幾乎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他跟著那個扒手的背影一路追到了站外巷子,故意假裝乞討,靠近后小聲說:“師傅,我腿瘸,干不了重活,要不……你帶帶我?”
那人原本不屑,直到他三天后親手偷來一只翻蓋皮錢包,內有現金數十元和一張蘇聯進口的打火機,才露出贊許的神情:“小子,有點意思。”
就這樣,黃庭利走上了那條不歸路,他的腿殘了,可手卻越來越快,心也越來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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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成賊頭
從那枚打火機開始,黃庭利在哈爾濱火車站徹底扎了根。
他以“瘸子”身份在站臺、候車室、臨街小巷間游蕩,白天貼身跟著老扒手“劉三鼻”,晚上就躺在鍋爐房廢棄的煤堆邊。
那時的哈爾濱火車站,扒手幫派林立,各占一角,互不侵犯,名氣最大的是“三連”,由老扒手劉三鼻、麻子榮和朱大郎三人組成。
他們專門盯客運列車上下乘客的提包、口袋和挎包,三人有術、有狠、有膽,連巡警都對他們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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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利最初跟著劉三鼻,只能做些打下手的活:掩人耳目、踩點報信、引開乘警。
他跑得慢、腿不便,干得不順,三天兩頭被踹、被罵,有次甚至被朱大郎拿煙頭燙手。
轉機出現在一個風雪交加的黃昏,那天,“三連”盯上一位從上海到哈爾濱的倒爺,身上現金估計不下千元。
黃庭利自告奮勇要“纏腳”,即在對方上車前從后側插手攔截。
劉三鼻本不同意,可他說:“你們不是一直說我不中用么?讓我試試,成不成,你們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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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開始,倒爺正掏票,他貓著腰一個貼身滑步靠上去,左手扶肩、右手插袋,利落至極。
不到三秒,錢包已入袖中,他轉身離開,一邊瘸著一邊哼著京戲小調,仿佛剛買完車票的乘客一般自然。
直到倒爺大喊“有人偷錢包”,他早已拐進站后的通風井,藏在垃圾筐里將錢包拆解完畢。
劉三鼻看著他回來,將那厚厚一摞鈔票甩在爐臺上,臉色難得松弛:“你這手,是天生的賊命。”
從那天起,他終于獲得了名分,正式加入“三連”,可他沒滿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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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學得快,記性極好,扒手手法一教就會,還常自創新路。
別人用食指扒,他改用無名指;別人側面攔,他假裝跌倒后順勢下手,一次次讓老江湖們刮目相看。
他甚至研究過不同布料口袋的手感差異,用破布縫衣練習入手角度,能在最短時間內掏出鑰匙、錢包而不引起一絲異動。
不出半年,他技藝已超三師父,被稱“賊瘸黃”,原本只是綽號,慢慢成了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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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只偷錢,更懂規矩、講義氣,曾有一次,同行“拉皮條”搶了他盯的目標,他直接拄著拐杖沖進候車室,拎著鐵鏈把對方打得血流滿地。
那天之后,“賊瘸黃”三個字在哈爾濱地下圈子徹底扎了根。
他開始組建自己的小團伙,起初是幾個小流氓,后來擴展成南北兩線:北線主扒貨車車門、搶行李,南線專扒旅客口袋、挑女人包。
他給每個小弟分區域,分時段,分成明細得如公司財報,還設有“賊規”:不偷老人、不碰孕婦、同行不得互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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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也注意到了他,他被拘過兩次,每次都因證據不足而無奈釋放。
短短三年,黃庭利從一個腿瘸少年,成了哈爾濱火車站最具話語權的“賊頭”。
而他下一步,已不滿足于此地,因為在他的計劃里,全國的火車線路,才是他真正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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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王爭霸
1979年春,哈爾濱的積雪尚未融盡,黃庭利卻已悄然南下。
他站在北京站臺的天橋上,俯瞰著人流如織的候車大廳,眼神冷峻如刀。
此時的火車扒竊界,南北地頭蛇各霸一方,南有“佛山李玉方”,手下幾十號人,盤踞在廣深線、京廣線一帶,號稱“南線快手王”。
北有“賊瘸黃”,以哈爾濱為中心,控制京哈、濱州等鐵路線,兩人江湖未曾謀面,但傳說已交錯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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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夏,黃庭利帶隊到鄭州火車站“踩線”,正值返程高峰,南來北往的旅客集中換乘。
他派出北線精銳“蝎子”、“眼紅張”等四人連扒五單。
正準備收手時,卻在站臺盡頭遭遇另一伙人,下手比他們還快,一分鐘內扒出錢包兩只、手表一塊。
不出幾日,他便通過線人得知,那人正是李玉方手下的得力干將“阿坤”,一場暗戰就此打響。
1980年冬,廣州東站,成了他們約定的比拼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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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帶三人,不許動手、不許沖突,十小時內各自作案,以獲利金額論勝負。
清晨六點,黃庭利拄著拐杖,腳穿黑布鞋,領著“蝎子”、“干活老方”和“眼紅張”混入候車人群。
李玉方則一身白襯衣,風度翩翩,派出“阿坤”、“扁嘴猴”、“啞巴蔡”,直插一等座車廂。
中午十二點,黃庭利已收四單,總價值近兩千元;李玉方三單,但一只價值八百元的進口金表拉高了總額。
下午三點,黃庭利親自出手,目標是一名港商,西裝筆挺、行李成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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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上車瞬間攔肩、轉身、側掏,一氣呵成,得手一枚厚重錢包,內含港幣數千、身份證件一套。
他甚至多留了一張車票,只為將東西如數寄還,留名不留物。
傍晚七點,比拼結束,兩方集合,清點戰果,最終黃庭利以總額小勝。
自此,江湖傳言“北有瘸王,南歸其主”,黃庭利“賊王”之名,自此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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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不止步于此,他知道江湖規矩靠刀靠拳不長久,想立勢,得靠規矩。
于是他重組組織,設立“南北雙線”,北線駐哈爾濱,南線設在鄭州。
每隊有“手上”“眼線”“風頭”“收數”“替罪”五類人馬,各司其職,分工細致。
他甚至在內部擬定“賊律”:不偷孕婦、不偷殘疾人、不動軍屬、不打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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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破規者,輕則斷指,重則逐出幫派,任江湖生死。
同時他擅于操控輿論,他常指使手下偷完又“悄悄放回”,博得“善賊”美名。
可真正知道他本相的人,卻都明白:他不是仁慈,而是精于算計,他要的是風評,也是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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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滅落網
1986年春,全國迎來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嚴打”風暴。
公安部下令“重點打擊、從重從快”,各地刑偵部門連夜加班、鐵腕出擊。
而這其中,一份特殊的內部通緝文件傳遍全國鐵路公安系統,上面寫著“黃庭利”。
早在幾年前,黃庭利就已是公安內部“頭號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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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從不住固定場所,從不親自收賬,行蹤詭秘,連照片都是模糊不清的側影。
警方幾次部署抓捕都落空,甚至有一次已鎖定他入住的旅社,等破門沖進去,床上卻是他用雜物偽裝的人形假軀。
轉折發生在1986年5月,鄭州鐵路公安處在清理“老案件”檔案時,一位辦案民警意外發現一樁1979年的扒竊案卷。
受害人描述的行竊手法與近期頻發案件高度吻合,更詭異的是,兩個案發地相距千里,卻都有人提到一個拄拐、耳背、笑聲怪異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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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線索串了起來,隨后,警方決定另辟蹊徑,從黃庭利身邊人下手。
他們先從被抓獲的“眼紅張”著手審訊,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終于撬開他的嘴。
他交代:“黃爺常在西安、太原間流動,最近好像混在南線……”
幾乎同時,黃庭利的情人也出現在警方視野中,她曾是武漢舞廳的領舞女郎,外號“楊卷毛”。
她因盜竊同居男友財物被捕,在看守所中情緒崩潰,主動提出“有重大線索供出換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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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出了一個極關鍵的信息:黃庭利會在6月10日,前往太原與南北線幾位骨干碰頭,商議“收網分利”。
警方立即調集山西、河南、陜西三地警力,布下天羅地網。
6月10日上午10點05分,一輛慢車剛停靠,黃庭利夾在人群中,一手拄拐,一手插兜,步履蹣跚走下站臺。
他還未察覺危險,便被兩名臥底從背后死死按倒,一瞬間,四周涌出十余名民警,將其牢牢制服。
案件偵破后震動全國,新華社連發三條快訊,稱其為“建國以來最猖獗的盜竊犯罪頭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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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公安部調查,黃庭利自1975年至1986年間,涉案至少320起,直接盜竊金額達百萬元以上。
間接牽涉盜竊團伙100余人,其中主犯36人、次犯61人,多人曾因他受審或入獄。
法院最終以“盜竊罪情節特別嚴重、數額特別巨大、社會危害極大”依法判處其死刑。
1986年11月7日,黃庭利在西安被執行槍決,終年50歲,他也成了中國第一個被判死刑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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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利的結局,是一場遲來的清算,再猖狂的賊王,也難逃正義落槌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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