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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有一些名字注定被歲月銘記,但比起那些呼風喚雨的風云人物,更多時候卻是站在他們身后的女人,才真正藏著故事的關(guān)鍵。
這其中,一個被稱作“桂生姐”的女人尤為特別。
她不僅幫助丈夫黃金榮以5萬塊錢打下了上海灘的黑幫江山,在離婚時又只拿走了5萬,從此淡出江湖,再也沒有回頭,獨自走完了104歲的一生。
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為何不愿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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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青樓
清末民初的上海,人們大多是來上海淘金的,哪怕身無分文,只要進了這座城,總能憑幾分膽色,賺上一筆快錢。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林桂生開了家名叫“煙花間”的青樓。
蘇州出美人,林桂生就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她長得并不傾城絕世,卻眉眼靈動,笑起來如春風拂面一般,總能輕而易舉地抓住男人的心思。
她只需在客人面前稍稍一笑,便能讓他們舍不得挪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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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林桂生有著極高的情商,懂得拿捏分寸,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透著柔情與機敏,讓人既迷戀又敬佩。
也正是在這期間,他認識了黃金榮。
黃金榮最初來到“煙花間”,純粹是因為偶然,那時的他,還是法租界巡捕房的一名小小巡捕,手中只有些微薄權(quán)力,日子過得閑散而清貧。
他常在街頭巷尾打探消息,結(jié)識了一幫市井混混,自認為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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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傍晚,黃金榮正準備去查案,忽然被街頭巷尾傳來的嬉笑聲吸引,竟然鬼使神差地走進了“煙花間”。
推開門,屋內(nèi)香煙繚繞,林桂生恰巧正在廳堂里和幾個熟客聊天,見有人推門進來,轉(zhuǎn)過頭望去,臉上隨即展現(xiàn)出一個柔媚的微笑。
黃金榮一下子就被她這笑容給勾住了心神,站在那里愣愣出神,連自己來做什么都忘了個干凈。
“先生,您要不要坐下來喝一杯?”林桂生察覺到對方失神,輕輕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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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榮見此,更是覺得心癢難耐,他一時忘了自己身上巡捕的身份,徑直走過去在林桂生對面落座。
閑聊之中,林桂生很快察覺到了黃金榮的不同。
這男人相貌并不出眾,甚至滿臉麻子,但言談之間卻透露著一股狡黠,眼神更是透著一股野心與狠勁。
只能說,她懂得在上海灘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若想在這個世界站穩(wěn)腳跟,一個精明又可靠的男人是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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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表面看,黃金榮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巡捕,但他熟悉上海各路三教九流,且膽子大、有謀略,這種男人若加以扶持,日后前途未可限量。
從此以后,黃金榮開始頻繁光顧煙花間,他們每次見面時,林桂生總是笑得若有若無,看似輕描淡寫,卻又若即若離,讓黃金榮欲罷不能。
黃金榮也逐漸意識到,林桂生看上去嬌弱,卻遠非普通的煙花女子,她懂得進退,既讓他心動,又能給他面子。
最重要的是,她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黃金榮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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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林桂生終于提出,想把煙花間的生意交給姑娘們打理,自己則打算賣掉它,去十六鋪發(fā)展新的生意。
“十六鋪是個‘三不管’的地方,誰能在那兒立住腳,誰就能占據(jù)上海一方天地,若是你我聯(lián)手,定能闖出一片名堂。”
黃金榮聽后,不禁心頭一熱,他之前只是一個渾渾噩噩的小人物,但現(xiàn)在,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或許能真正干一番事業(yè)。
這一刻,他終于下定決心娶林桂生為妻,而林桂生也早已打定主意,要將自己的命運牢牢與眼前這個男人捆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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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軍師
兩人婚后搬去了十六鋪,林桂生拿出積攢的五萬元家底,一步步為黃金榮打造出日后名震上海灘的江湖勢力。
十六鋪,那是舊上海名聲在外的“三不管地帶”,沒有人管,也沒有人敢管。
在這個地方,各路牛鬼蛇神充斥其中,若想在這里扎根立足,不僅需要膽識,更需要超人的智慧。
黃金榮初到十六鋪時,手中雖握著林桂生提供的五萬元啟動資金,但畢竟只是個巡捕出身,沒有什么底蘊,很難短時間內(nèi)闖出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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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桂生卻早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她清楚,要讓丈夫的事業(yè)快速壯大,必須懂得運用江湖中最古老、也最有效的方法人脈。
十六鋪藏著許多大大小小的賭場、鴉片館以及各種不合法的買賣,林桂生憑著她過人的精明,很快就摸清了這個地方的門路。
之后,在林桂生的幫助下黃金榮的幫派逐漸成型,但始終還缺少一個能干又可靠的左膀右臂。
機緣巧合之下,她聽人提起賭場中有個名叫杜月笙的小人物,此人不但賭術(shù)過人,更有著出色的辦事能力,口碑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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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林桂生決定親自會一會這位傳聞中的杜月笙,她提前安排人在賭場觀察,很快就得知杜月笙正與幾個混混在賭桌上激烈較量。
她安靜地站在一旁,細細地觀察杜月笙的一舉一動,發(fā)現(xiàn)他出手雖快卻異常穩(wěn)健,每次都能及時收手,絲毫不貪戀小利,表現(xiàn)出了絕佳的克制力和敏銳的直覺。
賭局結(jié)束后,杜月笙贏了不少錢,他正打算離開,卻被林桂生攔下。
初次見面交談后,林桂生更加斷定斷定杜月笙是可造之材,黃金榮信任妻子的眼光,便當即決定將杜月笙納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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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林桂生并沒有急著將重要事務(wù)交給杜月笙,而是先給了他一個特殊的任務(wù)。
那段時間她身體不適,醫(yī)生給出一個奇怪的建議,需找?guī)讉€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在身邊陪護,以他們的陽剛之氣,驅(qū)除病中的邪氣。
杜月笙因此被選中,每日陪護在她的身旁,貼身觀察。
期間,林桂生不僅考察杜月笙的品行與細致程度,也逐漸摸清了他的為人處事之道。
從此,杜月笙在林桂生的竭力舉薦下,逐漸成為黃金榮的重要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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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黃金榮辦事雷厲風行,不久后就顯現(xiàn)出了極高的天賦,逐漸成為黃金榮勢力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而隨著杜月笙的崛起,黃金榮的勢力迅速擴大,他們的生意遍布賭場、鴉片館、跑狗場等多個行業(yè),成為名震上海灘的“天字輩”老大。
林桂生則在幕后依舊不斷為丈夫出謀劃策,穩(wěn)穩(wěn)地撐起了大半個上海灘的黑幫江山,也由此開啟了一個群雄割據(jù)、豪杰輩出的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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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遲暮
奈何,林桂生隨著年歲的增長,容顏逐漸衰老,雖然依舊智慧過人,但終究抵不過丈夫喜新厭舊的本性。
起初她還能容忍這些,認為男人逢場作戲無傷大雅,但直到露蘭春的出現(xiàn),她才真正感受到威脅降臨。
露蘭春年輕貌美,年僅二十出頭,卻已是上海灘小有名氣的戲曲明星,舉手投足間盡顯嬌媚。
黃金榮最初只是去戲院隨便看看,未曾想一場戲看下來,心就徹底被這年輕姑娘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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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黃金榮對露蘭春的寵愛越發(fā)明顯,竟然公開提出要娶露蘭春為妾,甚至準備正式舉辦婚禮。
林桂生聽到消息,沒有與丈夫大吵大鬧,她知道,事已至此,丈夫心意已決,再去爭吵也無濟于事。
她能做的,只有以最體面的方式,為自己找到一條退路。
林桂生的冷靜與克制,讓周圍的人紛紛勸她忍耐,尤其是杜月笙,曾多次勸說:“師母,老爺只是短暫沉迷,您再忍忍,他一定會回頭的。”
但林桂生只說自己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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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黃金榮鼓足勇氣,派杜月笙前來試探林桂生的態(tài)度。
林桂生還是一樣冷靜,只說:“我只要當初我出的那五萬元,除此之外,再無他求。”
杜月笙聽到這話,不禁驚愕地抬起頭:“師母,您只要這五萬?您要知道,現(xiàn)在黃家的財富,遠遠不止這些……”
林桂生卻異常堅定:“當初我拿出五萬給他打江山,如今江山打下了,我也只拿回屬于我的這份本金,情義已盡,緣分已了,我也不愿與他再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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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桂生拿到這五萬元后,毫不猶豫地搬出了黃公館搬入了杜月笙早就為她準備的一處洋房。
而黃金榮就在林桂生離去不久,如愿迎娶了露蘭春。
殊不知,林桂生離開黃公館后,黃金榮的勢力很快就陷入了內(nèi)憂外患,年輕的露蘭春根本無力掌控這個龐大的局面。
失去了林桂生的謀略與智慧,曾經(jīng)稱霸一方的黃金榮,也很快便步入了命運的下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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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復(fù)合
另一邊,離婚之后,林桂生的生活變得極為簡樸,她不再過問江湖之事,也不再插手任何舊部的恩怨紛爭。
她每天起得很早,先洗凈屋子,再燒水泡茶,到了中午便自己下廚做飯,傍晚時分,則坐在陽臺的藤椅上,聽一曲舊唱片,或看一本泛黃的線裝書。
她也不再談及黃金榮,哪怕有人有意試探,她也只說舊事已矣,提它做甚。
偶爾,杜月笙會帶著禮物前來探望,他依舊稱她為“師母”,每次來了總是客客氣氣,不敢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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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杜月笙勸她搬回法租界的大宅子去住,那里寬敞舒適,還有老仆伺候,她拒絕了。
林桂生的生活,就這樣安靜地持續(xù)著,她不再穿華服,不再佩金戴玉,出門時戴一頂素雅的帽子,手提一個小竹籃,到菜場上自己挑菜買米。
在她離開黃公館后的第三年,平靜再次被打破。
這一年,露蘭春帶著珠寶和錢財,從黃家逃走,卷走了一屋的金銀細軟,還偷走了黃金榮保密的公文包,徹底讓他顏面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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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林桂生耳中時,她正在燒水做豆腐湯,也只說了一句人各有命,不必可憐。
后來,黃金榮曾多次托人帶話,甚至親自前來求她復(fù)合。
可林桂生始終不開門,更有甚者,黃金榮被林桂生徹底拒絕后,悔恨交加,在黃府花園里種下六百棵桂花樹,以示思念。
這事傳開后,引得不少人議論紛紛,有人感嘆他晚節(jié)不保,有人替林桂生鳴不平,可她依舊一語不發(fā)。
歲月流轉(zhuǎn),時局更迭,1949年之后,林桂生徹底退出了舊日勢力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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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權(quán)接管上海,她因沒有重大惡行,也未再涉及任何黑道活動,順利被列為“特殊歷史背景人士”,得以保全家產(chǎn),繼續(xù)居住原址。
而她也如往常一樣,守著那座小洋房,吃齋念佛,種花養(yǎng)草,獨自一人度過無數(shù)個春秋。
1981年,林桂生在家中安詳離世,享年104歲。
林桂生不是被命運裹挾的柔弱女子,而是一個敢于握住自己命運、也敢于放手過往的女中豪杰。
她活得清醒,也活得通透,她也用一生,讓人懂得真正的強者,從不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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