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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和平民解構歷史——《鄧南遮占領阜姆自由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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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聊聊克羅地亞 / 意大利 / 斯洛文尼亞電影《鄧南遮占領阜姆自由邦》。
片名Fiume o morte!(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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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以1919年意大利詩人鄧南遮占領阜姆(今克羅地里耶卡)的荒誕歷史為藍本,完成了用笑聲解構權威、以平民視角重寫歷史的大膽實驗。
像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市民狂歡,更是一次對權力敘事的集體嘲弄。
1919年9月,意大利詩人加布里埃爾·鄧南遮帶著24輛卡車的追隨者,開著紅色跑車闖進了阜姆港。接下來16個月,這個既懂詩歌又愛槍炮的男人,把這座海邊的城市變成了自己的“微型王國”,搞出“阜姆自由邦”,搞出原型法西斯( proto-fascist)的統治,搞出上萬張宣傳照片,最后在1920年“血腥圣誕”里灰溜溜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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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開場便顛覆常規,導演沒拍一部堆滿檔案、專家訪談的“正經歷史片”,而是手持攝像機走上里耶卡街頭,隨機詢問路人是否知道“鄧南遮”。
多數年輕人一臉茫然,少數老人嘟囔著“一個法西斯分子”。這種集體失憶與刻意遺忘成為貝濟諾維奇創作的起點。
他邀請環衛工人、退伍老兵、朋克樂手甚至路過的老人扮演歷史角色,輪流戴上光頭頭套,穿上軍裝,模仿鄧南遮的做派。他們用一種近乎失傳的意大利語方言朗讀宣言,扮演著舉槍的“軍團士兵”在今天的超市門口重演當年的搶劫場景,舉著智能手機與游客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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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被意大利語境里捧為“愛國詩人”的鄧南遮,在這些普通人的演繹下,少了神性,多了荒誕。
他不再是教科書里那個遙遠的歷史符號,而是個愛裝腔作勢、沉迷自我表演的“小丑”。就像電影里某個場景,“鄧南遮”站在空無一人的廣場上發表演講,只有一只流浪狗路過,他卻依然念得慷慨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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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穿插了鄧南遮時期留下的上萬張宣傳照片。
這位迷戀自我造神的詩人喜歡用影像精心編織個人神話,割下鷹頭雕塑、標本鴨嘴獸、赤身披羅馬長袍的士兵……貝濟諾維奇卻讓現代市民笨拙地模仿這些姿態。
當歷史影像與粗糙Cosplay并列時,權力精心構筑的崇高感瞬間崩塌,只剩下草臺班子一地雞毛的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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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反映了歷史話語權的爭奪。
在意大利,鄧南遮被奉為愛國詩人,的里雅斯特市甚至為他新立雕像,而在克羅地亞,他是占領者、是法西斯。
導演沒有選擇單一批判視角,而是共同表現兩種敘事。導演把這兩種記憶擺在一起,讓觀眾自己看,歷史從來不是非黑即白,而是被不同人記得、遺忘、改寫的故事。
意大利游客面對鏡頭坦言“他是法西斯”,而里耶卡青年卻反問:“我們為什么要在學校學這段歷史?”
一名市民說:“他們(意大利人)總說鄧南遮是浪漫的革命者,因為他們不用住在被占領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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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形式本身就是一場反抗。導演選擇用紀錄片+劇情片+街頭戲劇+檔案影像的混雜體裁對抗單一歷史敘事。
利用這種“不純粹”的形式,來反諷鄧南遮的“純粹意識形態”影片結尾,狂歡節人群涌上里耶卡街頭,導演用這場跨越百年的市民慶典宣告,歷史終將歸于人民,而非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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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新穎獨特之處在于用笑聲解構了權力的嚴肅面具,用市民的笨拙表演撕破了歷史的神圣外衣。
通過普通人的視角來記錄比較符合人民史觀。用最荒誕的方式,說出最嚴肅的真相。歷史不是廟堂之上的教科書,而是街頭巷尾的鮮活記憶;不是偉人的獨白,而是普通人的合奏。
真正的歷史永遠屬于那些拒絕遺忘、敢于嘲弄、認真生活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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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戲謔重演歷史,
撕碎權威造神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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