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聽說過整個村子一夜之間人間蒸發(fā)的怪事嗎?1993年,云南昆明東川區(qū)的龍井村傳說就發(fā)生了這樣一件奇事,七百多位村民仿佛被黑夜吞噬,悄無聲息的集體消失了。
更詭異的是,村里留下的狗竟然集體絕食,沒過幾天也全都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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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這里便成了人們諱諱莫深的一個地方。這件事兒至今仍是一團迷霧,究竟是村民集體遷移,還是遭遇了某種無法言說的超自然力量,誰也給不出確切的答案。
本文在這個傳說的基礎(chǔ)上,以小說的形式和你講述。
正文
迷霧籠罩著龍井村的后山,像一塊厚重的灰色裹尸布,將整個村莊包裹得密不透風。陳默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泥濘的山路上,手中的電筒光束在濃霧中顯得蒼白無力。
作為一名民俗學研究者,他本不該在這種天氣上山,但龍井村的傳說像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他不得不來。
二十三年了。自從那個詭異的夜晚,七百多口人從這個村莊消失,龍井村就成了當?shù)厝碎]口不談的禁忌。陳默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資料,只找到一些語焉不詳?shù)挠涊d和相互矛盾的傳聞。
而現(xiàn)在,他站在這片被遺棄的土地上,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當年的恐懼。
村口的歪脖子槐樹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枝干扭曲如垂死之人的手指。陳默走近細看,樹干上密密麻麻刻著些什么,他用手抹去上面的青苔,露出深淺不一的刻痕——那是一個個名字,粗略估計有上百個,最底下的幾個已經(jīng)模糊不清,而最上面的刻痕還很新,仿佛幾天前才剛剛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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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那棵樹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陳默猛地轉(zhuǎn)身,手電筒的光束劇烈晃動。霧中站著一個佝僂的老人,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衫,手里拄著一根歪扭的槐木拐杖。
“您是?”陳默穩(wěn)住呼吸,盡量不讓自己的緊張表露出來。
老人沒有回答,只是慢慢走近,布滿老年斑的手撫摸著槐樹上的刻痕。“這些都是來找龍井村秘密的人。”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木頭,“有的人留下了名字,有的人連名字都沒來得及留。”
陳默注意到老人的眼睛渾濁得不太正常,瞳孔幾乎與眼白融為一體。
“您知道二十三年前發(fā)生了什么嗎?”
老人發(fā)出一種類似咳嗽的笑聲:“知道?年輕人,有些事情是永遠無法知道的。你只能感受,感受那種一點點被吞噬的恐懼。”
天色漸晚,濃霧不僅沒有散去,反而更加厚重。陳默決定在村里唯一還算完整的老宅里過夜——那是當年第一個發(fā)現(xiàn)異常的貨郎暫住過的地方。
老人沒有告別,只是默默消失在霧中,仿佛他本就是霧氣凝聚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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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屋頂破了個大洞,月光勉強擠進來,在地面上投下一塊慘白的光斑。陳默點燃帶來的煤油燈,翻開筆記本,開始記錄今天的發(fā)現(xiàn)。風從墻壁的裂縫中鉆進來,帶來一種奇怪的嗚咽聲,像是很多人在同時低語。
午夜時分,他被一陣清晰的腳步聲驚醒。
那不是動物的腳步聲,而是人的——緩慢、沉重,每一步都踩碎地上的枯枝敗葉。陳默屏住呼吸,悄悄挪到窗邊。
月光下,他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在村中的空地上徘徊。那人穿著不合時宜的舊式衣服,腳步虛浮,像是在夢游。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不到一刻鐘,空地上已經(jīng)聚集了數(shù)十個這樣的人影。他們無聲地行走,彼此不相交談,只是不停地繞圈,仿佛在進行某種古老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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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的心臟狂跳不止。這些是當年消失的村民嗎?還是像他一樣前來探秘的后來者?他摸出隨身攜帶的相機,調(diào)整好夜間模式,對著窗外按下快門。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齊刷刷地轉(zhuǎn)向老宅的方向。陳默倒吸一口冷氣——那些面孔在強光下顯得異常蒼白,眼睛的位置只有兩個黑洞,沒有鼻子,嘴巴是一條細細的縫。
下一秒,人影如煙般消散在夜色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陳默癱坐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他顫抖著查看相機,剛才拍下的照片上一片空白,只有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第二天清晨,霧稍微薄了些。陳默在村子中央發(fā)現(xiàn)了一口被石板封住的老井,石板上刻著奇怪的符號,與他之前在古文獻中看到的某種祭祀符文極為相似。
更讓他心驚的是,井邊的泥土上有新鮮的腳印,大小與昨夜那位神秘老人完全吻合。
“你不該晚上出來。”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井邊,手中仍然拄著那根槐木拐杖。
“那些是什么?”陳默直接問道,
“昨晚的那些...人影?”
老人的嘴角微微抽動:“是回聲,時間的回聲。當一件事強烈到一定程度,就會在時空中留下痕跡,像指紋印在玻璃上。”
他用拐杖敲了敲封井的石板,“這口井,是龍井村名字的由來,也是一切的開始和終結(jié)。”
陳默注意到老人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形狀酷似井板上的符號。“您到底是誰?為什么對這個村子如此了解?”
“我是守井人,”老人緩緩道,“也是最后一個留在人間的龍井村人。”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陳默耳邊炸開。他后退半步,本能地摸向背包里的防身刀具。
“不必害怕,”老人苦笑,“如果我要害你,你昨晚就已經(jīng)和那些人影作伴了。”他坐在井邊,渾濁的眼睛望著遠山,“二十三年前的那個晚上,我們都在。不是消失了,而是...被選擇了。”
“選擇了什么?”
“選擇成為守護者,或者囚徒——取決于你怎么看。”老人的手指劃過石板上的符號,“龍井不是普通的水井,它是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每隔四十九年,通道會開啟一次,需要有人獻祭,以維持平衡。”
陳默突然想起資料中提到的“古墓傳說”:“所以那個將軍墓...”
“不是將軍,是更古老的存在,”老人打斷他,“我們一族世代守護這里,直到二十三年前,平衡被打破。一個外來的年輕人——你們說的二柱子——強行進入了圣地,觸怒了井下的存在。”
“所以全村人都被懲罰了?”
老人搖頭,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不是懲罰,是補救。為了修復(fù)被破壞的封印,所有擁有守護者血脈的人都必須獻出自己,將靈魂與這片土地綁定。我們既沒有消失,也沒有死亡,而是成為了...永恒的回聲。”
陳默忽然明白了那些夜晚游蕩的人影究竟是什么。他也明白了老人為何能在此出沒——他既是活人,也是亡靈,是界限上的存在。
“那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陳默問。
“因為時間又快到了,”老人的聲音輕得像耳語,“四十九年周期將至,新的獻祭即將開始。需要有人知道真相,有人記住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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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陳默感到一陣眩暈,周圍的景物開始扭曲變形。等他回過神來,老人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井邊的泥土上留著一行字:“真相是更深的迷霧”。
三年后,陳默出版了一本關(guān)于龍井村的著作,在學術(shù)界引起軒然大波。他在書中詳細記錄了所見所聞,卻隱去了最后與老人的對話和井邊的詭異經(jīng)歷。每當有人問起他為何對龍井村的故事如此執(zhí)著,他總是沉默以對。
在一個濃霧彌漫的夜晚,陳默再次站在了龍井村的后山上。月光下,他的手腕上多了一個新鮮的紋身——與井邊石板上完全相同的符號。
遠處的村莊廢墟中,隱約可見許多人影在霧中穿行,而這一次,他們不再是無面的幽靈,而是有著清晰面容的男男女女,穿著二十三年前的衣物,安靜地行走在故土上。
陳默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為這個故事的一部分——一個永無止境、不斷重復(fù)的輪回中的新一環(huán)。真相從來不是用來揭開的,而是用來承載的。就像那口被封印的老井,表面平靜,深處卻涌動著永不枯竭的秘密。
霧,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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