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一部關于生命終極之問的紀錄電影,8年跟拍、24年巨變,接連斬獲國際大獎。19年前入選瑞士弗里堡國際電影節,24年后斬獲紐約國際電影節最佳紀錄片它把“鄉村振興”拍成了熱血番,把“時間”拍成了最刀人的反派,又把“回家”拍成了最治愈的結局。
《白馬姐妹》記錄了一個少數民族村寨24年的巨變。1999年,張同道以白馬四姐妹為主角開啟拍攝,記錄下她們從青澀少女到成熟女性的蛻變,也見證了白馬寨從伐木狩獵到家庭旅游的轉型。2020年,一場百年不遇的特大山洪沖毀山寨,張同道毅然帶著團隊重返故地,最終拍出《白馬姐妹》——災后重建篇。
11月5日,這部紀錄電影即將登上大銀幕和大家見面了!
以下是凹凸鏡DOC特約撰稿人黨正專訪《白馬姐妹》導演張同道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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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旅人,24載巨變下的《白馬姐妹》
采訪、校對:黨正
編輯:張先聲
凹凸鏡DOC:為什么會去拍攝《白馬姐妹》這部紀錄片?
張同道:《白馬姐妹》最早的素材是26年前的事,當時我在大學教書,剛剛開始拍紀錄片。本來是想拍一組講中國文化之謎的紀錄片,當時拍的選題是三星堆,因為當時不知道三星堆這個文明是什么人創造。那時有一種說法,有可能是長江上游的哪個部落,我們就去找,結果走到了平武大山里,找到了白馬藏族。我們不了解這個民族,也不了解這群人。對于他們的穿著,他們的語言,他們的文化感到很好奇,于是這三星堆(的選題)先放一邊,先拍白馬藏族再說吧。就這么就開始拍攝了。
凹凸鏡DOC:您這部電影拍攝分成了兩個階段,2020年之后為什么再次選擇回到了厄哩寨?和之前播出的《白馬四姐妹》相比,這部紀錄電影對于故事最大的補充是什么?
張同道:這不是個補充,這是一個典型的紀錄片。什么叫典型的?很多地方都不是你導演出來的,也不是你構思出來的,2002年我拍完了第一部之后,我們制作了《白馬四姐妹》,在央視播出,在歐洲、美國都放映過,我覺得這事已經結束了。
后來我雖然跟他們也都有聯系,但沒有太多。2008年汶川地震的時候,我給他們打電話,看看他們受傷了沒有,結果我電話打過去被大姐給掛掉了,她一看北京來的號,覺得是一個詐騙電話,所以她就沒接。但后來我還是通過別人了解到他們沒有什么損失,汶川地震沒有破壞到厄哩寨。這中間也會偶爾通一個電話。我知道他們的情況,但是去一趟太難了,當時從成都出發,去一趟要10個鐘頭,我就一直沒能下決心再去一趟,一直到 2020年一場泥石流,把這個村莊給毀掉了。
對于紀錄片來講,這個時候你肯定要回去。拍過之后,這就是你的一片土地,曾經美麗的村莊被泥石流給毀掉了。首先你要去看看這是個什么樣子,你要看這群人受到了什么樣的損失?這片土地還能不能恢復生機,恢復到那個美麗的家園?這種巨大的好奇就決定了我在沒有任何經濟資助的情況下,就投入拍攝了。拍了一年半左右后,才陸續有投資進來,所以它不是一個商業計劃。那時候也沒想到這個片子要怎樣,就是想用攝影機陪著他們,把曾經美麗的家園重新建好。這不是做壁上觀的一份子,你是要參與到這個事件中。所以有記者問我說,你這個片子有沒有介入?比如說幫著他們搞旅游?我說這個片子要能幫他們發展旅游,那是我很高興的事,我一點都不回避這件事。它不是一個純粹的藝術。這個時候你要用攝影機參與到它的重建中,至于說你能做多少,那有時候我們無法去自己評估這件事,但是我希望通過我們的傳播,在它的文化傳承、家園建設、文化建設上能夠起到一點作用,它不是個超然的、靜然的、悠然的、純粹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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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給孫女戴花環
凹凸鏡DOC:這部電影記錄了白馬地區20多年的變遷,外部消費社會和現代文明給這個曾經相對封閉的社區帶來了哪些肉眼可見的變化?比如說在交通方式還有人們的觀念上。
張同道:白馬地區一直都是森林覆蓋,那是大山中的原始森林,他們一直到1970年代才有了第一條公路。在此之前,他們最寬的道就是馬能跑的道,還不能通車的。是因為修成昆鐵路要用木頭,要開發森林,才修了一條能通汽車的路,白馬才跟外界有了交流。所以白馬藏族的很多文化都和他的生活有關系,比如說他們生活中有一個重要的鄰居就是熊貓,他們出門經常碰到熊貓,熊貓有時候也會到他們家附近喝水。再比如,我們在森林中拍了一段,一開始我是想拍再現式的回憶,他們祖先在森林中的生活,結果一到森林,媽媽帶著幾姐妹,她們就像回到家一樣:這是什么藥材,那是什么花,這是什么樹,哪個能吃,拿起來喝一口,這里邊像蜂蜜一樣是甜的。回家了,森林就是她的家。但是由于后來的森林砍伐,她們周圍的樹就越來越少了,山就暴露出來了。所以當我去的時候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的生活方式要改變。
由于長江洪水,政府決定封山育林,他們過去靠砍樹打獵為生,這倆事都被禁止了,那未來怎么辦呢?怎么生活呀?那里的土地很貧瘠,糧食產量極低,根本養不活人。當20年之后我再去的時候,當年二姐種南瓜的那片地,今天已經是大熊貓公園的一部分,已經劃給國家公園了。把地都退出去了,退了地怎么生活呀?政府是免費給他們糧食,但是你不是沒有錢嗎?沒有收入的嗎?所以他們就在想說能不能發展旅游,不知道,沒干過呀。
本來第一次拍完我就覺得差不多了,我拍了他們的古老的曹蓋民歌、過年民俗,都有了。但是人怎么辦?這就決定了我第二年還要再去。我本來都不想去了,但由于有這樣的一個疑問,就又去了。果然我們選的四姐妹就選準了,我再去的時候二姐就說我們這想發展旅游。從哪開始呢?結果縣里選點選的就是二姐家。為什么選她?我估計第一她家離河最近,車能直接開到她院里,而更多的白馬人都住在山上,車是開不上去的。第二個可能就是因為他們家有四姐妹。干農活,四姐妹可能不占什么便宜,因為需要力氣。可是發展旅游,這四姐妹就成了最大的生產力,人長得漂亮,又能歌善舞,還會做飯。所以二姐就成為白馬地區第一家搞旅游的,很快就發了點小財,也惹得周圍的鄰居開始對他們不滿。因為白馬過去是一個平均的社會,大家都差不太多。除了頭人,大家可能貧富程度差不多。突然你們家掙了錢,我們在山上的人掙不了錢,游客不來嘛,就開始鬧意見,就不讓我拍,拍一個鏡頭5塊錢,就攔著我,不讓我拍。所以我見證了他們的變化,我們的攝影機見證了這個地方這一點一點的變化,也看到了女性的力量一步步呈現。
假如不是搞旅游,女性地位就沒那么高,打獵女性不行,砍樹女性也不行,可是旅游男人不如女人,所以四姐妹的地位整個白馬女性的地位(因為旅游業),就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我對白馬的認識也是一步一步在變化。但20年之后再拍的時候,有一場洪水,把那個村莊全部給毀掉了,重建需要力氣,他們又讓我大吃一驚。
在《白馬姐妹》里,大姐、二姐和村里的男人一起蓋房子,一樣干體力活,搬磚扛木頭,上房鋪瓦,由于突然的災難,白馬女人又一次展示了她們的力量。從一開始,她負責文化傳承,負責唱歌跳舞,然后到旅游中成為主力,結果到了洪災之后重建,她們和男人一樣干活,把房子搬完了,男人停下來休息了,抽煙聊天。女人開始做飯,大姐、二姐就開始做飯,還在干活,但是她們一句怨言都沒有,你看這個女性的力量。所以,這二十幾年里,女性不斷展示他們的力量,發現她們的力量,貢獻她們的力量。隨著女性不斷在生活中參與程度更高,女性變得更有能力、更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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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房子
最突出的變化是語言。我第一次去,老媽媽看見我以后,她唯一的語言就是微笑,只會笑,她不會講漢語。這幾個姐妹會講漢話——她們叫漢話,漢話就是四川話,但是她們日常生活中主要說白馬話,所以我第一次拍攝其實非常痛苦,經常不知道她們在說什么。這對拍紀錄片是個非常大的痛苦。結果20年之后再去,她們不僅能說四川話,她們已經開始說普通話了;不僅說普通話,這個半文盲的老三教女兒學英文,這個場面太有標志意義了,她漢字都不認識幾個,她在監督女兒學英文。這就是時代的發展,她認識到知識的重要性,下一代的白馬女孩已經開始學英文。
這次去,老媽媽也讓我印象特別突出,她不僅會說漢語,還學會了使用智能手機,隨時用手機給在不同地方的孩子們通話。由于洪災,村寨不能住了,她只能在城里過年,可是還想唱歌跳舞。去哪唱?卡拉ok。白馬人也會唱卡拉ok了。所以在時代的發展中,他們雖然從森林走出的時間并不長,但是迅速跟上了時代的步伐,發展旅游,認識天南海北的人,開闊自己的視野,打開自己的生活。白馬文化也在走向現代,但在走向現代的過程中,四姐妹還是覺得最美好的生活是到寨子上又唱又跳,過著自己的生活。雖然在縣城里,住在綿陽這樣的現代化城市里,可是她們覺得最舒服的還是住在寨子上,我想這就是白馬文化很獨特的地方。
因為他們長期在森林里,所以這群人對生命的體驗比我們這些生活在鋼筋混凝土叢林中的人本真得多。他們考慮很多事情的出發點是來自于生命的本體,而不是考慮一些世俗的東西。拍攝白馬的過程其實也是我認識白馬文化、體驗白馬文化、理解白馬文化的過程。我覺得白馬文化給了我很大的觸動,不要認為我們有一個博士學位、認識幾個字、當了教授就有文化。文化要落實到生命的體驗上、對生命的理解上,所以我們在向白馬人學習,我們忘掉的那些本真,回歸到生活最自然、最自在的那個狀態。但很遺憾,我們都異化了,我們現在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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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妹在文縣
凹凸鏡DOC:電影里面有一句話,叫“人活一輩子,唱跳的歡樂才屬于自己;唱跳一輩子,不唱不跳干啥呢”讓人印象深刻。
張同道:這首歌我用了4遍。“人活一輩子,又唱又跳一輩子,人生如旅人,不唱不跳干啥呢?”生命本身才是最重要的。這些對在城市里生活、在書本里打轉的人來講,我覺得是當頭棒喝。我們還內卷,雞娃,卷什么呢?所以文化的先進與落后,我們恐怕不能只用符號去考察,它給我一個很大的震撼。我們要用這種活生生的生命,用本真的生命去判斷這個世界,它比那些文字的符號要更有價值。
凹凸鏡DOC:剛才您說了很多過去和現在白馬人生活的變遷。您覺得過去和現在白馬人在文化上有哪些不變的東西?這些不變的東西在您的影片當中通過什么細節來呈現出來的?
張同道:白馬人也不可避免地受到時代影響。原來的白馬,據說他們最大的案件是小偷,沒有更大的治安事件,誰家有活大家都一起干,也不收錢。旅游來了,商品經濟也來了,他們也開始了對金錢的追求,一旦進入現代經濟,錢就跑不掉了。它也逐步進入到現在商品社會的經濟體系和生活體系中,但不同的是,到了一些特定的時間,他們會被內心的這種強大的愿望和文化基因召回。什么時候被召回?就是春節這樣的時間。在電影中有兩場為了分錢而召開的村民大會,這兩場大會對我來講太重要了。我不想把重建表現成一個簡單的、天鵝絨一樣的移動,事實上它也不是,它是巨大的陣痛,艱難紛爭,兩次分錢根本分不成,各執一詞,炒作一團,在利益面前大家赤裸裸的。它把人性中本我的一面全部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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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大會
我很喜歡這兩場戲,大家根本就不管我們這些拍電影的,把我們徹底忘光了。那些表情、憤怒的語言,我覺得現場點一根火柴都能燒著,他比老白干烈度還要高。可是一到搬房子的時候,男女老少全上,一笑泯恩愁。再到過年的時候,全村人,一家一家的,互相祝福,狂歡,他們既融入了現代生活,有了金錢的概念,要去爭奪這些利益,可是一旦到了一個特定的時間,他們又被這些古老的基因召喚,又回到了森林中的白馬人。當他唱歌跳舞的時候,他們又成為森林中的精靈,他們忘了這些現實的利益,這一刻才是美好的。
我們不能否認現代社會的就是一個利益,這是魯迅說的,假如你承認飯是要用錢買的,而羞于談錢,先把他關起來,餓三天再說。談錢不是一個問題,我不認為現代人為錢去捍衛他的權利是什么問題。但假如你生活只變成了為錢,我想人就把自己變成了機器,你生命中很多本真的樂趣就沒有了,甚至生命的價值就被商品化了。
我想這是白馬人給我上的一課。他們跟90年代的時候相比,已經大規模的遷移了,可是一到了春節這個特定的時段,他們還是回到祖先的懷抱。他們覺得城里過年沒意思,一定要在寨子上又唱又跳,要跳曹蓋,要挨家挨戶敬神禳災、避邪祈福。我覺得我們漢族文化中這種狂歡已經沒有了,那個狂歡的場面真是讓我久久回蕩。今天回憶起來都如在昨天,所有的人都是演員,所有的人都是觀眾,你不是演給別人的,你演給你自己,那種沉浸的那種自我的抒發展現,你會感到生命在那一刻就像在太陽光里洗澡,那么干凈,那么歡樂,那么神圣。可是我們沒有了,我們過個年去旅游,打摜蛋,吃火鍋,其實即使這樣也找不到這樣一群人發自內心的狂歡,那么投入,忘掉利益,忘掉金錢,投入到生命的、自由的歌舞中。我們的祖先也是能歌善舞的。像劉邦這些人也是喝著酒就跳起舞,一邊舞一邊唱,這就證明,漢朝時我們都還有非常好的生命表達,但是后來就越來越文明進化了,我們的表達能力也萎縮了。就這一點,我很理解年輕人為什么要跳街舞,為什么要去跳disco。就是一個生命的表達,一種自由的渴望。
凹凸鏡DOC:我還注意到白馬神話中有很多關于自然的敬畏與崇拜。您覺得當下白馬人與自然的關系和20年前相比有什么不同嗎?
張同道:那差距太大了,第一次拍攝的那么漂亮的一條奪博河已經沒有了,退耕還林之后,現在好多樹都有了,大熊貓公園的面積擴大了。歸根結底,人還是愿意和有生命的東西打交道,樹木、鮮花,各種植物、動物。住在一個鋼筋混凝土里,住在一個鐵殼子里,終究是個無生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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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民族服飾的大姐、二姐
凹凸鏡DOC:我認為這個影片的結尾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當盛大的篝火晚會結束時,唱跳在熱烈的氛圍中達到高潮,這本身已經是一個極具感染力的一個結尾,但是您選擇在這個結尾后面加了一段關于未來發展的一個段落,這個決定是出于怎樣的考慮?
張同道:多數觀眾看到篝火晚會結束時也覺得電影已經結束了,但我覺得沒結束,因為生活不是這樣,生活它總是要提出新問題。所以小木在大家都過年慶祝、喝酒、說吉祥話的時候,他又去尋找新的風景。村莊,它得有未來。
奪博河沒有了,原來旅游主要靠的是奪博河,那河沒了,游客來了去哪?除了吃他們的民族特色的飯,喝蜂糖酒還干什么呢?他們總得去轉轉吧。所以小木作為一村之長,他還是有遠見的,他要為這個村莊去找未來,就看那能不能開發出一個風景區,一線天。所以大家可以去陶醉在幸福里,一個領導人要為你的群體看到更遙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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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書記 小木他
凹凸鏡DOC:影片從一個大洪水開始,這像是一個來自自然的一個嚴厲的警告,在結尾的時候,您也沒有停留在這個篝火晚會的歡樂里,反而將這個話題引向了發展的憂慮中,這讓我感到這個影片似乎構成了一個宿命般的循環結構,“索取”引發“災難”,而我們有可能未來還會循環這個災難,那么請問這種循環是您有意構建的一個敘事框架。還是您想要通過從洪水開始再到未來可能又會出現的這么一個洪水的憂慮做結束,來表達一種對于現代性發展路徑的一種批判?
張同道:也說不上,洪水是所有種群都遇到過的問題,多少民族的歷史里都有被洪水圍困的記錄。自然給我們造成的災害依然是我們生活中難以抗拒的事情。歸根結底,人類還得和自然學會相處。從這個意義上來講,《白馬姐妹》其實講的既是白馬藏族,也是所有民族包括現代人都將遇到的問題。
北京不怕洪水嗎?上海不怕洪水嗎?一場大的暴風雪,一場洪水,不管多么現代化的城市都可能斷電,回到原始社會。現代化有著巨大的脆弱性,在自然面前,人類是渺小的,人類的自負傲慢恰好就是引發災難的原因。所以這個片子,我想小木最后不是去破壞自然,他是要和自然和解,利用自然,他不是要去破壞它、改變它。
人類總要往未來走,總要去找新的路,但這條路不能再以損害自然為代價,應該學會和自然共處。對人類來講,這是必須學會的一門功課,否則就沒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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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房子的二姐
凹凸鏡DOC:您拍完這部影片以后,會不會經常惦記著您的拍攝對象?未來多年以后會不會再去拍攝他們?
張同道:現在聯絡方便了。我過去跟他們聯絡就很困難,去一趟要花那么長時間,從成都下了飛機就要10個小時才能到,現在高速開通了,從成都過去只要4個多小時就能到寨子上。但是高速開通之后會不會也帶來新的問題?我現在思考很重要的一個事情是未來白馬寨住的都是什么人?下一代人我們都已經拍到了,都已經到城里上班了,都考了大學了,他們的孩子還會再回白馬嗎?很難了。
那以后誰在白馬呢?很有可能他們和游客一樣,他們回白馬是上班,和游客一樣,游客走了,他們也該回縣城了,回到城市生活,白馬可能慢慢地就不再是一個生活的地方,它變成了一個工作的地方。再下一代人,白馬的孩子們將來都讀了書,考了大學,以后可能還出國留學,他們還會說白馬話嗎?他們還會跳曹蓋嗎?當他們接受了這樣一種現代觀念之后,他們根本就不相信白馬老爺了。那么他還會去敬神嗎?還會去祈禱平安嗎?再跳曹蓋的時候,他的感受就不一樣了,所以對于很多民族來講,都面臨未來怎么走的問題。
文明有文明的困境,白馬文化和很多民族的文化一樣,都繞不過這個困境,最終要和國際化、現代化迎面相撞。怎么能找到一個更好的融合方式,而不是被吞沒?這恐怕是一個巨大的課題。這不僅是中國的事情,也不僅是白馬的事情,這是全世界都在面臨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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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介紹:白馬人,東亞最古老部族之一;平武縣是白馬人在四川省內的重要聚居地。1998年長江洪水之后,歷代伐木打獵的白馬人重新尋找新的生活方式。1999至2002年間,北京師范大學張同道教授率領攝制組深入四川省綿陽市平武縣白馬藏族鄉,聚焦四姐妹的生活故事,最終完成紀錄片《白馬四姐妹》,并通過央視與全國觀眾見面。2020年,一場洪水引發泥石流,張同道帶團隊重返故地,再次跟蹤續拍故事。影片以四姐妹24年的生命歷程為主線,通過兩次洪水災害前后的滄桑變遷,展現了她們在時代浪潮中的堅韌與重生。
好消息。
《白馬姐妹》也即將在北京舉辦首映禮活動。
歡迎觀眾朋友們踴躍報名。
《白馬姐妹》北京首映禮
- 活動時間 -
11月4日(周二)19:00 - 22:00
- 活動流程 -
18:30- 19:00簽到
19:00- 20:40 影片放映
20:40- 20:55 映后交流
20:55- 21:25 嘉賓發言
21:25- 21:35
白馬四姐妹歌舞表演及合影留念
- 活動地點 -
深影國際影城學院南路店
- 報名 -
周邊1:海報1張
周邊2:白馬姐妹明信片1張
周邊3:映后提問可得白馬姐妹精美冰箱貼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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