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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智元報道
編輯:艾倫
【新智元導讀】在硅谷AI競賽的風暴眼中,研究員與高管以「戰時」強度奔跑:從Anthropic的深夜Slack,到DeepMind的「0-0-2」作息與難享之財;微軟以AI自救仍難減負;OpenAI為遏止倦怠與Meta挖角被迫「停擺一周」。這是一場以天才、時間與心力為燃料的沖刺,推動突破,也將人推向臨界點:燈火通明,平衡仍無解。
在中美前仆后繼篳路藍縷,爭奪AGI「圣杯」的過程中,頂尖AI研究員們頭頂耀眼光環,拿著超越體育明星的億級高薪,背后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高強度腦力勞動。
每一個頻繁更迭的全新SOTA模型的背后,都有一大批AI研究員,每周需工作100小時。
而這已是長期普遍現象,并不局限于硅谷某一家公司。
《華爾街日報》于前天的報道中,通過采訪和調研,集中披露了硅谷這一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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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球同此涼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Slack聊天室里的深夜
在舊金山的一個深夜,Anthropic研究員喬希·貝特森(Josh Batson)揉了揉疲憊的雙眼,再次放下手機——他已經沒空刷社交媒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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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h Batson
現在唯一能讓他感到興奮的是公司內部的Slack聊天頻道:屏幕上滾動著同事們對大語言模型架構的新奇想法和實驗結果,他忍不住一條條翻看,仿佛在汲取令人大腦興奮的多巴胺。
他是硅谷核心AI研究員和高管群體的一員,而這個群體正經歷著近乎無休的高壓競賽:為了追求超越人類智能的AI系統,他們不得不在看似永無止境的技術顛覆浪潮中爭分奪秒。
在硅谷頂尖的AI實驗室里,研究員和高管每周工作80到100小時早已成為常態,許多人將這種狀態比喻為戰時狀態。
貝特森感嘆道:
我們實際上是在嘗試用2年時間完成本該20年才能實現的科研進展。
AI模型的非凡突破如今每隔幾個月就出現一次,「這是當今世界上最有趣的科學問題」。
正是在這種使命感驅動下,他與同事們廢寢忘食地訓練模型、調優參數,幾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據他所言,要提前計劃AI研發幾乎不可能,因為模型訓練的結果往往充滿未知:
你經常在訓練完成前并不確切知道會得到什么效果……直到部署到真實環境,你仍無法完全預料它會如何表現。
即便如此,他依然樂在其中。
在他看來,這種強度是值得的——構建符合倫理、對齊人類利益的AI愿景讓一切付出都有了意義。
這位曾在21世紀20年代初徹夜研究病毒傳播軌跡的科學家,如今把同樣的激情投入了AI模型演化的競賽中。
沒有盡頭的白晝與黑夜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進加州山景城的辦公室時,谷歌DeepMind資深研究員馬達維·塞瓦克(Madhavi Sewak)仍在鍵盤前伏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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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havi Sewak
對于她和她的團隊來說,時間仿佛失去了界限:身邊的每個人似乎永遠在工位上忙碌,從白天到黑夜幾乎沒有自然停下來的節點。
她時常目送那些普通職員在傍晚下班離開,而自己所在的小組依舊挑燈奮戰,把辦公室變成無眠的前沿實驗室。
面對一波波新模型的迭代和競品的追趕壓力,她無奈地說:
每個人都在不停地工作,強度極高,而且似乎沒有任何自然停下來的節點。
她坦言,這種連軸轉的節奏雖然讓人身心俱疲,幾乎沒有時間陪伴家人和朋友,但大家加班加點基本是出于自愿。
好奇心和危機感驅動著他們不停向前。
她說:
腦海中有無數創意在奔涌,而你清楚這是在和時間賽跑。
沒人愿意讓靈感擱淺,所以一有空閑就會繼續鉆研新想法。
這樣的激情使得休息反而帶來罪惡感,每一刻不在工作就仿佛在落后于人。
她打趣說,「996」都不足形容他們的工作強度——有初創公司的高管干脆把他們的作息稱為「0-0-2」,意思是從午夜干到午夜,每周末只休息兩小時。
當被問及如此拼命是否值得時,她露出一絲苦笑。
她承認,近來AI領域頂尖人才的身價節節攀升,許多同事身家早已千萬甚至過億,但幾乎沒人有時間享受他們的新財富。
她說:
我沒看到誰的生活有任何變化。
沒人抽出時間去度假……人們沒有時間陪朋友、培養愛好,甚至沒有時間陪伴自己所愛的人。
生活中只剩下工作而已。
微軟的「第二班崗」
在微軟總部,首席產品官阿帕娜·切納普拉加達(Aparna Chennapragada)結束了一天的會議后,又開始了屬于自己的「第二班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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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arna Chennapragada
作為負責AI產品體驗的高管,她白天需要協調業務,夜晚則利用碎片時間親自編寫小工具,以提高團隊效率——包括一個特別的瀏覽器擴展,每當她打開新標簽頁時,這個工具都會提示問:「有沒有辦法用AI更高效地完成當前任務?」
她深知,這場AI競賽對管理者提出了前所未有的要求。
她經歷過互聯網泡沫和智能手機浪潮的洗禮,但依然感嘆如今的AI熱潮「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過去新技術從突破到大規模應用往往需要十年甚至更久,而在這波AI革命中,不過短短幾年,《財富》世界500強企業中就有九成在使用AI產品。
她形象地描述說:
研究突破與產品上線之間的時間間隔,如今幾乎縮短到「從周四到周五」那么短。
研發和部署節奏之快,市場需求之大,讓每家公司都在爭先恐后地響應。
外界熱議996工作制、甚至007式的全年無休,但她更提倡借助AI來應對爆炸性的工作量:
那種需要你24小時連軸轉的工作,不該由你親力親為,應該交給你的AI去做。
在她的引導下,微軟員工開始嘗試把部分繁重任務交給智能工具處理,希望以此緩解人力的負擔。
然而,即使有AI相助,她自己的工作日程仍被排得滿滿當當。
天才之戰與過勞停擺
不久前的一個周末,在OpenAI舊金山辦公室,加班的燈光首次熄滅了整整一周。
這是一場被迫的停擺。
原來,公司高層下令全體員工放假一周,讓疲憊不堪的工程師們強制休息。
這一反常舉措背后,是連續數月的瘋狂工作與人才流失的陰影:Meta新成立的超級智能實驗室(Meta Superintelligence Lab,MSL)正在揮舞巨額美元,挖角OpenAI的關鍵員工。
扎克伯格開出了上億美元的驚人簽約獎金,試圖盡可能網羅頂尖AI研究員。
在這樣難以想象的誘惑下,OpenAI已有資深研究員陸續跳槽。
光是六月末,一次就有四位華人核心研究員離開,Slack賬號一夜之間變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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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讓OpenAI的首席研究官陳信翰(Mark Chen)倍感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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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信翰
在發給員工的內部備忘錄中,他用了近乎悲憤的語氣寫道:
我現在有種五臟六腑被人掏空的感覺,就好像有人闖進我們家把珍貴的東西偷走了。
事實也是如此,對于這些站在AI前沿的頂尖人才來說,他們的知識與創造力本身已成為了硅谷最寶貴的資源。
公司和個人都在竭力從有限的天才頭腦中榨取每一天的價值。
然而人非機器,持續的高壓最終引發了管理層對倦怠危機的擔憂。
正如陳信翰在泄露的Slack消息中所承認的那樣,這次停擺一方面是讓員工「休養生息」,另一方面也是不得已的防御措施:趁所有人強制休假之際,Meta本打算進一步挖人,如果不采取行動,OpenAI可能遭遇不可挽回的人才流失。
這場「軍備競賽」般的人才之爭,使得高強度工作本身成了一把雙刃劍:既推動了AI的極限突破,也在無形中威脅著研發團隊的穩定。
競賽的代價
站在行業的角度來看,AI領域的這場狂飆突進正在改寫硅谷的工作文化:突破變得空前迅捷,加班成為習以為常。
但在一個又一個關于技術奇跡的故事背后,是研究者個人生活的停滯和透支。
過去被視作個人問題的過勞和倦怠,如今上升為企業不得不正視的戰略風險,一旦處理不當,就可能引發人才大量流失,項目受挫,甚至令公司在競爭中一蹶不振。
然而,即便代價高昂,當下的AI競賽仍在提速,沒有多少人真正停下腳步思考這一切是否值得。
他們在競相加速AI的演進,卻讓自己的生活節奏逐漸消失。
辦公室的燈火依舊通明,鍵盤聲晝夜不停,仿佛在宣告:
極客們迎來了屬于自己的時代,但還鮮少有人找到了在這種時代中從容生活的辦法。
參考資料:
https://www.wsj.com/tech/ai/ai-race-tech-workers-schedule-1ea9a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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