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石將軍后人今何在：臺灣的女兒為全家生計輟學嫁人，很埋怨父親

說起吳石這個人，很多人可能通過最近的電視劇才知道，但他真實經(jīng)歷比劇情還曲折。他1894年出生在福建閩侯一個條件不錯的家庭，從小就聰明，軍事方面特別有天賦。先是進了武昌預備軍官學校，成績拔尖，第一名畢業(yè)，然后考上保定軍官學校，又是頭名。接著去日本深造，先炮兵學校，然后日本陸軍大學，那地方招生嚴，每年就五十人，外國人更難進，但他硬是考上了。這在當時中國軍人里算頂尖水平，比很多有名將領(lǐng)還強。

回國后，他先在陸軍大學教書，1936年拿到少將軍銜，這不是臨時職務那種，而是職稱軍銜，跟著人一輩子。國民黨軍銜分兩類，職務軍銜隨職位變，職稱軍銜是永久的，退休待遇都靠這個。吳石那時候就受蔣介石重視，抗戰(zhàn)后期升到重慶軍政部部長辦公室中將主任，管大事。國民黨內(nèi)部腐敗嚴重，他看不下去，1947年跟中共搭上線，開始提供情報。1949年大陸形勢變，他把國防部全國軍備部署圖、滬寧沿線軍事部署圖、國民黨軍事委員會編制這些核心東西交給解放軍，還留了二百九十八箱軍事檔案，全都完整無缺。

七月他調(diào)到臺灣，繼續(xù)干情報活。通過朱楓，他傳出臺灣戰(zhàn)區(qū)戰(zhàn)略防御圖、舟山群島和大金門小金門海防陣地兵力火器配備圖、臺灣登陸點地理資料、海軍艦隊分布、空軍機場飛機種類和數(shù)量、大陸失陷后全國游擊武裝應變計劃。這些情報詳細實用，直接影響了后來軍事行動。毛主席收到后，還寫了詩贊嘆。可惜天不遂人愿，1950年二月，國民黨特務抓了吳石、朱楓、陳寶倉、聶曦。四人經(jīng)受審訊，沒松口。六月十日，蔣介石下令處決，他們在臺北馬場町刑場被槍殺。吳石留下一首獄中詩，從容赴死。

吳石走后，他的家庭徹底散了。他跟妻子王碧奎生了四個孩子，長子吳韶成、長女吳蘭成、二女吳學成、幼子吳健成。他沒納妾，全家就這幾口人。1949年赴臺時，長子和長女留在大陸讀書，長子在中央大學經(jīng)濟系，長女在上海第一醫(yī)學院。他覺得臺灣很快解放，不想耽誤他們，就只帶了二女和幼子。臨走前去南京看他們，把身上僅有的二十美元給了兄妹倆，誰知道這一別成了永別。

吳石犧牲后，王碧奎被關(guān)進國民黨監(jiān)獄。家里在臺北租房，房東怕連累，一周內(nèi)就把房子收回去，十六歲的吳學成和七歲的吳健成被趕到街上。姐弟倆沒地方去，吳石在臺灣的學生和舊部不少，但他們都怕事，不敢收留，連給點錢都不敢。幸好吳石的族侄吳蔭先膽子大，收留了他們，還幫吳學成去臺灣軍法局領(lǐng)吳石遺體，火化后把骨灰放臺北郊外寺廟，這一放就是四十一年。

1950年秋天，王碧奎通過吳石舊識說情，從監(jiān)獄出來。她不想麻煩吳蔭先家，本來他們也不富裕，就帶著兩個孩子自己過日子。在臺灣那個白色恐怖時期，作為吳石家屬，日子過得苦巴巴。王碧奎找不著穩(wěn)定工作，收入少得可憐。吳學成初中沒讀完，就輟學出去打工，補貼家用，還得供弟弟上學。她干過各種雜活，縫衣服、擦鞋、工廠組裝零件，早出晚歸，身體很快就扛不住了。家里常常缺吃少穿，她把省下的都給母親和弟弟，自己餓著也得堅持。到十九歲，為減輕家里壓力，她嫁給了本地一個普通人，早早組建新家庭。這段苦日子讓她對父親的選擇很不理解，為什么非得那樣做，害得全家遭罪。她后來在家人聚會時，就直說埋怨父親當年沒顧家。

吳健成小時候也吃苦，但姐姐幫襯多，讓他能繼續(xù)念書。他爭氣，1977年從臺灣大學畢業(yè)，成績好，拿到美國一所大學的全額獎學金，去留學。讀完碩士后留在美國工作，把王碧奎接過去住。本來想帶吳學成一起，她說不會英文，就留在臺灣。吳學成結(jié)婚后，生兒育女，在臺灣過普通日子，但早年經(jīng)歷讓她身體落下毛病，生活不算寬裕。

大陸這邊，吳韶成和吳蘭成也沒輕松。吳石犧牲后，有關(guān)方面找到他們，說父親是英雄，但為保護臺灣其他人員，得保密，不能對外說。兄妹倆從此守口如瓶，但也付出代價。因為父親是國民黨將軍身份，他們在單位受歧視。吳韶成畢業(yè)后在河南工作，二十年職務沒動過，一直是基層。吳蘭成1953年從上海第一醫(yī)學院畢業(yè)，本來是兒科醫(yī)生，卻被派到內(nèi)蒙古大興安嶺牙克石林區(qū)醫(yī)院，那地方條件差，冬天冷得要命，她在那干了二十多年。他們沒向組織要特殊待遇，就這么熬著。

1973年，國務院追認吳石為革命烈士，身份公開了。吳韶成和吳蘭成從國民黨將軍后人變成烈士后代，組織給了不少榮譽。吳韶成退休前是河南冶金建材廳高級經(jīng)濟師，還當過河南省第六、七屆人大代表。吳蘭成退休前是中國中醫(yī)科學院研究員，北京市第六、七、八屆政協(xié)委員。他們倆繼承父親精神，為國家貢獻不少，沒沾光也沒抱怨。

1981年十二月，吳韶成和吳蘭成飛到美國洛杉磯，跟分開三十年的母親、弟弟、妹妹團聚。王碧奎八十多歲了，還親自做福州菜招待他們。那次聚會，吳學成說了不少埋怨的話，對父親當年決定不滿意，覺得害得他們在臺灣吃苦，大陸兄妹有人照顧，他們什么都沒有。吳健成也小時候挨過餓，甚至偷過東西被打。但后來，吳學成看到大陸對吳石的敬重，還有那些國民黨間諜回臺后的慘狀，她慢慢理解了父親為什么那么做。那不是個人選擇，是為大局犧牲。

1991年，吳學成夫婦把吳石骨灰從臺灣帶到鄭州，吳韶成先放在自己書房，父子這樣相處三年。1993年，王碧奎在美國洛杉磯去世，享年八十九歲，骨灰由吳健成帶回。1994年，有關(guān)部門在北京香山福田公墓選址，合葬吳石夫婦，舉行簡單儀式。墓碑是漢白玉的，刻著“吳石將軍、王碧奎夫人之墓”，后面碑文由吳韶成寫，羅青長審改，簡要記了吳石一生。

如今，吳石后人分散各地。吳韶成和吳蘭成在大陸退休，過著平靜日子，他們的后代也低調(diào)生活。吳學成還在臺灣，年紀大了，身體一般，但兒孫繞膝。吳健成在美國定居，從事專業(yè)工作，生活穩(wěn)定。整個家族經(jīng)歷過分裂和苦難，但最終靠著各自努力站穩(wěn)腳跟。這事讓人想，歷史大浪淘沙，個人選擇影響幾代人。吳石的決定在當時看來冒險，但從長遠看，有它的價值。吳學成的埋怨也正常，誰年輕時不覺得父母決定影響自己一生？但時間長了，很多事就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