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冬天,楊各莊黃世仁家院墻上掛著積善堂的匾,屋里炭火燒得正旺,三十里外楊白勞蹲在墳前,新堆的土坑里躺著剛斷氣的老婆,床板早讓催債的搬走了,他只能用凍土搭個窩,手里攥著五塊大洋的借據,手指凍得發木,這錢能買口薄棺,可沒人知道借條背面的利息像蛇一樣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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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都知道楊白勞苦,他種的六畝地是黃家的,收成六成得交上去,1934年大旱,打下的二十石糧剛夠交租,自己碗里只剩幾口稀湯,天不亮他就扛著鋤頭下地,半夜還點燈做豆腐,攢了四十塊大洋全換成了妻子的藥,可那瓶止疼藥要三塊五,他只好攥著借據,去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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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世仁賬房里的算盤打得噼啪響,三成利息聽著像回事,可春天借糧按市價折錢,秋收還賬時糧價壓得死死的,楊白勞算不明白這賬,可他看得清賬本上那三十塊欠款,那是他三年一滴汗一滴血換來的,黃世仁叼著煙桿笑,說人頂債比糧食值錢,三五個打手撲上來按住他,他聽見喜兒在哭,一張染著血指印的賣女契,已經按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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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老五叔欠了七錢五分租子,跳了井,李嬸家因為三塊五的債,被趕出了茅屋,楊白勞連狀子都沒敢遞,縣衙門的門檻比黃家的還高,他在院子里轉圈,除夕夜盯著灶臺上的冷鍋,黃家后院飄來酒肉味,喝下農藥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土坑里的妻子,那口薄棺,終究沒釘上最后一顆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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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審會上黃世仁扯著嗓子喊欠債還錢可沒人再聽他啰嗦喜兒從深山回來時頭發全白了她指著臺上的人說他把我名字寫進賬本那天就把我的命算成了利息槍響劃過楊各莊的天底下圍觀的人群里有老漢抹著眼淚不是他該死是這世道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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