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8月的南口,再次煥發了它的歷史使命,6萬名中國士兵正用血肉之軀,迎向日軍50余門重炮的轟鳴。他們中多數人甚至沒見過坦克,卻要在這片石質山地上,守護平綏鐵路這條西北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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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才是主力
南口的戰略價值,藏在平綏鐵路的鐵軌里。這座北京西北的長城關隘,像一把鐵鎖扼住通往張家口、包頭的要道,日軍若得手,不僅能直搗山西,更能切斷中國與西北的聯系。
1937年8月初,平津淪陷的消息剛傳到南京,蔣介石的急電就發到了湯恩伯手中:"南口-得勝口一線,務必死守。"此時的華北平原已無險可守,唯有南口的群山,能為中國軍隊爭取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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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恩伯第13軍作為中央軍嫡系,剛從南方調防北上,士兵們還穿著單衣就鉆進了長城的烽火臺;傅作義的晉綏軍帶著晉北的寒氣趕來,與劉汝明的西北軍在"品"字形陣地上倉促會師。
而他們面對的,是板垣征四郎的第5師團,這支關東軍主力帶著30余輛坦克、50余門重炮,還有航空兵的立體打擊。
中國守軍陣地上,最像樣的武器是2門戰防炮,更多士兵握著老舊步槍,在石質山地里挖不出像樣的壕溝,只能用石塊堆砌簡易掩體。
一位老兵后來在回憶錄里寫道:"我們的工事,炮彈一炸就成了碎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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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河山一寸血
8月12日,龍虎臺的槍聲撕開了戰役序幕。5000名日軍分三路強攻,鎮邊城很快失守,前沿陣地的士兵卻發現,他們的步槍子彈打不穿日軍裝甲車的鋼板。
當晚,羅芳珪率529團士兵摸黑繞到敵后,用集束手榴彈炸毀6輛裝甲車,代價是全連幾乎覆滅。
羅芳珪被擔架抬下來時,腹部的傷口還在滲血,他抓著參謀的手說:"再頂一天,給后方多爭取一小時也好。"這場血戰暫緩了日軍推進,卻沒能改變實力懸殊的現實。
8月20日起,居庸關成了糾纏德關鍵所在。日軍轉而猛攻西側高地,416團在這里與敵人拉鋸五晝夜,陣地六度易手。
最后一批士兵全部陣亡時,陣地前的尸體堆到了半人高。湯恩伯在前線指揮所里急得摔了電話,給南京的電報里只有一句話:"每小時傷亡逾千,無兵可派。"
此時衛立煌的援軍正被永定河的洪水困住,日軍的飛機在他們頭頂盤旋,讓這場救援成了泡影。
盡管此時戰況焦灼,但對于蔣介石來說,他也沒有可以用的部隊前去支援了,因為此時華東地區的淞滬會戰也已經開打,淞滬戰場上還需要自己源源不斷的增派部隊,實在是沒有精力顧及第二戰區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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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虧一簣
8月下旬,日軍偷襲張家口得手,傅作義、劉汝明被迫回援,南口守軍瞬間成了孤軍。湯恩伯的指揮部里,士兵們開始數著子彈分配——每人只剩3發。8月26日,最后的命令傳來:突圍南撤。當日軍踏入空無一人的居庸關時,發現關樓的墻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大多是二十出頭的士兵。
這場戰役的傷亡數字,至今讀來仍令人心驚。中國軍隊傷亡約3.3萬人,第13軍主力受損嚴重;日軍傷亡超1.5萬人,戰損比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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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這是慘敗,畢竟南口最終陷落;也有人說這是勝利,因為它遲滯了日軍20天,打破了"三個月滅亡中國"的妄想。
此次作戰英勇的團長羅芳珪后來癱瘓在床,有人請他出席紀念活動,他只是搖頭:"那么多弟兄沒回來,我沒臉去。"
而后來,這位團長為了給死去的戰友復仇,在此后又參加了著名的臺兒莊大戰。在這次慘烈的會戰中,羅芳珪最終壯烈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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