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反映日本731部隊暴行的抗日題材電影《731》重新定檔,在全國網絡引起熱議的同時,2025年8月17日,香港《大公報》用整個版面刊登了一篇題為《揭華南版‘731’暴虐》的深度報道。
《大公報》的記者專訪了長期研究日軍細菌戰歷史的資深專家譚元亨教授。報道中配發了他的一句概括性原話:“中山大學醫學院、南石頭、省立傳染病院,就是侵華日軍實施華南細菌戰的‘鐵三角’。”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中了無數對日本731部隊暴行感到駭異、震驚、進而憤慨的讀者的心。
確實,這三個地名串聯起的,是一段被當年的日本侵略軍和如今的日本政府刻意掩蓋的殘酷歷史,曾經的中山大學醫學院,是日軍“波字8604部隊”的總部所在地,負責細菌的培殖與研究;
南石頭難民收容所,則成了進行人體實驗和大規模細菌屠殺的現場;而原廣東省立傳染病院,表面上是醫療場所,實則是采集數據、記錄人體反應的重要實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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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8604部隊”部分人員合影
三者之間分工明確、互為支撐,構成了一個冷酷高效的殺人系統和生化武器研制系統。“鐵三角”這個詞,不僅指出它們地理和功能上的關聯,更暗示著其背后精密卻泯滅人性的運作機制。
廣州,是二戰期間日軍唯一一個完成細菌戰全流程實施的城市——從細菌培養、活體實驗,再到實戰投放。
比起聲名狼藉的日本731部隊,其實位于華南的8604部隊所犯罪行隱蔽更深、持續更久,也更加慘無人道。
戰場上兩軍相爭,槍炮無眼,你死我活或許尚有所謂“戰爭邏輯”,可南石頭的遇難者幾乎全是無辜的中國民眾。
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是1941年底香港淪陷后,日軍為減輕香港人口壓力,以“歸鄉”名義被強行驅逐的香港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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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證物
而占領廣州的日軍視這些難民為“包袱”,干脆動用細菌,對這些難民進行秘密屠殺——此等行徑,早已超出戰爭的底線,是徹底的反人類罪惡。
關于南石頭死難者的人數,至今仍有不同推測,從十萬到五十萬不等,準確數字或許已難以考證,需要依靠長期的考古與學術研究來探明真相。
但有一個事實不容置疑:侵華日軍曾使用細菌武器屠殺粵港難民。這不是一個可以“再討論”的命題,而是刻在歷史恥辱柱上的結論。
然而令人憤慨的是,至今仍有人聲稱8604部隊利用細菌殺人并進行人體實驗的“證據不足”。果真如此嗎?
如果我們仔細審視8604部隊的系統架構,其名義上是“防疫給水部”,實則下設細菌研究、病理解剖、傳染病分析、物資供給等多個部門,完全是一個功能齊全的細菌戰實施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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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石頭監獄遺址
據日本老兵井上睦雄證詞,僅在中山醫總部,他們就培育了數以萬計的老鼠,生產出億單位的鼠疫跳蚤。
有充分證據證明,當時在華南多地爆發的鼠疫大流行,就與這些活動直接相關。戰爭末期,已經喪心病狂的侵華日軍甚至計劃將這些細菌投放到美國西海岸,企圖扭轉敗局,若非盟軍轟炸及時摧毀相關設施,后果將不堪設想。
而更令人發指的是,所有試圖曝光或者妨礙日軍執行這一計劃的人,包括那名冒死繪制細菌工廠地圖的游擊隊員都遭到殘忍報復。他被抓捕后,沒有經過任何審判,直接成為活體解剖的對象。
井上睦雄后來甚至詳細敘述了解剖的過程,這個侵華日軍老兵平靜的語氣背后是無法直視的冷血。
南石頭,則是這個殺人鏈條中最直接的一環。從香港來的難民船還未靠岸,很多人就已感染霍亂(虎列拉),江面擠滿了七八百條船,遠遠望去幾乎看不見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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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細菌戰死難者的墓碑
幸存者回憶,一旦靠岸,所謂“收容”實則是被送入南石頭的死亡工廠,日軍在這里系統地投放沙門氏菌、鼠疫和炭疽,以測試這些細菌武器的殺傷力。
一位幸存的流浪兒馮慶章曾被拉進難民營,在那里他親眼看到很多香港難民拉肚子,嘔吐,有時一天死二三十人,有時上百人。
因為感染而死亡的難民尸體,一開始被日軍扔到有強腐蝕性液體的“化骨池”中,一些如今早已屆古稀之年的幸存者回憶:“化骨池那里不僅化人的肉體,連骨頭都化掉了。”
由于受害的難民人數太多,尸體多到“化骨池”都無法處理,只好運往南箕路一帶掩埋,逐漸形成面積達五千平方米、深數米的萬人坑。
僅1942年前三個月,就有近30萬香港難民被驅至南石頭,最終“人間蒸發”。次年,又有44萬人被以同樣名義押送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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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白衣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魔鬼
整個日占時期,香港的人口減少超過百萬,其中絕大多數再也沒有走出南石頭或殞命于水路之中。
而曾被長期忽略的“省立傳染病院”,實則是這座鐵三角中最隱蔽、卻最“科學化”的一環。有學者在日方編纂的《陸軍軍醫學校防疫研究報告》中找到了題為《廣東華人霍亂患者的調查研究》的第676號報告。
這篇報告全文長達六十多頁,數萬字,詳細記錄了侵華日軍如何在1942年對1939名不同年齡、健康狀態的難民進行人體實驗,最終得出死亡率超40%的“研究成果”,驗證了從東京專程運來的沙門氏菌的高效殺傷力。
這些被送進傳染病院的,不是從大街隨意抓來的人,而是從難民中挑選出的患者。他們不經陸路,而是走專用水路,從日軍碼頭直接被送進隔離病區,這是為了避免他們被其他病菌交叉感染,保證數據的“準確性”。
冷靜的操作、詳細的記錄、匿名的研究者……這一切,讓日本帝國主義的罪惡在“科學”外衣的包裝下更顯荒誕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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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疫桿菌
回過頭看,整個細菌戰的實施流程清晰的令人窒息:中山醫總部負責研制與生產,南石頭是進行“實戰”屠殺的現場,而傳染病院則提供所謂“醫學反饋”和“數據支撐”。三者環環相扣,形成一個閉合的犯罪系統。
也因此,廣州成為二戰期間日軍唯一完成細菌戰全流程的城市,其行徑比731部隊更加系統、延續時間更長、掩蓋得也更深。
731部隊的罪行在日本戰敗后不久就被部分揭露,而8604部隊的真相,直到五十多年后才被譚元亨等學者和幸存者艱難地推向公眾視野。
最令人痛心的是,這段數十萬人喪生、慘絕人寰的歷史,至今仍被某些人以“證據不足”為由試圖淡化甚至否認。
他們無視堆積如山的文獻、證詞與物證,漠視千萬死難者的冤魂。我們不能不問:何以這段歷史被隱藏得如此之深?何以在今天,仍有人試圖為其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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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日本細菌戰的受害者
歷史的真相或許會遲到,但從不該被湮滅。唯有銘記和揭露,才是對逝者最基本的告慰,也是對瘋狂、反人類的日本帝國主義復辟最必要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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