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有很多“中國通”,對于中國文物尤其是青銅器、瓷器和玉器方面,那是信手拈來,甚至比國內某些學者還專業。
這些種類長期占據全球拍賣行的主流行列!說來也好笑,很多外國學者在嘴上排斥中國文化,但光看拍賣會上的搶手程度,尤其是年份久遠的高古文物。
那無疑是“口嫌體正直”,掏起錢來那叫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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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搖錢樹 蘇富比2023拍賣:82550美元
但他們也有不懂行的時候,2年前紐約蘇富比有一件“搖錢樹”上拍,東漢時期的。
上面不僅有西王母,還有中國早期的佛教題材坐像,再加上品相基本完整,無疑是一件很有潛力的拍品。
但拍賣方幾乎沒怎么宣傳,最后被一位藏家8萬美元出頭買走。事后有不少國人喊著“漏了,早知道這么便宜,就應該搶拍下來帶回國。”
流失到國外的很多文物,就這樣不經意間被忽略。而下面要介紹的造型很像,卻是國家一級文物,首批就列入永久禁止出境展覽的“搖錢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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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青銅搖錢樹 現藏于綿陽市博物館
它就是綿陽博物館的東漢青銅搖錢樹,上世紀90年代出土于綿陽何家山二號崖墓。通高198厘米,現存體積最大、保存最完整。
不僅是鎮館之寶,還享受專題展待遇,經常進行保養,有時候展出的是復制品。所以想去欣賞的話,最好提前了解一下,免得跑空。
清代詩人胡大川寫過一句:“大地有泉皆化酒,長林無樹不搖錢”。
很長一段時間內,人們對于“搖錢樹”的想象,就是樹上撒下來很多錢。跟民間傳說里沈萬三的“聚寶盆”似的,屬于美好幻想。
但歷史上真實的搖錢樹,確實有很多銅錢造型,寓意卻比“財富”更遠大,古人追求的,是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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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已發現的搖錢樹近200例,基本都是以四川為中心,及周邊云、貴、鄂、陜等地區。
都是陪葬品!年代集中在東漢到三國時期,造型就是陶制或石雕的底座,配上青銅鑄造的樹身。
樹身又分為樹干和樹枝,樹枝上掛滿了方孔圓錢,但它們并不是流通貨幣。古人講究“天圓地方”,這些銅錢也是“升天”主題的一種。
“搖錢樹”這一稱呼,是上世紀40年代考古學家馮漢驥,在研究四川彭山崖墓出土的樹狀青銅器時提出的,此后就沿用這個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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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錢在搖錢樹上,可能寓意著天地宇宙的秩序。同時也和“財富”有關,但主要是“飛升”之后,在另一個世界享用的。
更大的“圈”不是錢,稱其為“壁”,樹頂上站著一只鳳鳥,下方則是西王母。
她在漢代可是真正的“女神”,據文獻和民間傳說,她住在昆侖山,掌管長生不老的仙藥,身邊常伴著玉兔、九尾狐這些靈獸。
搖錢樹上,西王母坐在龍虎座,頭戴勝冠肩生雙翼,一副準備飛升的架勢。
而鳳鳥,就是“仙界”的接引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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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眾多吉祥圖案:神山、羽人、力士、天祿、孔雀、熊、朱雀等。
有意思的是,還看到大象與象奴,他們運送的就是丹鼎,古人對于“煉丹”那是真癡迷。
共同構筑出一個迷人的“蜀式仙境”!你有沒有觀察到,樹上的枝葉和壁,呈現一種放射狀的銅線條?
學者猜測這可能是太陽光芒,將其比作“天梯”,是溝通神、人、天地的神樹。
讓人不禁聯想到中國上古神話中的太陽樹:扶桑與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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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青銅器神樹
搖錢樹的起源,學者們尚未形成共識。一說源自四川三星堆出土的商代青銅樹。二說源自戰國時期的流行器物多枝燈,或漢代各種神樹的模型。
仔細觀察三星堆的神樹,雖然枝條沒有那么多,但樹鑄于“神山之巔”的正中,有“神鳥”接應。這種文化概念有可能是一脈相承。
《山海經》中記載的“建木”,位于天地正中央,銅樹則是古蜀人溝通人神、往來天地的天梯。
不管來源怎樣,都反映出蜀地深厚的文化底蘊。從商代祭祀到漢代喪葬風俗,相隔千年都靠著“神樹”產生了某種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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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錢樹也代表了東漢青銅鑄造技術的巔峰水平,由29個部件銜接扣掛而成,樹枝和葉片平均厚度僅2毫米!
漢代有很多刻畫西王母的文物,傳說她還經常降落到人間,賜福于百姓。但在上古傳說中,帝顓頊實行“絕地天通”,隔絕了人界與神界的聯系。
所以搖錢樹可能吸納了一部分上古文化,但也發展出自己的脈絡。四川這片地方,還有很多未知等著我們去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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