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1月6日凌晨,日軍第101師團第101聯隊正在上海吳淞河戰場激戰,聯隊長下達死命令必須在當天渡過吳淞河。上等兵荻島靜夫跟著第二大隊從陽家宅出發,向著吳淞河的方向疾馳行進。在他們之前,第三大隊已經從金家宅出發,奔著吳淞河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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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島靜夫
天還未大亮,第三大隊趁著夜色搶渡吳淞河成功,傳來來了第一個好消息。聯隊長于是催促第二大隊趕緊行動,趁天還未大亮迅速渡過吳淞河與第三大隊會合。第二大隊的大隊長命令所轄的第五、六、七、八、機關槍中隊、本部共6個中隊按照這個序列前進,務必在太陽出來前成功渡過吳淞河。
第五中隊打頭,在夜色中渡過三分之一兵力時天亮了,突然對面陣地上響起了“啪啪啪”的槍聲,緊接著迫擊炮彈也打了過來。河對岸的地堡和散兵壕里射出來的彈丸猶如雨下,迫擊炮不斷落在渡河的日本兵周圍,炸死炸傷了不少渡河的日本兵。
為了掩護渡河,日軍飛機迅速出動投彈轟炸,日軍炮兵也開始朝對面射擊,煙霧彈、迫擊炮彈落下后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第六中隊正好抵達河邊,炮彈和子彈不斷落在周圍,他們進退不得,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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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航彈炸出的巨大水坑(荻島靜夫拍攝)
就在此時,聯隊長下了死命令,第二大隊繼續冒險渡河。荻島靜夫跟著戰友一起,脫光衣服、光著膀子拼命撥舟向前。守軍的機槍沒有掃中他們,荻島靜夫和戰友們成功地抵達了對岸。荻島靜夫和戰友們抵達對岸時,已經是上午的10點鐘左右,中國守軍阻擋了日軍整整4個小時!
荻島靜夫上了岸,岸上情景讓他驚得目瞪口呆,河岸上日本兵的尸體疊了好幾層,重傷員躺滿了河岸。重傷員得不到救治,一個個躺在岸上痛苦地呻吟和哀嚎著。盡管他們在強撐著受傷帶來的痛苦,但是在無法忍受劇痛的情況下,他們還是發出了慘叫聲。吳淞河成了日軍101聯隊的“傷心河”,起碼有數百人在這里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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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守軍的碉堡射擊孔(荻島靜夫拍攝)
荻島靜夫所在的大隊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渡過了河,大隊長的身邊只帶著他和8名士兵。大隊長瞥了一眼滿地的尸體和傷兵,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和表示。他興奮地朝著前方奔去,荻島靜夫跟著大隊長一路狂奔,聽見大隊長一邊跑一邊興奮地對還活著的士兵們說“干杯!”。
在大隊長的帶領下,成功渡河的9個人拼命地向右邊瘋狂移動。這時荻島靜夫看到第七中隊正在拼命渡河,他們同樣遭到了中國守軍的狙擊。大約在11點鐘左右,第二大隊渡過了吳淞河,第二大隊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第五中隊、第七中隊就在兩邊,其他中隊是否渡過了河,已經無從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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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渡過吳淞河(荻島靜夫拍攝)
大隊長興奮不已,他舉起手絹揮舞,向遠處的戰友問好。可是他沒有想到渡河成功并不代表安全,中國守軍的狙擊手朝他打了一槍,子彈精準地射進了他的腹部又從后背穿出,大隊長“哇”地叫了一聲后倒地死了。這一幕發生在眨眼之間,剛才還在興奮揮舞手絹的大隊長,現在卻成了一具死尸。
這一幕嚇呆了荻島靜夫,他知道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必須趕緊挖個掩體躲藏起來。就在他準備挖掩體時,突然飛來了三發迫擊炮彈,炮彈落在荻島靜夫和隊長的尸體不遠處,炸起來的泥巴蓋在了他們的頭上和身上。荻島靜夫和幾個戰友現場挖坑將隊長的尸體就地掩埋,隨后他們與第三大隊取得了聯系,迅速向第三大隊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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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一槍斃命的大隊長
第二大隊的大隊長死了,荻島靜夫帶著剩下的7個人(剛才的迫擊炮彈又炸死一個)與第三大隊匯合。第三大隊的大隊長接收了他們,并指揮第二大隊殘存的人馬繼續戰斗。渡過吳淞河,第二大隊自大隊長以下,基本上都被中國守軍打死,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的人,這就是這場慘烈的吳淞河渡河戰。
荻島靜夫永遠無法忘記這一天,短短幾個小時一個大隊幾乎全軍覆沒,大隊長也被狙擊手一槍貫穿肚子斃命。吳淞河成了第二大隊的地獄,日軍的尸體堆了好幾層。中國守軍幾乎滅掉了一個大隊,可見防守吳淞河的中國軍隊是精銳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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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島靜夫日記
荻島靜夫在日記中寫下了這一段往事,他永遠忘不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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