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醫(yī)院出來,天陰沉沉的下著雨,就跟我的心情一樣。手里的診斷書被我攥得不成樣子,“卵巢早衰”那幾個字,像針一樣扎眼。醫(yī)生說我才三十二歲,想自然懷上孩子,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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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跟秦川開口?我心里跟壓了塊大石頭似的。他是獨子,婆婆雖然嘴上不說,可每次打電話拐彎抹角地問“有動靜沒”,我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這三年,看著他那么喜歡小孩,我心里又急又愧。
那天晚上,他哥們兒李鴻來家里吃飯。飯桌上還挺熱鬧,可飯后,秦川拉著我,支支吾吾地開了口:“老婆,有個事…李鴻說他可以…可以幫幫我們,讓你懷上。”
我腦子“嗡”的一聲,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我瞬間煞白的臉,秦川趕緊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就是用他的那個…人工的,醫(yī)院里那套,他就是想幫我們…”
我“噌”地站起來,渾身都在抖,眼淚根本不聽使喚地往下掉。“秦川!你還是不是人?為了要個孩子,你讓你朋友來…你把我當什么了?”我當時感覺天都塌了,心里那份屈辱和傷心,簡直沒法形容。
我把自己鎖在臥室里哭了一夜。他在門外解釋、道歉,我一句也聽不進去。我覺得他不光是嫌棄我不能生,更是把我的心和尊嚴都踩碎了。
第二天我直接收拾東西回了娘家。我媽看我那樣,心疼得直嘆氣。她勸我:“秦川那孩子,媽看著不像那么混賬的人,是不是一時糊涂,想了這么個餿主意?”
在娘家住了幾天,秦川天天發(fā)信息打電話,后來干脆跑到我家樓下守著。我媽心軟,還是讓他進來了。他一見我,眼睛就紅了,拉著我的手說:“老婆我錯了,我真是一時鬼迷心竅!我看你天天因為孩子的事掉眼淚,我心里難受,就想找個解決辦法…我混蛋!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你,沒有你,我要孩子有什么用?”
看著他憔悴的樣子,聽著他帶著哭腔的保證,我心里的冰慢慢化了。是啊,他之前對我確實沒得說,也許…也許真的就是急糊涂了,辦了件沒腦子的事。
后來,我們做了一個決定——離開那個充滿壓力和閑言碎語的環(huán)境,換了個城市生活。
在新城市,我們買了帶小院的房子,我開了家花店,他工作也順心。我們還領養(yǎng)了一只流浪狗,叫小福,家里一下子多了好多生氣。
最讓我感到圓滿的是,我們?nèi)ジ@鹤隽x工時,遇到了小雨,一個三歲多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她怯生生地叫我“阿姨”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就化了。后來,我們正式辦理了手續(xù),把她接回了家。
現(xiàn)在,每天看著秦川陪小雨在院子里和小福瘋跑,聽著家里滿是笑聲,我就覺得特別踏實。什么是家?不就是心里裝著彼此,互相取暖的人嗎?
回頭想想,得感謝當年那個看似荒唐的提議,讓我看清了什么最珍貴。也感謝命運給我的另一種安排,它關上了一扇門,卻給我們打開了一扇更明亮、更溫暖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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