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來源于Culinary Backstreets、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ctpost、Nationalgeographic、Washington Sea Grant。
大閘蟹在德國
比起各種海蟹,我其實更喜歡吃大閘蟹,當然我也就吃得起超市里買得到的那些了。我外地的幾個朋友覺得我很凡爾賽,因為海蟹顯然比大閘蟹要貴得多!但他們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個點:我就住海邊啊!小學的時候我自己就能去抓到4~5兩的梭子蟹了,海蟹確實是吃多了。
大閘蟹那種略帶土腥味的味道真的很吸引我,便宜又好吃,性價比之選!但我沒想到我這么喜歡的大閘蟹,在國外居然是福壽螺級別的存在!在近一個世紀以來,我國的大閘蟹入侵了很多國外地區,尤其是歐洲,成為了世界前100種入侵物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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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閘蟹的學名是中華絨螯蟹(Eriocheir sinensis),我們還是就叫大閘蟹吧,比較親切。
大閘蟹在20世紀初意外進入德國后,它們的數量瘋狂激增,迅速擴散到北歐的許多河流和河口。英國的泰晤士河也出現了大閘蟹數量的爆炸式增長的情況,甚至美國也開始出現大閘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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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早被入侵的德國嚴重顯然是最嚴重的。
大閘蟹啥都吃,而且食量驚人,它們在河岸松軟的淤泥里東挖西挖,尋找任何能下肚的美味,這樣的覓食習慣破壞了河岸結構,使得水壩和堤壩,堵塞濾網、水泵和取水設施等基礎設施受到損害,德國有關部門估計已經造成了數億美元的損失,就單論這些基礎設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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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閘蟹除了在淤泥里挑挑揀揀,也是會主動狩獵的,這就跟當地的螃蟹形成了競爭關系。而且一只雌性大閘蟹一次最多可以產下100萬枚卵!使得其能迅速改變入侵區域淡水和咸淡水底棲無脊椎動物群落的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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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東方肺吸蟲來說,大閘蟹是完美的宿主,于是大閘蟹也就可能對人類健康造成威脅了,不過得是吃了沒煮熟的大閘蟹才會。大閘蟹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它們能在含有高濃度污染物的區域棲息,而這些污染物的生物累積可能會轉移到包括人類在內的捕食者身上,造成進一步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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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德國和大部分被大閘蟹入侵的國家,大閘蟹對商業漁網和漁獲物的破壞是致命的!經常是一漁網上來,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大閘蟹,這些大閘蟹把漁網搞得爛兮兮的,還會讓其他漁獲物受損甚至死亡。
另一個重大問題是大閘蟹數量太多堵塞了水泵、濾網和進水口,破壞了魚類洄游通道,使得很多保護魚類無法正常洄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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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煩人的是大閘蟹還賊靈活,它們一天就能移動17公里,還能直接爬上最陡峭的墻壁。想要抓光它們非常艱難,經常是一天就換個位置,跟打游擊戰似的。
德國算了算,他們因大閘蟹泛濫所導致的經濟損失估計達到了約8000萬歐元!
雖然確實大閘蟹對當地造成了巨大的威脅,但我還真的有點幸災樂禍了,因為大閘蟹的入侵性質跟我們所知的其他入侵物種完全不一樣!
大閘蟹是被迫入侵的
大閘蟹到底是怎么抵達歐洲的?歐洲人曾提出了很多猜測,因為確實沒有人主動引入過大閘蟹,因此這些大閘蟹只可能是偷渡或者被意外帶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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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研究人員聽說德國漢堡的輪船“阿特米西亞號”(SS Artemisia)的海水儲罐內發現了兩只活體的成年大閘蟹!它們長得太大了,已經沒辦法從進出水閥的金屬網中逃脫了。于是科學家們猜測它們是在還小的時候被帶來的,停泊在中國港口的輪船在抽取壓艙水時,將幼體大閘蟹被吸入船艙。到達德國港口后,它們又被吐了出來,于是就進入德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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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這么長途的旅行它們怎么存活,科學家認為除了大閘蟹本身強悍,主要是還是因為一起被吸入船艙的還有大閘蟹的食物,比如小型端足類動物(Gammarus)。
那究竟是哪艘船最先把大閘蟹帶來德國的?
科學家們越研究越尷尬,他們發現是德國跟其他八國聯軍入侵中國的時候將大閘蟹意外引入了!當時的一個艦艇是“格菲翁”號(SMS Gefion,1893–1923)在1900年義和團運動期間,該艦參與了八國聯軍的聯合軍事行動,先是在海河口的天津港,后又在長江口的上海參與了戰斗。 1900年,起義被鎮壓后,這艘船返回了威悉河口的威廉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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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大閘蟹是他們軍事侵略帶回的惡果!
進入德國河流了,大閘蟹們依靠啥都吃的食性、水下陸地都能呼吸的系統、對鹽度的低要求和超強的攀爬能力,它們很快就以驚人的速度擴散開來。隨著歐洲人為了運輸貨物而挖掘的龐大的相互連通的運河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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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學家阿爾伯特·潘寧在1939年為《史密森學會年報》撰寫的一篇文章中表示,大閘蟹不怕污染的特性是其能肆意擴張的關鍵。
在20世紀中葉歐洲工業化鼎盛時期,德國、荷蘭和比利時等國的水道污染達到頂峰,導致主要水道中的大多數魚類死亡或消失,這段對原生物種屬于災難的時期,反而讓大閘蟹逮到機會瘋狂繁衍。
為什么不吃呢?
歐洲很多國家都試圖通過各種策略解決大閘蟹泛濫的問題,但最有效的還是提高捕撈大閘蟹的效率。比利時弗朗德地區環境署和安特衛普大學攜手,研發出專門誘捕大閘蟹的陷阱,只要大閘蟹沿著河岸爬就會掉進去,非常針對大閘蟹,不會誤傷其他生物,但效率似乎很一般。
這時候可能有朋友會好奇了:就不能靠吃來解決嗎?人類只要對某種動物產生需求,那這種動物的數量很快就會瘋狂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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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估計朋友們都不會這么問了,因為前文其實已經反復提及原因了。
這些歐洲國家也想過吃,但他們實在沒有吃大閘蟹的習慣,完全沒辦法當成日常飲食的一部分,你知道外國人嘴都很叼很笨的。另外這些大閘蟹太不怕臟!它們經常出現在被污染的河道中,于是體內富集了重金屬、二惡英和多氯聯苯,壓根不適合人類食用!以前歐洲人還會把大閘蟹搗爛當成雞、鴨、豬和魚的飼料,知道它們這么臟后就不敢了。
而且大閘蟹還是東方肺吸蟲等寄生蟲的宿主,不會烹飪的歐洲人如果沒煮熟,后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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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們抓到大閘蟹后會先用碎木機切碎,然后在水泥窯中以高溫焚燒。
看起來是像是恨死了大閘蟹,其實也是真沒招了。
如果我在現場,我可能會流下克制的淚水,從嘴角流出。
不過我肯定也是不敢吃這些臟大閘蟹的,咱們超市里十來塊一只的,對我來說就非常高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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