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一個頂級諜報高手的絕境反擊,會是主動走進敵人的牢籠。1950年的臺灣,白色恐怖正濃得化不開:1月叛徒蔡孝乾全盤招供,3月國防部參謀次長吳石被捕,6月馬場町的槍聲送走了吳石和三位情報骨干,整個地下情報網牽連1800多人,四百多人下落不明,剩下的人要么藏要么逃,沒人敢露頭。可就在這時候,一個國民黨中將卻捧著“悔過書”找上了特務機關,他就是被董必武稱為“中共諜王”的徐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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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會之的身份,本就扎眼:黃埔一期畢業,當過漢口市長,還是國民黨政工“四大金剛”之一,跟國防部次長袁守謙是老同學。更關鍵的是,他1924年就加入了中共,身份早被中央文獻研究室收錄進《隱蔽戰線英烈譜》。當時保密局順著蔡孝乾的線索已經咬上了他,按常理該躲得遠遠的,可1950年6月,他卻親手把自首書遞到了袁守謙手里,說要“坦白悔過”。
一開始,保密局以為撿了天大的便宜,可這份后來解密的自首書,根本不是認罪狀,是埋滿陷阱的“作戰地圖”。他故意把1949年漢口掩護同志的時間寫得模糊,把接頭人名字改得半真半假,連“左營”都寫成“左贏”,用錯字首字母拼出“需轉移至左營”的暗號。第12段留著半行空白,標點全是錯位的,后來才破譯出,那些實心句號是軍事基地坐標,破折號代表時間戳。更絕的是他提的“基隆38號倉庫”,不僅指向彈藥庫位置,連1950年4月倉庫爆炸的時間都暗合,美軍后來的觀察報告證實,爆炸正是他傳遞情報的結果,直接炸掉了要運去金門的重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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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自首,直接把國民黨情報系統攪成了一鍋粥。徐會之來臺的核心任務本就是策反高級將領,他一落地就盯上了臺灣保安副司令彭孟緝,借著湖北老鄉的關系密談三次。自首書里他故意夸大彭孟緝的“動搖態度”,說對方“已有起義之意”,蔣介石一看果然起疑,三個月就把彭孟緝調離實權崗位,改任虛職“總統府戰略顧問”,北部海防部署直接亂了套。他還虛構了個“長江7號”情報小組,說成員遍布軍事要塞,保密局信以為真,調了273名特工、17部電臺追查,折騰五年抓了上百人,最后發現全是錯案,預算超支三倍還沒頭緒。
被關進青島東路看守所后,徐會之的諜報工作壓根沒停。他跟同囚的黃埔同學李玉堂用《黃埔軍歌》當暗號,把海岸炮位坐標口述給李玉堂,再由伙夫偷偷帶出去。他要了卷煙,用米湯在煙紙上寫北部雷達站頻率,卷成煙卷傳出去;行刑前一晚,他畫了完整的炮位坐標圖,怕被發現直接把鉛筆芯嚼碎咽了下去。當著看守的面他喊“沒通共”,轉頭就給同監犯人塞暗號,把“長江7號”的假線索拋出去,讓所有注意力都釘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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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法局初審本想判他5年,可蔣介石拿著卷宗越看越心驚——他不怕徐會之招供,怕的是徐會之什么都藏著,沒人摸得清真假。1951年11月13日,老蔣直接跳過二審,在卷宗上批了“應即槍決可也,死要見尸”,這份忌憚恰恰中了徐會之的圈套。11月18日行刑前,徐會之提了三個要求:面朝北方安葬,說要望著漢口;穿軍裝上路,稱是軍人的體面;唱著《洪湖水浪打浪》赴死,讓家鄉的調子送自己一程。他給兒子的遺書里只寫了“未歸莫尋,看看長江水還清不清”,沒有一句煽情的話。
直到1985年民政部追認他為革命烈士,后來遺骸也遷回了大陸,人們才拼齊了這盤棋。徐會之用自首拖了敵人一年半,讓十二個沒暴露的聯絡人成功轉移,這些人后來成了地下黨骨干;他的離間計搞亂了國民黨防務,中斷的情報通道重新活了過來。那些用錯字、標點藏的密碼,用米湯、煙卷傳的情報,甚至用自己的命設的局,全是看不見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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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他太傻,用性命換一場沉默的勝利;可懂的人都知道,這才是最狠的諜戰。沒有宣言,沒有壯舉,就靠一份自首書、一間牢房,把對手耍得團團轉。馬場町的槍聲早散了,但徐會之留下的這盤棋,至今想起來都讓人肅然起敬。你說他是輸了性命,還是贏了整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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