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殘酷的現實：以后50后60后不在了，可能就沒有春節了

你說這事兒聽著可能有點玄乎——等我們這幫老家伙一個個走了，往后墻上掛的月份牌翻到臘月三十，怕是連鞭炮屑都見不著了。前兩天對門老李頭蹲巷口抽煙，突然蹦出來一句：“咱這輩人要沒了，誰還惦記著初一早起那碗餃子？”這話聽著扎心，可細琢磨真不是嚇唬人?，F在年輕人過年，手機搶紅包比磕頭還積極，團圓飯桌上個個捧著屏幕樂，你說這年味兒是不是快熬不過咱們這代人了？

記得我小時候，進了臘月門就跟進了戲臺子似的。我娘從初八就開始泡糯米磨豆腐，灶房里整天飄著蒸汽。院里那口大缸得腌夠七七四十九天的酸菜，少一天都不夠味兒。現在超市里啥現成的沒有？可速凍餃子下鍋一煮，總覺著跟小時候搶破頭的那碗不一樣。去年孫子看著我寫福字，愣是問為啥不直接打印——他哪知道，老爺子這筆劃里藏著六十多個春節的記憶。

咱村東頭老槐樹底下，以前除夕夜能聚起百十號人。如今樹還在，守歲的人卻湊不齊兩桌。去年回去看見張奶奶家春聯還是前年的，問她咋不換新的，老人抹著眼睛說：“兒女都在城里過年，我七十三的人難不成自己爬梯子？”這話聽著讓人心酸。城里頭倒是熱鬧，可電梯房里鄰居見面都不認得，更別說像以前那樣端著餃子滿院子串門了。

現代人圖省事，年夜飯都訂酒店?？赡憧茨菆A桌上擺著轉盤，人手里攥著手機，隔著滿桌子菜還要發微信拜年。我家小子去年發明個新招數——視頻連線給老家親戚直播吃年夜飯。他二叔在鏡頭那頭舉杯，我這頭跟著舉，兩杯酒隔著兩千多公里碰在一起，你說這是進步還是退步？

我母親在世時常說，過年過的是人氣兒。她手把手教我媳婦剪窗花，牡丹要十二個瓣才吉利，鯉魚得剪出擺尾的活泛勁。現在家里貼的都是塑料靜電貼，倒是方便，可撕下來連個痕跡都不留。就像現在年輕人過的年，熱鬧是熱鬧，可總覺得缺了那種能刻進骨子里的東西。

更讓人擔心的是，好些老理兒眼看著就要斷篇。比如祭灶王爺得用麥芽糖，說是要把灶王爺的牙粘住，上天言好事；比如初一不能動剪刀，說是會剪斷財運。這些規矩我還能說上個一二，到了我孫子那輩，怕是要當成神話故事聽了。

當然也不是說新的都不好。去年小區里幾個年輕人組織寫春聯活動，把二維碼印在紅紙上，掃出來能看書法教學視頻。這種新舊搭配的法子，倒是讓人眼前一亮?？蓡栴}在于，現在很多新花樣就像彩色泡沫，看著漂亮，一戳就破，留不下什么實在東西。

我琢磨著，傳統就像老棉襖，看著土氣，可風雪來了真擋寒?，F在流行的那些電子煙花、虛擬紅包，熱鬧完這一陣，明年又換新花樣。倒是我們這代人記得，為什么年夜飯要有魚，為什么守歲要留燈，為什么拜年要作揖——這些老理兒背后，藏著老祖宗千百年攢下的人生智慧。

有時候半夜睡不著，盯著窗外霓虹燈瞎想。等我們這代人都沒了，還有沒有人記得臘月二十三要掃房？有沒有人堅持年夜飯必須八涼八熱？會不會到了那時候，春節就剩下商場打折和七天假期，就像現在的勞動節、國慶節那樣，變成個空殼子？

但話說回來，希望總還是有的。去年教我六歲的小孫女包餃子，她捏出個四不像的元寶，突然仰頭問：“爺爺，是不是我長大了也要教我的寶寶這樣包？”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也許有些東西不會徹底消失，它會換個模樣，悄悄在血脈里流傳。就像我老家河床都改道了，可河水到底還是往東流。

每個時代都有它的印記。我們這代人經歷過憑票買年貨的歲月，也趕上了手機搶紅包的時代。可能將來過年真不用貼春聯了，全息投影在空氣里寫字；也可能團圓飯變成營養藥片，一顆管飽還健康。但人心里頭對溫暖的渴望，對團聚的期盼，這些最根本的東西，應該比我們這代人活得長久。

臘月里的風還是那么硬，吹在臉上跟四十年前一個滋味。街角賣糖瓜的老攤子今年還在，就是不知道還能撐幾個冬天。要是哪天這些帶著溫度的老規矩真沒了，你說咱們的子孫后代，還能在哪個飄雪的黃昏，聞見記憶里真正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