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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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提起宋慶齡，人們總會想到她的溫和儒雅、平易近人。
作為備受尊敬的民主革命先驅，她對身邊的工作人員、普通百姓始終帶著包容與善意，哪怕面對不同立場的人，也極少顯露怒色。
可這位素來溫和的先生，一生卻明確厭惡兩個人——一個被她堅持依法判刑，一個被她堅決送走。
而這兩個人的所作所為，都與陪伴她五十余年的貼身保姆李燕娥有關。
1920年代末的上海法租界，寒意漸濃。
一天，宋慶齡的住所門前，站著一個瘦骨嶙峋的湖北女孩，穿著單薄的衣裳，凍得瑟瑟發抖。女孩名叫李燕娥，是逃婚出來的，一路靠打短工糊口，走投無路之下才求到這里。
宋慶齡看了她一眼，沒多問，只吩咐廚房趕緊做飯：先讓孩子吃飽，誰也沒想到這個偶然的相遇，竟開啟了長達五十余年的相伴時光。
李燕娥雖沒讀過書，卻把宋慶齡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兩人作息同步、起居一處，甚至共用一張辦公桌。
晚飯后還會一起在小院里曬被子，有工作人員回憶，曾多次聽到宋慶齡叮囑李燕娥多穿件衣服，語氣親昵得像對親妹妹。
在漫長的歲月里，李燕娥成了宋慶齡最信任的人，宋慶齡甚至在私人信函中稱她為我最好的朋友。
宋慶齡曾在給友人的信中寫道：燕娥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人，她的存在讓我感到安心。
1950年代末，宋慶齡的住所需要新增炊事人員，經人介紹，來自廣東順德的何元光被錄用。
他剛來的時候手腳麻利，可沒過多久，李燕娥就發現了不對勁。
李燕娥發現采購的物品經常和實際的東西對不上，她問何元光，對方卻笑著打哈哈，李燕娥轉頭就鎖了廚房櫥柜，換了鑰匙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她親自去菜市場，遠遠就瞧見宋宅定制包裝的香腸，被何元光當作雜貨賣給了攤販。
她沒當場發作，默默掏錢把香腸買了回來，放在廚房桌上。
宋慶齡看到那包香腸后沒發火，只讓秘書仔細查賬，三天后對賬結果出來，賬目嚴重不符，菜金短了小幾十元——在當時，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宋慶齡沒有立刻換人，只淡淡地說：再出錯就不用來了。
可何元光非但沒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廚房的女幫工兩個月換了三撥，直到第三撥幫工走時，李燕娥送她出門，輕聲說了句：姑娘年紀小，怕被帶壞了。
宋慶齡聽到這話，當晚就叫停了廚房擴編的計劃，把日常炊事全交給李燕娥安排，廚房門換了新鎖，鑰匙只在警衛室登記備案。
1961年8月，賬本突然少了一頁，正是記錄何元光采購明細的關鍵一周，李燕娥翻遍了廚房也沒找到。
她去問何元光，對方卻不耐煩地說找不到了，那天晚上李燕娥站在廚房門口守到深夜十一點才默默回房。
三個月后的一個清晨，一陣砰砰聲打破了宅子里的寧靜，警衛沖進廚房時，只見碗盤碎了一地。
何元光右手握著菜刀左手攥著賬本，而李燕娥臉朝地倒在地上，頭邊全是血。
警衛大喝一聲住手，何元光卻沒反應，直到第二聲喝止伴隨槍響打在他的手臂上，刀才落地。
李燕娥被緊急送往醫院陷入昏迷，當時正在北京的宋慶齡接到消息后一路不停歇地趕回上海，直接沖進病房，坐在病床前一動不動。
整整四個小時，宋慶齡沒說一句話，
事后她不僅調派專人24小時看護李燕娥，還下令不準外人靠近廚房半步，連自己的臥室都連夜從樓上搬到樓下，方便就近照應。
何元光被關押后還嘴硬說是她自己摔的，但現場的菜刀、血跡和沖突痕跡，都足以證明他的惡行。
宋慶齡沒有公開表態，只在傷后第四天寫了一封信給相關部門，只有一句話：依法處理，不徇情。
當時公安內部意見不一，有人建議按輕傷處理，理由是動機不明、證據不全，宋慶齡讓秘書帶話：證據缺了可以補，案子不能空著。
后來她甚至直接致電主管干部，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是不是還要再傷一個人才肯判刑？
1967年，法院最終判決何元光蓄意傷人罪，判處十五年徒刑。
如果說對何元光的厭惡是源于他對李燕娥的傷害，那對另一個人的厭惡，則是因為對方辜負了信任，還對李燕娥百般刁難。
這個人是李燕娥的遠房侄女，名叫李小芳（化名）。
李燕娥的老家遭遇水災，遠房侄女李小芳走投無路前來投奔，李燕娥心軟，便向宋慶齡求情，希望能讓她留在家里幫忙打理雜務。
宋慶齡一向體恤他人難處，爽快地答應了不僅給李小芳安排了住處，還每月給她發工資，待遇比普通幫工還要好。
可李小芳卻并不知足，她覺得自己是李燕娥的親戚就有了特殊身份，干活偷懶耍滑不說，還常常對其他工作人員指手畫腳。
更過分的是，她偷偷拿宋慶齡的生活用品送給外人。
李燕娥性子溫和不愿計較，可李小芳非但不聽，還在背后說李燕娥的壞話，說她仗著宋慶齡的信任在外面擺架子。
李燕娥（右二）
這些話傳到宋慶齡耳朵里時，她并沒有立刻發作，直到有一次李小芳因為一點小事和李燕娥發生爭執，不僅出言不遜，還推搡了李燕娥一把。
李燕娥本身年紀就大了，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這一幕恰好被宋慶齡看到，她當即沉下臉來，這是工作人員第一次見到她對人如此嚴厲。
宋慶齡沒有大聲呵斥，只平靜地對李小芳說：你明天就收拾東西走吧。
李小芳慌了，哭著向李燕娥求情，李燕娥也心軟了，想幫她說說好話，卻被宋慶齡攔住了。
宋慶齡一生溫和，卻對這兩個人展現出罕見的嚴厲，核心原因只有一個——保護李燕娥。
在她看來，李燕娥早已不是普通的保姆，而是陪伴自己走過風雨、值得托付性命的親人。
李燕娥受傷后，身體一直不好，神志時清時亂，說話也變得不利索，宋慶齡親自查閱護理記錄，每晚七點都會準時去探望，哪怕只是站在床邊看一眼。
她還特意把李燕娥的座位搬到窗邊，屋里裝了電暖爐，新買了米白色的地毯，盡一切努力讓她過得舒適。
那些看似不近人情的決定背后，藏著的是最深沉的珍視與守護，這份情感，遠比表面的溫和更令人動容。
參考資料：
《宋慶齡傳》，人民出版社 2008 年版
《宋慶齡生平檔案》，中央文獻出版社 2013 年版
《李燕娥口述回憶》，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0 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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