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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趟子、北洼子。這是王莊村現在並不存在的地標,雖不出名,卻是我們童年時代不可或缺的好地方。
馬趟子,固名思義,應是走馬行進的軍道。是不是發生過這樣的事,無法考證。
馬趟子,其實是圩河東北部朝北直達房亭河之間土路的中間部分,也是兩節地的中線,路旁有幾棵大柳樹,我們常在樹下歇涼玩耍,也是玩伴們重要的活動中心,不約而同的集散地。因此,那里是我們的樂園呢。我們多個玩伴,先后到那里等候集中,在等候集中時,可自尋樂趣地自找喜歡的游戲,到齊了再一起去房亭河里游泳、尋找有青草的地方薅草,完成下午的繁重任務,為家里的喂牲口做貢獻。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一群孩子,在夕陽的余輝里,各自背上滿滿的青草,走在馬趟的路上,自豪的排成一隊,邁著愉快的步伐,向家里走去。雖然辛苦,也很高興,有種完成任務的輕松感覺。
在幾棵大柳樹的側旁便是農田,常見一年長老伯在地里忙活,先前並不在意,后來才聽說他是個能人,能用各種辦法闖關過卡,為地下黨傳送情報,自已背著糞萁子,在驢糞蛋內藏有子彈,送到指定地點,原來他就是我黨地下交通員孫成德。孫成德為革命有功,當了銅山縣芭胡鄉鄉長,發生了件趣事,第一次開大會,來了許多群眾,他卻靦腆的不會講話,急中生智,竟拉伙夫幫他去講話應付,后來成了茶余飯后的談資。
他的兒子孫茂均也不舍糊,長大后成了軍人,退役后樂亨生活,又成了村里人見人愛的老頑童。
大柳樹東側稍北一點,則是王以亭烈士墓,犧牲后即葬于此,解放后,人民政府又給樹了烈士碑。后來父母及二哥世逝也安葬于此,成了我家的墓園了。
這里還發生過一件往事——1941年,因地下黨策反駐閆集偽軍及偽保長投誠起義,八集偽政權疑是王莊村干的,確實也是王莊村地下黨人所為。于是更仇恨王莊村,急欲除之而后快——當年秋天便發重兵圍困王莊村報復,王莊村頂不住,邊區政府急令駐八路鎮香埠的邳南抗日大隊增援,于是許伯言司令率部馳援,在王莊激戰一天,消滅一部,余匪于當晚即敗退房亭河畔,連夜竄回八義集據點。馬趟子其名,是否因此次兵馬交戰而起,尚無定論。不過這塊寶地確是永存不假的。
北洼子,位于馬趟子以北的房亭河畔,距河堤一到二節地的地方,秋雨連綿,洪水頻發,那里白茫茫一片澤國,莊稼全部淹死,待秋后洪水退盡,裸露的土地已過了季節,只好耕起曬伐了,直到第二年開春再種,白白浪費了一個季節,少收一半糧食呀!再會種地的,也只能種點蕎麥、胡羅卜之類補救了。
所以解放后,人民政府大搞水利建設,造福人民。因舊中國欠賬太多,民不聊生,水災也是一大禍害。
我們所看到的就是組織農民,利用冬閑時間、年年扒河,遠到導沂切嶺,近到將房亭河挖深拓寬,或輸通家前莊后的灌溉渠道。我17歲那樣,也去扒河了,是替家里人輸通房亭河旁的小溝渠。一個駐隊干部看到我,用好奇的眼光看了一會,他未嫌我小,而是咵獎道:多毛嫩呀,小胳膊蔥白似的。我不好意思,靦腆地笑了一下。那是我參加的唯一扒河行動。多少年了,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在減少損失,一段時間內,人們在北洼子里種水稻,用水得從房亭河里抽呢,所以在躍進河建了多個電灌站。
現在好了,在北洼子里種什么都行了,過冬的麥子、大蒜,遍地皆是。哪里還什么水呀淹呀,歷史黃歷了…… 前年清明回家掃墓,站在馬趟路上,端祥半天,風光依舊。忽然見一老者坐在電動輪椅車里,從馬趟路上緩緩而來。誰呢?半天沒認出,侄子曰:孫茂軍。啊,我小時的同學,他部隊退役后,在礦上工作,現退休在家,整天樂呵呵的,渾名“老頑童”。到得跟前,一介紹,又相熟如初。說起馬趟子的往事,都樂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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