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三年,弘歷滿十四歲,皇帝想起該給兒子找個宮女試婚了,內務府選中滿洲正黃旗的包衣管領翁果圖的女兒富察氏。
弘歷坐在毓慶宮的書桌前,案頭那盞青花瓷燈映得字跡斑駁,他正翻著一冊滿文書,內侍輕聲在耳邊提醒:“皇上說,該為您選一位試婚的宮女了。”這句話仿佛一滴水落在平靜湖面,濺起細微的漣漪。
富察氏的到來沒有驚動太多人,內務府的人辦事一向小心,富察氏穿著素凈的旗服,步伐輕快,手上緊緊攥著一方繡花帕子,眼睛里雖有一絲惶恐,卻更多是局促和期待。
富察氏自小跟著母親在家里打雜,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父親翁果圖在家雖是個小官,卻總是小心翼翼地行事,這次能讓女兒進宮,既是榮耀也是賭注,富察氏自己心里明白,命運的門一旦打開,便再沒有回頭路。
弘歷第一次見到富察氏,宮燈下,她低頭行禮,聲音不高:“奴才富察氏,見過四阿哥。”
她的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言談舉止里有種不自覺的謹慎,弘歷微微點頭,沒多說話,只用余光打量著她,心底卻有些好奇,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會是怎樣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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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進宮后,被安排在毓慶宮東側的小屋,日常侍奉弘歷起居,打水、熬藥、送飯、收拾書案,她動作極快,從不出錯,嬤嬤們常夸她手腳利索,弘歷偶爾夜里看見她在廊下擦拭燈盞,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像一只安靜的小鹿。
她在宮中從不多話,遇事只低頭應承,偶爾有新來的宮女鬧出差錯,富察氏總是悄悄幫忙,弘歷見在眼里,心里漸漸生出幾分親近感。
那年冬天,毓慶宮夜里極冷,富察氏默默在弘歷床頭放了個熱爐子,弘歷醒來,看到被褥暖烘烘的,心里一動,問道:“是你放的?”富察氏只輕輕點頭,臉上浮現(xiàn)淡淡的微笑。
宮里的規(guī)矩極嚴,十四歲的弘歷雖是皇子,但在父親雍正面前始終戰(zhàn)戰(zhàn)兢兢,富察氏則更懂分寸,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只能把每一件小事做到極致。
有一次弘歷生病,太醫(yī)日夜守在毓慶宮,富察氏寸步不離,親手煎藥送湯,弘歷喝下苦藥,輕聲說:“多謝你。”
富察氏低頭答:“這是奴才該做的。”
一年又一年,宮里的日子平淡無波,富察氏漸漸成為弘歷身邊最可靠的依靠,在他登基前,她為弘歷生下長子永璜,弘歷抱著新生的兒子,神色柔和。
富察氏望著孩子,嘴角有一絲罕見的笑意,嬤嬤們悄聲議論:“這位宮女有福氣,日后說不定能母憑子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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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璜自幼體弱多病,富察氏夜夜守在床前,廊下的燈火常常亮到天明,弘歷有時批閱奏折,抬頭便能看到富察氏的側影,她抱著孩子,臉色蒼白卻極其安靜,偶爾低聲哼唱,歌聲輕得像風。
宮中冷暖,富察氏從不表露情緒,偶爾宮里有盛大的節(jié)慶,她也只是遠遠站在角落,靜靜望著人群,弘歷路過時,會輕聲問一句:“你可還習慣?”
富察氏只垂下眼簾,聲音柔和:“奴才一切都好。”
雍正九年,富察氏又生下一位公主,孩子命薄,沒多久便夭折,富察氏強忍悲痛,夜里獨自坐在廊下,望著天邊的月亮,弘歷陪在一旁,兩人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彼此心里都明白,命運無常,兒女難留,富察氏的身體也愈發(fā)羸弱。
雍正十三年七月初三,富察氏在毓慶宮病逝,年僅二十余歲,弘歷守在床前,神情凝重,太醫(yī)們束手無策,宮里鴉雀無聲,富察氏閉上眼時,嘴角依舊掛著淺淺的微笑,弘歷握著她的手,久久不肯松開。
消息傳到翁果圖家中,他跪倒在地,淚如雨下,弘歷則在富察氏靈前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親自安排后事,毓慶宮里香煙繚繞,所有人都明白,這位出身卑微的宮女,已在皇子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乾隆元年,弘歷登基,第一道旨意便是追封富察氏為哲妃,后又晉封為哲憫皇貴妃,朝中官員議論紛紛,誰都看得出來,皇帝對這位早逝的女子情感深厚,富察氏雖已不在,卻憑著一腔忠誠和柔弱的身軀,換來了至高無上的榮寵。
永璜日漸長大,每逢祭日都要在母親靈前跪拜,弘歷常常獨自站在毓慶宮的窗前,目光落在遠處的梧桐樹上,仿佛還能看到富察氏曾經(jīng)靜靜佇立的身影,宮中的故事一代代流傳,富察氏的名字在皇宮深處,始終沒有被遺忘。
參考信源:《清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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