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寧遺體告別儀式現場，孫子捧遺像，翁帆哭紅眼，莫言為其寫詩

10月18日，物理學家、中國科學院院士、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楊振寧因病去世，享年103歲，消息一出，引發了全網悼念。

無論是對于中國還是對于全世界，楊振寧的去世，都是巨大的損失，他一生為國家和人民做出的貢獻，絕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他是愛國者，更是科學巨匠。

10月24日的北京裹在茫茫霧氣里，八寶山公墓的停車場剛過早上 8 點就排起了長隊。人們攥著印著楊振寧生平的冊頁，胸前別著統一的白菊，沉默地往禮堂挪動 —— 這天，是送別這位 103 歲物理學大師的日子。當覆蓋著鮮紅國旗的棺木被緩緩抬進大堂時，人群里突然響起細碎的抽泣，最前排的翁帆猛地扶住旁邊的欄桿，通紅的眼睛里滾出淚珠，黑色外套的肩膀被淚水浸得發暗。

沒人能忘記這位陪伴了楊振寧二十多年的妻子，在最后時光里的模樣。據楊振寧好友葛墨林教授透露，老人去世前一個月就陷入病危，耳朵幾乎聽不見聲響，卻偏偏神智清明得很，眼睛也亮，能把近處的字看得一清二楚。

翁帆就找來塊小白板，每天一筆一劃地寫著問話：“今天想吃點什么？”“要不要曬曬太陽？” 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跡，成了兩位相伴者最后的交流密碼。儀式上，她站在家屬隊伍的最前頭，目光始終膠著在鮮花翠柏環繞的遺體上，仿佛還在等待小白板那頭的回應。

隊伍緩緩前移，捧著遺像的年輕人成了另一個焦點 —— 那是楊振寧的孫子，黑色西裝襯得身形格外挺拔。遺像里的老人笑得溫和，誰能想到這張面孔背后，藏著怎樣改寫世界物理史的傳奇？

1957 年 10 月 31 日，35 歲的楊振寧攥著中國護照站上諾貝爾獎領獎臺，和李政道一起成為首個獲此殊榮的中國人，彼時距他們發表解決 θ-τ 謎題的論文才過了 13 個月。消息傳回國內，多少國人攥著報紙熱淚盈眶 —— 那是百廢待興的年代，這份榮譽給了整個民族一劑強心針。

“港島悲聞墜大星，滿天秋雨葉飄零。”作家莫言的手書挽詩在現場屏幕上亮起，筆墨間滿是沉痛。這位同樣拿過諾獎的文壇巨匠，一直把楊振寧視作知己。2013年北大的對話會上，莫言曾送他一副對聯，老人當場笑著說 “你懂我”。

如今大師遠去，莫言在《大師歸去 高見永存》的悼文中寫道：“他不僅是科學的巨人，更是中國人的脊梁。” 這話戳中了在場許多人的心，一位頭發花白的中科院老學者抹著眼淚嘆息：“當年要是沒有楊先生搭橋，我們哪能早早就接觸到國際前沿啊。”

這話并非夸張。1971 年春，當美國剛放寬對華旅行限制，楊振寧就迫不及待地登上了回國的飛機。飛越云南上空時，聽到乘務員說 “進入中國領空”，這位已在美國功成名就的物理學家當場紅了眼眶。此后幾十年，他成了中美科技交流的 “擺渡人”：在康奈爾大學的講臺上講新中國的科研進展，在《今日物理》雜志上為中國科學界發聲，甚至直接向鄧小平提議派遣留學生赴美深造。經他親手推薦的學者超過 1200 人，如今很多都成了中國科研的頂梁柱。

2003 年，楊振寧把家安在了清華園，給自己的寓所起名為 “歸根居”。82 歲那年，他還堅持給大一新生上 “普通物理” 課，課堂上從不點名，卻總有擠得滿滿的學生。密碼學專家王小云至今記得，當年自己的團隊陷入困境時，是楊先生主動找上門，拿出自己的積蓄設立獎學金，還幫他們對接國際頂尖學者。“他總說，要讓中國人用自己的技術解決自己的問題。” 王小云的聲音在悼念現場微微顫抖。

人群里，抱著三歲女兒的清華博士生陳多雨引起了記者注意。小姑娘手里攥著一朵小白菊，好奇地問爸爸 “爺爺去哪里了”。陳多雨蹲下身，指著屏幕上老人的講學影像：“這位爺爺教會我們，中國人也能做世界最好的科學。” 他的話道出了在場許多人的心聲 —— 儀式開始前，清華園里就擺滿了學生們自發獻上的鮮花，留言本上寫滿 “楊先生，您的課我們記著”“會像您說的那樣選對方向”。

上午 10 點，哀樂聲漸息，覆蓋國旗的棺木緩緩合上。翁帆被親屬攙扶著起身，手里緊緊攥著一塊磨損的小白板，上面還留著最后一行字：“明天天氣好，帶你看銀杏。” 禮堂外，霧氣漸漸散去，陽光穿透云層灑在每個人身上。一位市民把生平冊頁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包里，感慨道：“他活了 103 歲，把一輩子都給了科學和祖國，值了。”

人群慢慢散去，清華園的銀杏葉正悄然泛黃。那位曾說 “我的一生是個圓” 的老人，終究完成了從出國求學到落葉歸根的旅程。

2015 年恢復中國國籍時，他曾說起父親臨終未原諒自己改籍的遺憾，如今這份赤誠早已被時光見證。

對于楊振寧的去世，無不讓人心痛，但楊老永遠都會活在大家的心中，正如清華博士生陳多雨帶女兒送別時說的那樣：“楊先生的精神需代代傳承，今天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愿楊老一路走好，也希望翁帆保重身體，人生在世，固有一死，能活103歲，已經是莫大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