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遇見老兵
佘忠蘭
1995年9月至1996年6月,我在新津鄧公場附近某部家屬區(qū)住了9個月,休產(chǎn)假。
1995年11月初,我的孩子出生后剛滿月,老人婆在四川某縣鄉(xiāng)下病危。家人李老兵緊急出門,趕長途汽車,回老家去看老人。留下我一個人在新津某部家屬區(qū)帶娃。
有一天,大清早,我背起孩子,去鄧公場,想買菜和鮮豆?jié){。我身體不好,孩子無奶吃,每天喝豆?jié){。那時,我住的屋子里,無豆?jié){機,不能自已泡黃豆打豆?jié){。每天早上,我走路去鄧公場一位老板大媽家里買,現(xiàn)榨鮮豆?jié){。得早點去,晚了就賣完了。
那天,我剛走過鄧公場小橋,在小河對面那個橋頭,突然,聽到一位“陌生”男人沖我“喂喂喂”地喊。我回頭一看,見他笑嘻嘻地向我招手,又沖我“喂喂喂”地喊。他身穿一件黑色皮夾克,黑褲子,他的臉也黑黑的,露出兩排顯眼的白牙齒。他站在橋路對面的橋頭,他身后是一棵竹子樹。我站在橋路這邊,橋下河流湍急。咦呀,我不認識這人,“他是社會上的混混二流子?”我心里一驚,腦子閃過一個念頭。見他正要過橋面路,向我靠近。我頓感害怕,撒腿就開跑。
突然,來了一輛汽車,駛過破爛的橋面,阻斷了他的腳步。他一著急,更加提高嗓門兒,又沖我“喂喂喂”地喊。我嚇慘了,加快跑速,背著孩子拼命跑遠,嚇得小心“怦怦怦”地直響,心跳加快,總算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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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年后,我重回新津某部家屬區(qū)看看)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出門,去鄧公場買豆?jié){買菜。返回時,在鄧公場小橋,又碰到他了,真是冤家路窄。我又以為他是二流子。那天,他突然來到我身后,終于叫出了我的姓名,我才沒有跑。回頭一看,他趕忙對我說:“我就是曾軍的朋友,秦學民。”我驚呆了,原來是他,山南武警乃東中隊的老兵,六年前,我見過他。
他笑盈盈的,親切熱情,湊近我,看看我背上的孩子,說長得像我。那時的我,性格超級內(nèi)向,沒敢回復(fù)他說幾句話,就連一句抱歉的話,也終究沒勇氣說出口。只是對他難為情地回以微笑,耳跟好熱,一臉通紅。想起之前自己的舉動,以為碰到二流子了,心里好尷尬,想想也很搞笑,原來是一場誤會。他告訴我,他從西藏回新津休假。他還告訴我,曾軍鄉(xiāng)友的哥哥和嫂子一家,就在我住的家屬區(qū)隔壁的干休所。后來,秦學民去鄧公場買菜,我提著菜和豆?jié){,背著孩子回家屬區(qū)了。秦學民是新津人,家就在新津,離我住處應(yīng)該很近。
記得,之前,1993年12月底,我和家人李軍醫(yī)第一次雙雙出藏休假。在貢嘎機場,安檢登機前,偶然遇見秦學民,他穿的武警干部軍裝,還披了一件長長的厚厚的軍大衣,肩上掛的干部軍銜。從他身上的軍裝和軍銜,我意識到,他考上武警警官學院,如今已是一位武警警官。想必他應(yīng)該是讀的成都華陽武警指揮學院。能考上武警院校,證明他的成績好,各方面優(yōu)秀。眾所周知,并非每一位戰(zhàn)士都能考入軍警院校。只有德才兼?zhèn)涞谋幕蛙娛逻^硬的兵,才有機會考進,才能考上,畢業(yè)出來是干部。因此,我打心底為他感到高興,默默為他點贊,祝福他。在貢嘎機場,從他對我熱情招呼,看我的熱忱眼神,對我露出的善意的笑容,我也感受到,他因我軍校畢業(yè)成為干部而感到高興。那天,他先認出了穿干部軍裝的我。機靈的他,在人群中,趕緊叫我姓名,向我打招呼。我也才認出了他,簡短回應(yīng)了他。爾后,我們被人流沖散,各自忙著去托運行李,辦凳機牌,安檢進站,候機等等。他和我們,應(yīng)該在同一架出藏飛成都雙流機場的飛機上。那時,我們沒手機,未能互留聯(lián)系方式。
記得我和秦學民第一次相識,是在1989年春節(jié)。我新兵入伍到山南41醫(yī)院,不到一年時間,院務(wù)處和放射科的二位大老鄉(xiāng),帶吳護士和我,幾位老鄉(xiāng)去山南武警部隊,過春節(jié),玩了3天。正月初一到山南武警支隊司令部,曾大老鄉(xiāng)家,團年聚午餐和晚餐,喝了小酒,紅酒。晚上,參加了支隊的舞會。第二天,正月初二,他們帶我們到乃東武警中隊,會老鄉(xiāng),聚午餐,玩。下午,兩個部隊的幾位武警和陸軍干部,在一間屋子里打純娛樂麻將。中隊曾軍鄉(xiāng)友,我的同年兵好友,他帶我去中隊長屋子里玩,看他寫鋼筆字,喝茶,聊天。進來一位老兵,曾軍向我介紹是秦學民,他的好朋友。我和秦學民,就這么偶然相識。秦學民四川新津人,1987年10月入伍,算1988年的兵,比我的兵齡老一年零5個月。秦學民和我的同年兵周成說,山南武警支隊領(lǐng)導(dǎo),就是初一請我們一群老鄉(xiāng)團年的那位曾大老鄉(xiāng),是曾軍的哥哥。曾大老鄉(xiāng)的夫人,曾軍的嫂子,也是新津人,加上別的緣份,新津籍秦學民和曾軍關(guān)系好,是好友。
自從1995年11月初,在新津鄧公場小橋頭,我偶然遇到兩次秦學民老兵,從此再沒碰見過,距今近30年。
歲月如梭,時光如流,一轉(zhuǎn)眼,又過去30年,不知秦學民老兵還在不在山南武警部隊,是否退休回到新津。我只記得他青年時期的模樣,中等個子,不胖不瘦,腦子機靈,人很實在,為人低調(diào),親切熱情,待人很好。
(注:本文插圖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簡介:
佘忠蘭:重慶萬州人,成都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溫江區(qū)作家協(xié)會會員、四川省散文學會會員、成都戎耀退役軍人合唱團團員。1989年3月入伍到西藏山南陸軍第41野戰(zhàn)醫(yī)院,就讀于成都軍區(qū)軍醫(yī)學校、第三軍醫(yī)大學,畢業(yè)分配在林芝解放軍115中心醫(yī)院,雪域軍旅15年,軍隊退休。在《高原醫(yī)學》雜志等發(fā)表多篇醫(yī)學論文,在《西藏日報》《魚鳧文藝》《作家新視野》《雪域邊關(guān),我敬你》《我的青春我的西藏》《中國交通在線》、成都市作家網(wǎng)等,發(fā)表多篇詩作、散文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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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佘忠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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