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正在削減軍費開支，其戰爭經濟正在發生變化

俄羅斯自戰爭爆發以來首次削減國防預算。但令人震驚的是，“國家安全”支出卻在同步增加。專家認為，削減國防預算反映了俄羅斯武器和人員需求的結構性變化。

俄羅斯侵犯波羅的海國家的領空，無人機在波蘭活動，甚至還出現在丹麥領空。人們通常不會認為俄羅斯會削減軍費開支。然而，從2026年新的預算草案中就可以看到，事實確實如此。

俄羅斯總預算支出從今年的41.47萬億盧布（4260億歐元）增至44.87萬億盧布，而國防開支將下降6.7%，從13.5萬億盧布降至12.6萬億盧布。這是自2022年初烏克蘭戰爭爆發以來，國防開支首次下降，此前幾年一直穩步增長。

其實俄羅斯去年給出的2026年預算草案就已預計削減至12.8萬億盧布。而且還遵守了計劃，現在甚至再次略微削減了預算。

維也納國際經濟研究所（WIIW）的俄羅斯問題專家Vasily Astrov表示，“這一舉措完全符合普京總統幾個月前做出的不再增加軍費和國防開支的承諾。”普京也利用這一點進行宣傳——歐洲人都在談論增加國防開支的必要性，而俄羅斯現在卻反其道而行之，也就是說他們在維護和平。

然而，俄羅斯的其他領域都無法看出和平時期預算的跡象。其軍費開支從2024年到2025年增長了近四分之一，目前占所有預算支出的近三分之一。如果加上“國家安全和行政活動”領域的支出約占預算支出的40%，或國內生產總值的8%左右。

俄羅斯國防開支細節

這一比例在2026年似乎不太可能發生變化。雖然國防開支正在下降，但用于“國家安全和行政活動”的支出卻從3.56萬億盧布上升到4.07萬億盧布。歐洲分析與戰略中心（CASE）聯合創始人Vladislav Inozemtsev（2009年至2011年擔任克里姆林宮經濟顧問）認為，“這是一項龐大的、統一的軍事、行政和情報部門預算項目”，歸根結底，支出保持不變。這明確表明，明年將與今年一樣，戰爭將繼續。”

然而，細節上正在發生變化。專家認為，實際國防預算的削減確實表明了新的現實。曾任俄羅斯央行雇員、現為柏林卡內基中心研究員的經濟學家Alexandra Prokopenko在一篇分析文章中寫道，“軍工綜合體在勞動力和生產能力方面已經達到極限。政府和軍方相關經濟部門正設法提高勞動生產率，或尋找工人來擴大生產。與此同時，稅收也會提高，從而為社會和經濟做好長期戰爭融資的準備。”

Prokopenko對軍費削減提出了另一種解釋。隨著2023年和2024年國防工業產能的大幅擴張，目前的趨勢是從高額資本投入轉向更低成本的批量生產和技術服務。他還提到了通過擴大產量實現規模經濟。

經濟學家Inozemtsev和Astrov也認可這一觀點。Astrov認為這與整體投資趨勢相符。他說，“在戰爭最初兩三年的投資熱潮之后，投資增長在2025年上半年放緩。“俄羅斯經濟發展部現在預計明年總投資實際上會下降。我認為這與軍事投資有很大關系。”

俄羅斯武器需求的變化

俄羅斯在國防領域削減支出最終也是由于武器需求的結構性變化，進而導致武器生產結構性變化。Inozemtsev表示，由于2024年和2025年的戰爭中沒有發生重大戰略軍事行動，因此對火炮和導彈的需求也相應減少。而無人機的需求卻在增加。“但無人機的生產成本更低，而且士兵的工資已經一年沒漲了。在這種情況下增加國防預算支出，才令人驚訝。”

奧地利武裝部隊國防學院準將Berthold Sandtner 也證實，俄羅斯的武器生產確實因戰爭而發生了變化。“雖然俄羅斯最初從伊朗采購‘沙赫德’無人機，但現在它已經學會了以不同的名稱自產數量龐大的無人機，作戰能力也得到了增強。”2023年，俄羅斯僅生產了14萬架無人機，但到2024年，這一數字已上升至150萬架。

彭博社援引牛津經濟研究院的Tatiana Orlova的話稱：“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的戰爭已成為新武器和新技術的大規模試驗場。”沖突結束或陷入僵局后，“兩國都可能出口那些已被證明最為成功的技術和裝備。”

彭博社報道稱，俄羅斯代表再次出現在南方國家的武器展覽會上。俄羅斯國有裝備出口公司包攬了85%的武器出口，報告的訂單額為600 億美元，這一創紀錄的數字確保工廠在未來幾年內能夠滿負荷運轉。

因此，即使戰爭結束，俄羅斯仍將繼續重整軍備。Sandtner準將表示：“我們同時認識到，蘇聯時代囤積大量火炮和坦克的做法正在改變。雖然還是會生產一些新裝備，但這種不注重作戰人員和裝備的作戰風格造成的高額損失越來越難以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