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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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禮記》里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吃飯和談情說愛,本是最樸素的人性需求。
可放到匈奴女人與中原男子之間,這需求卻像被澆了冷水的火苗一樣。哪怕匈奴姑娘生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哪怕她們能騎最快的馬、射最準的箭,中原漢子也大多退避三舍,這是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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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達子就來跟大家聊聊為啥中原漢子不敢娶匈奴女子呢?
匈奴的收繼婚制
《史記?匈奴列傳》里那句“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盡取其妻妻之”,是匈奴收繼婚制最直白的注腳。對草原上的匈奴人來說,這不是亂倫,是刻在骨血里的生存邏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財產是牛羊,人口是命脈。
父親去世后,兒子娶后媽,能把父親的女人、孩子和牲畜牢牢留在家族里,不被其他部落瓜分;哥哥戰死了,弟弟娶嫂子,也是為了保下哥哥的香火。畢竟草原上孤兒寡母活不下去,把嫂子娶過來,孩子才有媽,牛羊才有主人。
可這家族的火,到了中原男子眼里,就是燒紅的烙鐵。因為中原的倫理觀里,亂倫是比殺人放火更戳脊梁骨的罪。
中原人從小聽的是《禮記》里的“一與之齊,終身不改”,講的就是女人要從一而終,讀的是《左傳》里衛宣公烝夷姜的故事,衛宣公娶了自己的庶母夷姜,被罵了兩千年失德。
連皇帝都不敢碰這個紅線:漢惠帝娶了外甥女張嫣,都被大臣噴悖禮,更別說娶后媽娶嫂子了。到了漢代,就算是普通百姓,要是敢搞收繼,輕則被族長趕出村,重則被官府抓去棄市(在鬧市斬首)。
最能體現這種沖突的,是蘇武的例子。《漢書?蘇武傳》里說,蘇武在匈奴牧羊十九年,娶了個匈奴妻子,生了個兒子叫蘇通國。后來蘇武回中原,漢宣帝特意讓他把蘇通國接回來,可壓根沒提他的匈奴妻子。
我猜測肯定不是蘇武不愛她,而是中原社會容不下一個自帶收繼基因的女人。要是把妻子帶回來,哪天蘇武死了,按匈奴規矩,妻子得嫁給蘇通國,這在中原人眼里,那是禽獸行為,蘇武敢帶嗎?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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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啊,要是個中原小伙子,看上了匈奴姑娘的漂亮眼睛、颯爽騎術,剛想提親,突然想起父死妻母、兄死娶嫂的規矩,不得瞬間涼了半截?萬一我哪天走在她前頭,她得嫁給我弟?那我弟以后怎么見人?我爸媽怎么抬得起頭?這種念頭一冒出來,再漂亮的姑娘,也得敬而遠之了。
中原男子大概率hold不住匈奴女人
要是說收繼婚制戳中了中原男子的倫理逆鱗,那匈奴女人刻在骨血里的能戰能牧,就是撞碎他們妻子想象的重錘。
中原男子從小背的《詩經》里,妻子是采葛的溫柔,是縫裳的細膩。讀的《禮記》里,妻子是相夫教子的賢良,是主中饋的本分。
可匈奴女人的人生劇本里,從來沒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選項:她們的手要握韁繩,要拉弓弦,要擠羊奶;她們的腳要踩馬鐙,要翻山崗,要追逃羊。
這種活著的方式,對中原男子來說,不是獨立,而是一種顛覆。顛覆他們對男尊女卑的認知,顛覆他們對夫權的期待,顛覆他們對家庭分工的所有預設。
《史記?匈奴列傳》里寫得直白:“匈奴之俗,士力能彎弓,盡為甲騎”。這里的士,不是只有男人,草原的風里沒有男女有別的溫柔,只有適者生存的殘酷。匈奴孩子從會走路開始,就跟著大人學騎馬。
《鹽鐵論?備胡》里,中原的賢良文學(漢代討論鹽鐵政策的知識分子)提到匈奴時,特意點出:“匈奴婦女能貫弓騎馬,飲食長技與男同”。意思是,匈奴女人的本事和男人沒區別,她們能拉得開弓,能騎得了馬,能吃得了牧民的苦,甚至能上得了戰場。
為什么?因為草原的生存壓力容不下嬌弱:冬天的暴風雪會埋了帳篷,夏天的狼群會叼走羊群,相鄰部落的掠奪會要了命。就像草原老人們常說的:草原的女人,要是連馬都騎不穩,連弓都拉不開,那不是女人,是待宰的羔羊。
史書中真有匈奴女人參戰的記錄嗎?有。《漢書?李廣蘇建傳》里提到,單于的閼氏(妻子)會參與軍事決策,冒頓單于當年圍漢高祖于白登,就是閼氏勸他撤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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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后漢書?南匈奴傳》里,南匈奴的居次(公主)會跟著部落出征,負責管理后勤、安撫牧民。
可中原男子對妻子的想象,大多都是主內的。《周禮》里說“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婦功是織布、做飯、縫衣服。《列女傳》里的賢妻,是孟母三遷的教子,是樂羊子妻的勸夫。連民間的話本里,好妻子都是早上熬粥晚上織布,把公婆伺候得舒舒服服,把孩子教得規規矩矩。
中原男子的家庭分工里,男主外是天經地義的,我耕地、讀書、做官,你做飯、織布、帶孩子,男尊女卑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在當時,匈奴女人的能戰能牧,剛好就把這一套分工踩得稀碎。
當然,如今社會里已經不在說誰主內誰主外了,男女平等,只要夫妻2個人商量好就行了。
中原男子的不敢娶,本質是兩種文明的碰撞
如果說收繼婚制是中原倫理的逆鱗,能戰能牧是中原家庭分工的顛覆,那這兩個不敢娶的直接理由背后,其實藏著兩道更深的文明裂痕。
1、文化認同的壁壘
中原人嘴里的華夷之辨,從來不是看臉的種族歧視,是看文化的身份篩選。就像《春秋公羊傳》里說的“內諸夏而外夷狄”,諸夏是自己人,因為他們守著禮義廉恥的規矩;夷狄是外人,因為他們講弱肉強食的生存邏輯。
這種內外有別,不是中原人的傲慢,是華夏文明在幾千年戰亂里養出的自我保護本能:要是連禮義都丟了,華夏就不是華夏了,和夷狄還有什么區別?
孔子當年評價管仲,說了句特別戳人的話:“微管仲,吾其被發左衽矣!”(要是沒有管仲,我們早被夷狄同化,變成披頭散發、衣襟左扣的野蠻人了)。
在中原人眼里,右衽(衣襟向右扣)、束發(把頭發扎成髻)不是穿搭習慣,是華夏身份的印章;三綱五常不是封建禮教,是做人的底線。而匈奴女人,從生下來就帶著夷狄的文化標簽。她們穿左衽的短衣,梳編發的辮子,信父死妻母的規矩,會彎弓射雕的本事,這些在草原是生存技能,在中原就是夷狄的符號。
要是中原男子娶了匈奴女人,等于把這些符號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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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漢匈敵對下的生存恐懼
比身份認同更現實的,是能不能活的問題。從漢高祖被圍白登,到漢武帝派衛青、霍去病遠征漠北,再到漢宣帝時短暫的五單于并立,漢匈之間打了上百年。
中原人提起匈奴,第一反應是燒殺搶掠的敵人;而匈奴人提起中原,第一反應是能搶糧食的肥羊。這種敵對關系,讓娶匈奴女人變成了一件風險極高的事:你永遠不知道,哪天匈奴的騎兵會踏破邊境,而你家的胡人媳婦會不會被官府當成間諜。
《鹽鐵論?和親》里,漢代知識分子討論和親時說了句實在話:“匈奴貪而無信,多變詐,反復之國也”。連皇帝嫁公主都得簽和約,普通百姓娶匈奴女人,能保證她不會通敵嗎?能保證她的部落不會借著她的名義搶東西嗎?肯定不能——漢匈敵對是大環境,個人的愛情在大環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還有經濟上的沖突:中原是農耕文明,一輩子守著幾畝田,春種秋收;匈奴是游牧文明,一輩子跟著水草走,逐羊而居。要是中原男子娶了匈奴女人,她能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生活嗎?能蹲在紡車前織一天布嗎?能對著公婆行晨昏定省的禮嗎?肯定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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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中原男子能跟著她去草原游牧嗎?更不可能,他的根在土地里,離開土地,他什么都不是,連養活自己都做不到。就像《史記?匈奴列傳》里寫的,“匈奴人逐水草遷徙,毋城郭常處耕田之業”,這種流動的生活,對中原人來說不是自由,是流浪,是沒根。
老達子說
所以說,匈奴女人與中原男子的不敢娶,從來不是顏值不夠的問題,不是性格不合的問題,甚至不是愛得不夠的問題,它藏著兩個文明最底層的生存邏輯,藏著兩種活法最本質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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