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5月27日的上海街頭,幾十萬市民推開家門,看見渾身帶著硝煙味的解放軍戰士抱著鋼槍,整整齊齊睡在潮濕的馬路上。這支打了勝仗的隊伍,憑著“不進老百姓家”的鐵規矩,給剛經過戰火的城市,送上了一份讓全世界都吃驚的“見面禮”。可就在兩天前,蘇州河北岸的槍聲還沒停,一位國民黨中將的選擇,讓這座遠東第一大都市更快迎來了新生。
湯恩伯這些將領坐船逃跑的時候,淞滬警備副司令劉昌義帶著一萬多官兵在陣前起義,解放軍沒費一槍一彈就跨過了蘇州河這道最后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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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就不是嫡系
要是回頭看看劉昌義的抗戰經歷,他可不止“起義將領”這一個身份。這位從西北軍出來的將領,1933年就當上了察哈爾抗日同盟軍第三師師長,拉起隊伍抗日。
1940年在豫北陷入絕境,他故意向汪偽政權詐降,算是緩兵之計;等日偽來清點部隊的時候,突然反過來打,把六百多敵軍全消滅了,還抓了好幾個頭目。
這份血性雖然讓重慶政府給了他“暫編第十五軍軍長”的任命,還發了三級云麾勛章,但他始終融不進蔣介石的嫡系圈子。
就算1944年豫中會戰里,他帶著部隊跟日軍死拼,還是被當成“雜牌軍”;后來升了集團軍副司令,其實是明著升職,暗地里削了他的權。
可湯恩伯那些中央系的將領,就算打仗不行也照樣受重用,這種派系里的互相排擠,早就為他后來的倒戈埋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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籌謀淞滬
上海決戰前,劉昌義的“閑職”反倒成了起義的掩護。
1946年劉昌義被調到第一綏靖區當副司令,其實這就就是個沒有實權的空職。
他這時候偷偷見了李濟深,開始參與反蔣的活動;1948年民革成立,在王葆真的見證下,他宣誓入了黨,答應“等著機會起義”。
1949年5月,湯恩伯想找個“替死鬼”來接管潰散的51軍,劉昌義主動站出來說:“部隊亂成這樣,得有人管啊!”
湯恩伯一看有人愿意接盤,于是大手一揮就讓劉昌義去了51軍。那時候51軍就剩幾千殘兵了,可對蟄伏了三年的他來說,這支殘軍正好是投向新陣營的見面禮。
更有意思的是,劉昌義以前被蔣介石提防的“通共嫌疑”,這時候倒成了他聯系地下黨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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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日下午,劉昌義走進勞工醫院的解放軍師部時,蘇州河南北兩岸,一邊打仗一邊和平,對比得讓人心里發緊。
南岸市區里,27軍的戰士為了保護郵局大樓,不用重武器,在敵軍機槍掃射下一片片倒下,鮮血把蘇州河的水都染紅了;北岸造幣廠橋西邊,51軍的陣地因為他一個電話就停火了:“馬上接受改編!”談判的時候,他跟解放軍代表羅維道直說:“我早就跟民革約好了,起義不是臨時決定的。”
協議上的墨跡還沒干,他又親手寫了十幾封勸降信,送到青年軍、交警總隊,以警備副司令的名義,催著各部放下武器。這時候湯恩伯正在吳淞口的軍艦上,慶幸自己能全身而退,可劉昌義這個“被拋棄的將領”,卻為上海保住了最后一點完整。
可這用犧牲換來的和平,卻讓劉昌義背了三十多年的身份爭議。因為當年單線聯系的王葆真被捕了,能證明他是民革黨員、是早就計劃起義的證據斷了線,后來的檔案里,長期把他算成“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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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參加上海起義的憲兵九團、工兵十七團的官兵都得到了明確表彰,可策劃起義的劉昌義,直到1982年,民革中央和黨史部門一起核查,才洗清了“被迫投降”的誤會。1985年,起義證書終于送到他手上,老人只平靜地說:“個人名聲是小事,上海能躲開戰火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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