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期，神秘大盜頻繁出現津門，而被捕后讓人吃驚（六）

大結局。

　正是由于他和日本人打的火熱，抗戰勝利后，柏森烈因漢奸罪名被關押了一年多放了出來。“勝翻天”因為跟柏森烈是同鄉，在此期間經常去探望柏森烈，被釋放之后，就把他介紹到一個戲班子去做化妝兼丑角。去年初，柏森烈來向“勝翻天”告辭，說他去北平與人合伙經商。這一去，二人就沒有任何往來。

　　當晚，專案組舉行新的案情分析會，對柏森烈的情況進行了分析，大家一致認為此人符合案犯的全部特征條件：擅長使用飛刀、手槍，會武術，善喬裝，熟悉戲臺念白等等。因此，這個柏森烈應該是重大嫌疑人。

　　可“勝翻天”說柏森烈自1948年初去北平與人合伙經商后，再也沒有在他跟前露過面，也沒有什么消息。那應該上哪里去尋找此人呢，警察經復盤之后，決定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柏森烈對原國民黨警察局看守所情況的熟悉上這件事情上，他在牛棟才家對女傭劉媽關于看守所的那番敘述，這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無法說得那樣細致的。如此說來，此人應該在天津解放前折進過國民黨警察局，還在看守所內部受到某個受到看守員優待的。

在這種情況下，專案組就去查閱原國民黨警察局的刑事檔案，看是否曾經拘捕過一個名叫柏森烈或邢君笑的案犯。但眾人折騰了一天，沒有查到相關線索。然后眾人又去看守所調查。因為在當時，每一個進出看守所的人都必須有登記，否則人數就對不上。

　萬幸的是，專案組在市局看守所看到了保存完整的45年到49年所有進出該所案犯的登記材料，一查，上面有“邢君笑”這個名字。看守所的登記材料顯示：邢君笑因涉嫌倒賣黃金于1948年8月25日被捕，關押了兩個月零三天后越獄脫逃了。但由于國民黨警察局此時大勢已去，所以就沒有對邢君笑進行通緝，登記材料上甚至沒有案件承辦人的記載。

　　秦瑞器于是又找來找幾個留用的看守員來問詢一下情況，其中一個被留用警察表示，他知道當時有個犯人越獄脫逃一事，但僅此而已，至于這個個逃犯多大年紀、個高個矮、怎生模樣都說不上來。那么越獄以后呢？追捕了沒有？怎樣追捕的？結果如何？這個留用警察也不知道。

　　在次日下午1點，秦瑞器帶著幾名警察將十六名留用看守員集中起來進行談話，向他們了解關于邢君笑幾個月前被關押時的情況。從這些留用看守員中，還真有人記得幾個月前看守所關押過的那個丑角邢君笑，經過問詢后，警方獲得了以下情況：

　　那個負責審理邢君笑倒賣黃金一案的承辦刑警名叫屠升重，據他回憶，屠升重對于邢君笑，把人逮進來后就不管了，因為他馬上就要辭職了，后來邢君笑越獄脫逃，看守所這邊曾去找他，想請他提供一些線索便于追捕，這位仁兄卻是一問三不知。

　　對于邢君笑在關押期間的情況，據留用看守員回憶，說當時邢君笑在看守所里受到了優待，這得益于一個名叫龐秋禾的看守組長。龐秋禾手下管著七八個看守員，這些看守員組成的一個看守組負責管理關押犯輕微罪行的“土”字號監區。龐秋禾是一個戲迷，酷愛京戲，是邢君笑的粉絲，見邢君笑被捕關到了他所負責的監區里，真是喜出望外，當天就跟邢君笑交上了朋友。

　　邢君笑在看守所有這樣一個粉絲，日子自然就好過了。因此所享受的待遇可想而知。邢君笑越獄后，一些看守員私下猜測可能是龐秋禾的買放行為。后來得知，邢君笑為了感謝龐秋禾對他的照顧給了他兩枚金戒指，現在對于警方來說，現在必須拘捕邢君笑，可問題現在邢君笑誰也不知道他在哪。

在案情分析會上，秦瑞器提出：案犯首次作案從牛棟才那里搶劫了兩幅字畫，在第二次登門時曾經說他在出手銷贓時被認為是贗品。這個情節很有價值。案犯說的究竟是假是真？如果是假，那就不能成為線索。可是，如果案犯說的是真話，他確實是去銷過贓呢？那豈不是一條線索嗎？

在這種情況下，專案組全體警察一律便衣，分頭拜訪天津全城大大小小的古玩、字畫店鋪，甚至連出售文房四寶的什么什么齋也沒有放過。秦瑞器還為此放出重賞：哪位獲得線索，我拿兩塊袁大頭請他吃飯，酒菜由他點。

　　這個運氣，讓華北軍區保衛部干事李勝鳴碰上了。他分配在四區，踩著一輛自行車跑遍了管轄區域的十幾家古玩、字畫店鋪都沒有收獲，晚上在回家的路上，他在關帝廟門口發現蹲著一個擺地攤的老者，面前放著一塊尺余見方的木牌牌，上書“專識字畫”四個字，本著試試看的想法就想去打聽打聽。

　　因為不知對方是何許人物，是否可靠，所以李勝鳴假裝踩車累了歇歇腳的樣子，順便跟人家聊上幾句字畫的問題，這位老者可能誤以為李勝鳴是一個想把其來歷不明的字畫銷贓出讓給他的角色，于是就先作了一番自我介紹。老者就說自己跟北平、天津各古玩鋪子、字畫店家的交情，這叫“暗示”，使別人由此產生聯想：我的字畫如若經這老前輩介紹去賣給店鋪，人家肯定賣面子肯多付若干錢鈔。須知有些古字畫的價值驚人，不敢稱“連城”，也足夠一個天文數字，多出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就不得了!

　　李勝鳴反正是當休息，就聽對方吹吧，沒想到，接下來老者自己就說到了關于牛棟才那兩幅字畫的話頭。他對于李勝鳴的態度表示滿意，說李勝鳴懂禮節，說話謙恭和氣，因此李勝鳴如果有什么字畫需要他作鑒定，他不收分文，還可免費介紹下家，總之是服務絕對到位。比如前幾天，有人拿來兩幅字畫，是北宋蘇軾和明代唐寅的作品，他只看了一眼就斷定是真跡。但那人態度極其傲慢，開口閉口“老頭兒”，自己掏煙抽也不曉得敬奉一支，所以就告訴對方說那是贗品，不值分文。氣得那人大惱，當場大罵了幾句，拔腿就走。

　　李勝鳴一聽蘇軾、唐寅的名字，馬上想到了牛棟才被劫的字畫，連忙又奉上香煙，口氣愈加恭敬，一番套問后，意外地得知那人竟然就住在對面的胡同里!一小時后，關帝廟對面那條胡同的前后通道就被專案組神不知鬼不覺地悄然控制住了。四區公安分局協助行動，先通過派出所和居民了解，確認64號一戶劉姓居民家里借住著一個貌似柏森烈的男子。

　　秦瑞器說那就行動吧，先扣住他再說。不過這人有武器，會飛刀、拳術，同志們都小心點，　一行人撲進門去，柏森烈正在屋里坐著看報紙，沒有一點思想準備，現在突然被數支手槍逼住了，只有乖乖舉手的份兒，結果當場就擒，身上果然揣著一支勃朗寧手槍和七把飛刀。隨即搜查，從其借住的那個屋子里搜得了牛棟才、蘇某、周某和三個外國人的大部分贓物、贓款。

　　將柏森烈押回市局一訊問，他對于自己所犯罪行供認不諱。至于被選為作案對象的牛、蘇、周、郝等人，有的是他以前唱堂會時知道的，有的是通過別人聊天得知的；那三個外國人則是“隨機選擇”的了，至于他執意要黃金。柏森烈表示：他想籌集大約五百兩黃金，去南京、上海盤下一家商號，自己當老板，愜意地度過下半生，只能說柏森烈想的真不錯。

1949年4月24日，搶劫犯柏森烈被判處死刑，執行槍決，所獲贓物一律退還失主，從案發到破案，警方不過用了51天。

從明天開始推出《解放初期青島 “鬼樓” 疑云：解放軍軍官猝亡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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