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期，神秘大盜頻繁出現(xiàn)津門，而被捕后讓人吃驚（三）

書接上回。

　　老藝人又繼續(xù)表示，甘寶霖回到霸縣老家后待了幾年后混不下去了，就去了天津衛(wèi)，和當年一起唱戲的一位朋友拉起了一個草臺班子，他也算是又做起了老本行。不想幾個月后那個朋友暴病而亡，甘寶霖就當了班主。這個草臺班子藝人寥寥無幾，竟然也支撐了數(shù)年，一直到1948年年底方才因戰(zhàn)爭的原因而倒閉。

戲班子倒閉后，有三四個男女藝人還是跟著甘寶霖混日子。此時他們的光景混得很差，靠借債生活。提供這條線索的那個打鼓老藝人因跟甘寶霖比較熟悉，看著覺得很不忍心，于是就對甘寶霖說，如今天津、北平都已經(jīng)解放了，唱戲的也翻了身，今后看來這一行還是大有奔頭的，我替你介紹個班子如何？甘寶霖卻謝絕了老藝人的好意，甘寶霖卻謝絕了，他說，他現(xiàn)在正和那幾位同行商量著去外地做生意呢，如此，老藝人就覺得這甘寶霖似乎不是在走正道了，做生意得有本錢，你們這幾位如今吃飯都是靠借貸的，哪有閑錢去投資生意？

　　秦瑞器聽著匯報之后，也覺得這個甘寶霖頗有些可疑，于是就指令警察對甘寶霖的情況迅速進行外圍調(diào)查，于是警方分別跟“亨記飯莊”的老板伙計以及甘寶霖的幾個鄰居進行了談話，詢問正月十九即前天晚上甘寶霖那幾位男女藝人是否出去過。鄰居們的說法有所不同，“亨記飯莊”的那三個學徒應該對此最為清楚，因為他們睡覺的位置正好是甘寶霖下樓必須經(jīng)過的樓梯過道，甘寶霖幾位若是要下樓，就得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樓梯過道的地板年久失修，踩上去會發(fā)出異響，因此必定會驚動睡在上面的學徒。

　而學徒一致說甘寶霖等人晚上是出去過的，其中一位還說得出出去的時間，是11點多。那個學徒表示，飯莊關門是9點40分左右，他們收拾好后上樓躺下時，正好聽見樓下飯莊店堂里的掛鐘敲響了11下。又過了一會兒，當他剛要入睡的時候，甘寶霖等人下樓去了，而且還沒有回來。當然，沒有聽見并不等于沒有回來，或許幾人沒有聽見。緊接著，警方趕到飯莊對甘寶霖和他手下三個男女藝人進行分別詢問。

　　甘寶霖面對警察的詢問顯得鎮(zhèn)定自若，他表示：那天他的一位女藝人前晚突然急性腹痛，幾個人他們就將其送往“民生路上順德橋畔的濟世醫(yī)院，請了一個韓大夫進行診治，花費三塊大洋，一直折騰到天明后方才回來。

警方問道：　“聽說你們這幾位自戲班子歇業(yè)后，手頭一直很是拮據(jù)，都借債度日，不知這筆賬是支付的現(xiàn)鈔呢，還是賒賬？”

　甘寶霖回復表示：“不瞞警察同志說，我們是很貧困，但近日兄弟運氣似有好轉(zhuǎn)，前幾天賭錢手氣好，贏了一些錢。”

詢問結(jié)束后，樓下樓上的偵查員一碰頭，另外那三位藝人的說法跟甘寶霖一致。既然甘寶霖說得真又這么一回事似的，警察又去醫(yī)院調(diào)查，調(diào)查結(jié)果證明甘寶霖說的是事實，甘寶霖賭博贏錢也是確實的，好幾個一起賭博的都作證了，而那當兒政府還沒有出臺禁止賭博的法令，所以也算不上違法。于是甘寶霖等人釋放。

當天晚上，秦瑞器再次召集全體偵查員進行案情分析。案情分析會還沒結(jié)束，傳來消息：搶劫案又發(fā)生了!　新的搶劫案還是發(fā)生在第十區(qū)。是連環(huán)作案，一作又是三起。

　　天津市的十區(qū)原是英租界，是位于天津市中心的一個小區(qū)，全區(qū)大大小小大約共有30來條馬路。因當初地處英租界，所以市政設施比較好，因此這里是當時天津市的金融區(qū)、高級碼頭區(qū)、高級住宅區(qū)和一般中層以上人士的居住區(qū)。

　　這天晚上的三起搶劫案件，第一起發(fā)生于該區(qū)東側(cè)海河畔英商洋行的外國職員住宅樓。這要供英商太古、怡和商行以及其他一些外商在天津的公司、工廠的職員居住。

　　當晚9點多鐘，太古商行高級職員愛爾遜正在家里休息，忽然有人輕輕叩門，他以為是鄰居艾約克先生有事相訪，問也沒問就起身去開門。門一打開不禁一個激靈，出現(xiàn)在愛爾遜面前的是一個中國戲劇舞臺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武生打扮的男子，臉上抹著油彩，一雙眼睛顯得特別有神，炯炯地瞪著他。愛爾遜還沒有回過神來，對方已經(jīng)不客氣地往里邁步。愛爾遜盡管要比那人高出一個頭，但知道此人不好惹，也敢造次，就把對方迎了進來。

　愛爾遜還看到對方身后的腰帶上插著一排尖刀，頓時認為此人是會中國功夫，而且還是高手，只是不知他來干什么？對方似是猜到了愛爾遜的想法，右手一動，已經(jīng)亮出一把飛刀。左手一晃，刀尖上不知怎么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張美元，隨后張口索要黃金和美元。

愛爾遜明白了，這個“武林高手”是一個強盜，看來還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主兒，只要黃金首飾、金表和美金，于是，愛爾遜把自己的項鏈、戒指脫了下來，放在桌上，又拿出錢包，里面有幾張美元，也拿了出來。他擔心已經(jīng)在臥室里熟睡的妻兒，指望對方見好就收，拿了東西就走，想了想，盡管腕上的手表不是黃金外殼的，但還是摘了下來。

　　“武生”滿意地點點頭，刀子一晃，左手做了個轉(zhuǎn)身的手勢。愛爾遜領悟了，于是就轉(zhuǎn)身面壁。可“武生”在沖他打“趴下”的手勢，于是他只好趴在地板上，雙手抱住腦袋?！拔渖北闶掌鹆俗郎系氖罪棥⒚澜?，可金表沒有拿。然后，他扯斷了電話線，熄了燈。愛爾遜感覺到一陣冷風掠進屋來，便知道強盜已經(jīng)離開了。但他生性膽小，不敢造次，就繼續(xù)趴在地板上不敢動彈。

　　接下來，就輪到愛爾遜的鄰居、同為太古商行高級職員的艾約克先生遭殃了，當時“武生”見艾約克家里已經(jīng)熄燈，料想他的目標已經(jīng)上床了，也不好意思把人家老外從床上折騰起來為他這個不速之客開門，他就從廚房尋找了一條簡易通道——弄碎了窗戶玻璃后打開窗子溜了進來， 進來后從廚房到客廳再上樓進主臥室，一路走一路開電燈，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艾約克躺在床上還沒有入睡，忽見外面的電燈自動亮了，不禁愕然。他在天津已經(jīng)工作了十年，即使在日本占領天津治安特別混亂的年頭，也沒有人動過外商住宅區(qū)，今晚是怎么回事？

　　“武生”進入艾約克先生寢室，而艾約克自然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他除了損失了項鏈、戒指，金表，還有800英鎊鈔票也被對方掠走了。艾約克在此期間沒有有任何反抗，強盜臨走前也扯斷了電話線，所以艾約克也沒有及時報警。

　　“武生”拜訪了第三個目標——戴維斯。戴維斯學生時代就練過拳擊，“二戰(zhàn)”時參軍當過下級軍官，膽子也大，當時他和媳婦正在客廳里喝著酒吃夜宵。因此，當戴維斯看見弄碎了廚房窗進入客廳的“武生”后，馬上撲向墻壁去抽那把日本士兵的戰(zhàn)刀。但“武生”反應比他快得多，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刀柄，寒光一閃，一柄飛刀已經(jīng)襲來，戴維斯躲閃得快，但飛刀還是跟他的左側(cè)臉頰不很親密地接觸了一下，頓時鮮血直流。

　　“武生”隨后掏出手槍制止了戴維斯妻子意欲尖聲叫嚷的企圖，同時也使戴維斯明白反抗是徒勞的，這樣，就只好就范了。戴維斯的損失比他的兩位同事要大，因為還搭上了他妻子的首飾。由于戴維斯的反抗，“武生”將二人捆了起來，扯斷的電話線。

但最讓戴維斯先生感到慶幸的是，強盜還有一份中國江湖人物的道德標準，沒有對他的妻子有任何其他方面的冒犯。但即使是這樣，戴維斯也沒有理由不迅速對此事作出反應，“武生”一走，他馬上和妻子互相用牙齒咬開了綁繩，動手接上被扯斷的電話線，向十區(qū)公安分局報了案。

　　十區(qū)公安分局接到報案后，立即上報市局處置，這邊專案組在開案情分析會，那邊罪犯又開始作案，秦瑞器得知發(fā)案消息后，立即結(jié)束會議，帶領全體人員趕赴現(xiàn)場。

　　當時案發(fā)現(xiàn)場倒是都保護得完好無損，但那時的刑事勘查條件和技術又都落后，連腳印也無法提取到一個完整的，這是因為案犯具有反偵查意識的，他在凡是可能會留下腳印的地方，都特意把鞋幫側(cè)轉(zhuǎn)過來在地上蹭一下，把足跡破壞掉。而案犯弄碎窗子玻璃時也很注意，他是戴著手套干這活兒的。

在問詢時，幾個老外對于案子發(fā)生過程的敘述很清晰，情況也基本上一樣，可以斷定案犯是同一個人，一個戲臺上武生打扮的個頭大約在一米六七左右的男子，作案手法也一致，不同的是前者的兇器是手槍，搶老外的時候，案犯手里除了手槍還有飛刀，至于飛刀技藝，又與搶劫周某的那個老婦相同了，專案組在勘查現(xiàn)場完畢之后，秦瑞器要求大家回局里繼續(xù)開案情分析會。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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