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偷偷在宰相衣服燒了個洞，一年后發現洞還在，下令：打開國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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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遼興宗耶律宗真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宰相張儉的右袖，一年前，他趁張儉奏事躬身時暗令內侍用燒紅的炭鉗燙了個指肚大的洞。

而此刻，張儉粗布袍上一塊灰布補丁正嚴嚴實實蓋著那處痕跡，帝王心中大悅，散朝后立刻沉聲道：

傳朕旨意，開國庫，任張相自取！

遼興宗會做此試探，并非無端猜忌，遼朝自建立起契丹貴族多崇尚奢華，官員服飾講究用金線刺繡、貂皮鑲邊。

連地方節度使的日常衣物都要備十幾套，而張儉自遼圣宗時期入仕，數十年如一日穿著粗布袍。

上朝用的笏板是槐木所制，連腰帶都是銅扣而非玉飾，朝野間雖稱他清儉，卻也有私下議論：

張相如此，莫不是故作姿態，博帝王歡心？

這些議論，遼興宗看在眼里，也記在心里，他自幼由張儉教導，深知其嚴苛——

幼時因新衣穿超三日，被張儉罰跪誦讀《節用篇》，成年后想增設東宮儀仗，又被張儉以民力有限駁回。

可登基后面對滿朝錦衣玉食的權貴，他偶爾也會疑惑：張儉的清廉，真能抵得住權力的誘惑？

重熙六年正月，機會來了，張儉因西北旱災奏請開倉放糧，遼興宗在思政殿召見他。

議事畢，張儉起身行禮，遼興宗示意內侍李德全賜茶，暗中遞了個眼色。

李德全會意，趁張儉轉身接茶的間隙，用燒紅的炭鉗在其袍袖內側輕輕一燙——

動作極快，炭鉗只碰了一瞬，留下個淺焦痕，連張儉自己都沒察覺。

這個洞，就當是道題，遼興宗事后對李德全說，若他半年內換了衣袍，便是言行不一，若還穿著，朕便信他是真清廉。

可他沒料到，這道題因邊境戰事竟拖了一年才見分曉。

張儉能在遼朝官場站穩腳跟本身就是個奇跡。

34歲的他考中進士第一時遼朝的科舉還帶有濃厚的契丹優先色彩，漢人考生不僅錄取名額少，即便中了狀元也多被派往邊地任職，難以進入中樞。

云州當時是遼宋邊境的軍事重鎮，節度使府的官員多是契丹貴族，對漢人幕僚本就輕視。

張儉剛到任時，有人見他總穿一件洗得發白的麻布袍故意調侃：張狀元，你這袍子怕是比你家祖上的典籍還舊吧？

張儉不惱，只回道：衣能蔽體即可，他的認真慢慢改變了別人的看法。

統和二十三年云州遭遇蝗災，農田顆粒無收，節度使急得團團轉。

張儉卻提出以工代賑——組織災民修繕城墻、疏通河道，每日發糧兩升。

他還親自去糧庫核查賬目，發現有官員虛報損耗，當即奏請罷免，災后統計云州因災餓死的百姓不足百人，遠少于周邊州縣。

節度使在給遼圣宗的奏折中寫道：張儉雖為漢人，卻有濟世之才，且清廉自守，可為大用。

真正讓張儉脫穎而出的是遼圣宗的一場夢。

遼圣宗巡幸云州，夜里夢到四位書生持燈朝拜，他將食盒分四份，每人兩口，占夢官解道：

四人兩口為儉’字，此乃得賢人之兆。

次日，節度使舉薦張儉，遼圣宗一見其樸素儀態，又聽他談論政務條理清晰，當即任命他為監察御史，調入上京。

這才有了后來張儉教導太子、輔佐兩朝的故事。

遼興宗的考題遞出后不久，西夏李元昊稱帝，與宋朝爆發戰爭，遼朝邊境也受到波及.

遼興宗忙于調兵遣將、應對宋夏局勢，竟忘了袍袖上的小洞.

直到重熙七年春，戰事暫歇，他才在朝會上重新注意到張儉的衣服。

那一年里，張儉并非沒機會換袍，遼興宗曾賜他兩匹紫綾讓他做新衣服，張儉卻把紫綾分給了府中仆人。

太子耶律洪基送他一件狐裘，他也轉贈給了邊關凍得發抖的老兵。

府里的管家勸他這袍子都補了三次了，不如做件新的，張儉指著窗外說：

你看街上的百姓，還有人穿著單衣過冬，我這有補丁的袍子，已經比他們暖和多了。

他甚至親自縫補那件帶洞的袍，粗布質地硬，他的手指被針扎破好幾次，管家想替他縫，他卻搖頭：

自己的衣服自己縫，才知道一針一線的不易，若為官者連這點苦都吃不了，怎會體諒百姓紡線織布的辛勞？

朝會后，遼興宗讓人把張儉的袍子取來親自翻看，補丁用的是更粗的灰布，針腳密密麻麻，邊緣還能看到焦痕的痕跡。

他忽然想起張儉去年奏報的糧價——當時上京米價暴漲，張儉不僅自己減了俸祿，還奏請官員們捐出三分之一的俸祿賑濟災民.

對比滿朝官員中飽私囊的行為，他心中的羞愧與敬佩交織在一起。

打開國庫的命令下達后，內侍們都以為張儉會挑選金銀珠寶或珍稀綢緞，張儉卻徑直走到角落取出三匹灰布。

遼興宗見他只拿了灰布驚訝地問：太師為何只取這個？

張儉躬身回道：臣的袍子還能補，府中也不缺用度，這三匹灰布，臣想送給云州的織戶——

去年蝗災他們的織布機多有損壞，用這布做些工具袋，也能幫他們早日恢復生產。

遼興宗聽完沉默良久，隨后對左右說：朕原以為清廉是個人品行，今日才知張相的清廉，是為百姓留余地。

他不僅沒收回命令，還額外賜給張儉五千貫錢讓他用于云州織戶的救濟。

此事傳開后滿朝官員深受震動，不少人開始減少奢華開支，遼朝官場的風氣也為之一變。

張儉后來用那三匹灰布和五千貫錢在云州建了一座織坊，幫助災民就業。

織戶們為了感謝他，特意織了一匹帶有儉字紋樣的布送到他府中，張儉把布掛在書房，直到去世都沒取下。

張儉的清廉，不僅贏得了遼興宗的信任，更影響了遼朝后期的政治。

他始終堅持輕徭薄賦，反對大規模用兵， 張儉去世后，遼興宗追贈他為太師，還特意下旨：

后世官員，皆當以張儉為楷模，禁奢華，重民生。

他的那件帶洞的袍也被收藏在遼朝的秘府中，成為皇室教育后代的實物教材。

直到遼朝末年，天祚帝還曾讓大臣們瞻仰這件袍子，感嘆：若諸臣皆如張相，遼何至于此？

張儉用一件帶補丁的袍，告訴遼興宗：真正的治國者，當知一絲一縷，恒念物力維艱。

而遼興宗打開國庫的決定也體現了帝王對賢臣的認可與對民生的重視。

這段故事，雖發生在近千年前的遼朝，卻依舊能給后世以啟示：君臣相得，從來不是靠權謀算計，而是靠共同的家國情懷。

參考資料：

1. [元] 脫脫等：《遼史·張儉傳》，中華書局1974年版

2. [宋] 葉隆禮：《契丹國志·遼興宗紀》，中華書局2014年版

3. 陳述：《遼史補注》，中華書局2009年版

4. 景愛：《遼代歷史與考古》，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版

5. 遼上京博物館編：《遼上京出土文物精粹》，文物出版社2018年版

6. 《遼史·百官志》（記載遼朝漢人官員任職情況），中華書局1974年版

7. 《遼史·食貨志》（記載遼興宗時期糧價與賑濟政策），中華書局1974年版

8. 王曾瑜：《遼宋金代的社會生活》，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