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今年20歲,原本是個活潑開朗的大男孩,周末總愛約著朋友去球場打球,或是打卡新開的美食店,遇到有意思的旅行照片也會興致勃勃地和我分享。可自從上大學選了電影學專業,整個人像是被按下了“重啟鍵”,從前的陽光活力漸漸被一股“學術氣”取代,連說話做事都帶著股琢磨鏡頭的勁兒,有時候真讓人覺得他像是被電影學“奪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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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整天架著一副黑框眼鏡悶在房間里,書桌前的電腦屏幕永遠亮著,鍵盤被敲得“噼啪”作響,雙手像是長在了鍵盤和鼠標上,連吃飯都得三催四請。有天凌晨三點,我起夜時發現他房間還透著光,輕輕推開房門一看,他正盯著屏幕皺著眉,眼鏡片反射著刺眼的藍光,嘴里還念念有詞:“這個片段的調色還是太暖了,不符合劇情的壓抑感!”“剛找到的素材有水印,得再找個無水印版本才行”“糟了,PR突然崩潰,剛剪的內容沒保存怎么辦?”“這首BGM版權太嚴,有沒有替代的純音樂能規避版權問題?”一連串的專業術語聽得我一頭霧水,只能默默幫他披了件外套,勸他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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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無奈的是,他現在張口閉口都是“鏡頭語言”“符號象征”“凝視理論”,連和我最簡單的日常聊天都變成了小型“拉片會”。早上我隨口說一句“今天天氣真好,適合出門走走”,他立刻接話:“你這是在構建一個日常生活的‘現實主義敘事’,但這種看似平和的表達,其實掩蓋了背后氣候危機的潛文本——最近極端天氣越來越多,‘好天氣’反而成了需要被警惕的稀缺符號。”我氣不打一處來,催他吃完飯把碗刷了,他卻突然開啟“論文答辯模式”:“你指派我刷碗的行為,本質上是‘社會性別表演’的日常復現,默認男性可以逃避家務,通過這種‘操演性’實踐鞏固了父權制的空間政治!難道你沒看過香特爾·阿克曼的《讓娜·迪爾曼》嗎?里面早就揭露了家務勞動對人的異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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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一家人去郊外爬山,站在山頂望著連綿的山巒,我由衷感嘆“這景色真壯麗啊!”他卻湊過來盯著山看了半天,一本正經地說:“你這種全景式凝視,完全是約翰·福特西部片里對風景的殖民主義視角,把自然當成被征服、被觀賞的對象,本質上是將自然奇觀化的霸權敘事,忽略了山川本身的生態意義。”我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還淡淡地補了一句:“你現在的沉默就像一部塔可夫斯基的電影——漫長的空鏡里藏著情緒的暗流,其實是權力缺席的另一種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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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個小伙子,如今要么動不動就說要“解構主流類型片的敘事陷阱”,宣稱“所有商業電影都是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的載體”;要么就抱著大衛·波德維爾的書啃一下午,對著電影分鏡圖反復畫“軸線、軸線、再軸線”,嘴里還嘟囔著“越軸會破壞空間邏輯”。前陣子他失戀了,我還擔心他會難過,結果他只冷靜地總結:“這段關系不過是一次失敗的作者論實踐,我們彼此都不是對方預期的觀眾,敘事節奏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勸他別總這么“鉆牛角尖”,不然會沒朋友,他卻淡定回答:“友誼本身就是一種即興的群體戲,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角,沒必要追求敘事的連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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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整天沉浸在電影理論和剪輯軟件里,把生活過成了一幀幀需要解讀的鏡頭,我真是又無奈又心疼。電影學啊電影學,你真的把我的兒子變成了我快不認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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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猜全文中六部電影誰就是小電影家
參考文獻
[1]剪輯,毀了我的女兒U]rednote, 2025,[2]廣播學,毀了我的兒子J]rednote, 2025.08.
[3]哲學,毀了我的兒子D]rednote, 2025, 08.
[4]文學,毀了我的兒子J]rednote, 2025,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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