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10月6日,一位國民黨中將軍長策馬狂奔,身后追兵漸近。
馬蹄踏入一條名叫"八尺溝"的小河,深度僅1.2米。
幾分鐘后,這位統領兩個師、1.3萬兵力的高級將領,竟然溺死在這條小河溝里。
——《壹》——
黃埔門第的虛假光環
李守維的人生,從一開始就充滿了諷刺,1902年,他出生在江蘇一個普通家庭, 23年后,當全國有志青年爭相報考黃埔軍校時,李守維也踏進了這所名校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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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黃埔軍校第二期招生。
與第一期的645名精英相比,二期顯得匆忙而草率,全部449名畢業生中,后來能在軍界嶄露頭角的寥寥無幾。
邱清泉、鄭介民、鐘松算是其中翹楚,但李守維顯然不在此列。
畢業分配暴露了殘酷現實, 李守維被分到何應欽的軍校教導團,擔任最低級的少尉排長,這個職位,對于黃埔畢業生來說,幾乎是恥辱。
但李守維有一項特殊技能,攀附。
北伐戰爭期間,他敏銳地發現了自己的靠山:第一軍第3師師長顧祝同,參謀長韓德勤,這兩個保定軍校的同窗好友,成了李守維人生的關鍵轉折點。
從副營長到營長,李守維的升遷軌跡完全依賴裙帶關系。
他沒有顯赫戰功,沒有過人軍事才能,有的只是對上司的絕對忠誠和察言觀色的本領,1931年,第三次圍剿戰役徹底暴露了李守維的軍事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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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德勤的第52師在方石嶺遭遇紅軍伏擊,5000多人幾乎全軍覆沒。
師長韓德勤被俘,李守維這個補充團副團長也成了俘虜,更令人不齒的是,李守維竟然混在普通士兵中間逃脫。
一個軍官,在危急時刻拋棄了自己的身份和責任。
這種行為,在任何軍隊中都是可恥的,但諷刺的是,這次失敗并沒有影響李守維的仕途,1934年,他甚至成為"復興社"在江蘇的負責人,政治地位反而更加穩固。
——《貳》——
江蘇保安處長的紙老虎
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李守維迎來了人生的"高光時刻",韓德勤擔任第89軍軍長后,立即提拔李守維為副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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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部隊的組建過程,充分說明了國民黨軍隊的問題所在。
第89軍并非正規野戰軍,而是由江蘇保安團和警察隊拼湊而成, 兩個師的番號看似威風,實際戰斗力連地方武裝都不如。
全軍不到13000人,裝備陳舊,訓練不足。
李守維卻對自己的新職位沾沾自喜,1940年3月,他正式升任中將軍長,同時兼任中央軍校駐蘇北干訓班主任, 雙重身份讓他在蘇北地區頗有影響力。
但紙面上的權威掩蓋不了現實的窘迫。
此時的蘇北已成敵后,韓德勤控制的地盤僅剩鹽城、阜寧、淮安、寶應四個縣的部分地區,被日軍分割包圍,方圓不足百里。
更要命的是,李守維從未真正指揮過大規模作戰。
他的軍事經驗停留在保安隊維持治安的水平,面對即將到來的嚴峻考驗,這種經驗顯然不夠,1938年的徐州會戰中,89軍名義上參與了抗戰。
但實際上,他們更多時候是在后方維持秩序,很少與日軍正面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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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部隊的傷亡和損耗也讓李守維心疼不已,李守維的另一個問題是格局太小,他始終把自己當成地方軍閥,只關心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對于全國抗戰大局,對于軍事戰略,他既不關心也不理解。
這種短視在1940年夏天暴露無遺,當新四軍渡江北上進入蘇北時,李守維的第一反應不是合作抗日,而是擔心自己的地盤被搶。
——《叁》——
黃橋決戰的災難性失敗
1940年7月,新四軍占領黃橋鎮, 這個消息讓李守維暴跳如雷,黃橋是韓德勤防區的重要據點,此前日軍久攻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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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竟然被新四軍輕松占領,這對李守維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韓德勤和李守維做出了一個致命決定:武力奪回黃橋,他們集結了3萬兵力,其中李守維的第89軍是主力, 在兵力對比上,國軍占據絕對優勢。
但李守維犯了一個根本性錯誤,他完全低估了對手。
新四軍蘇北指揮部的指揮官是陳毅和粟裕,這兩人的軍事才能遠非李守維可比,9月30日,韓德勤下達總攻令。
李守維信心滿滿,認為憑借兵力優勢,幾天內就能解決戰斗。
現實很快給了他當頭一棒,10月1日和2日,大雨滂沱,部隊行動受阻,李守維的指揮系統在惡劣天氣下幾乎癱瘓。
10月3日,天氣轉晴,真正的較量開始了。
李守維按照預定計劃,派遣第33師猛攻黃橋東門,但新四軍的抵抗比預想的頑強得多,更糟糕的是,獨立第6旅旅長翁達的部隊被新四軍圍殲。
3000多人的精銳部隊,在短短3小時內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翁達本人自殺身亡,這個消息傳到李守維那里時,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但為時已晚,新四軍已經開始反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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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4日下午,李守維親率第349旅趕到野屋基村。
他想要救援被圍的第33師,但發現自己也陷入了包圍圈,李守維的軍事指揮能力在這一刻徹底暴露,面對復雜的戰場態勢,他既不知道如何突圍,也不知道如何堅守。
只能命令部隊就地構筑工事,消極等待。
10月5日夜,新四軍發起總攻。李守維的軍部和第349旅被分割包圍,各部之間失去聯系,戰斗進行了整整一夜, 當6日清晨來臨時,第89軍已經徹底崩潰。
1.3萬人的部隊,團以上軍官幾乎無一生還。
——《肆》——
八尺溝里的結局
10月6日清晨5點,李守維意識到大勢已去,此時的野屋基村已是一片混亂, 槍炮聲此起彼伏,到處都是潰散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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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軍長,李守維本應堅持到最后一刻,但他選擇了逃跑。
李守維匆忙上馬,準備向北突圍,他的衛兵和幾個軍部參謀緊隨其后,這支小隊伍在晨霧中狼狽逃竄,沒跑多遠,李守維就遇到了一群潰兵。
這些人看到軍長騎馬而來,立即圍了上去。
其中還有李守維的同族親戚,曾經在他手下當兵,"軍長,帶上我們吧!" 潰兵們拽住馬韁繩不放手,他們知道,跟著軍長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李守維拒絕了,李守維不愿意分享這唯一的逃生工具。
爭執中,戰馬受驚,李守維的騎術本來就不精,在混亂中完全控制不住馬匹, 那匹戰馬載著他沖向了黃橋鎮北面的小河。
這條河名叫"八尺溝",寬不過幾米,深度只有1.2米。
對于一個成年人來說,這樣的水深根本不足以致命,但致命的是李守維的馬蹬卡住了,戰馬沖入河中后,他的腳被馬蹬死死卡住,無法脫身。
馬匹在水中掙扎,不斷將他拖向更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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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維拼命呼救,但周圍已無人相助,那些潰兵也四散逃命,沒有人愿意冒險救他, 幾分鐘后,這位統領兩個師的中將軍長,就這樣窩囊地溺死在小河溝里。
新四軍沒想到李守維竟然以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李守維的死,為黃橋戰役畫下了句號,這場戰役,新四軍以7000人殲滅國軍1.1萬人,創造了以少勝多的經典戰例。
李守維的一生,充滿了投機和無能。
他依靠關系網爬到高位,卻在關鍵時刻暴露了致命弱點,黃橋一戰,不僅葬送了他的部隊,也葬送了他的性命,李守維的失敗也反映了當時國民黨軍隊的根本問題。
裙帶關系、貪生怕死、軍事無能,這些痼疾在關鍵時刻必然導致災難性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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