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橫店這個地方,你不得不信邪,有些東西真是奇了怪了:三樣最不值錢的,也是三樣最值錢的。
一是年輕姑娘那張漂亮的臉蛋,二是那些大老爺們手里大把大把的時間,三是所有人心里都揣著的那份虛無縹緲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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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人看橫店,是造夢工廠,是星光大道。可等你真扎進來,才會發現這分明就是個巨大的賭場。
每個人都夢想著能一夜翻盤,可多數時候,都輸得個精光,連底褲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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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用越貶值的青春
要說橫店美女多,這話一點不假。你隨意在街上走走,擦肩而過的姑娘,十有七八那底子是真不賴。
她們年輕,漂亮,眼神里透著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像一道道流動的風景線。也是這片“賭場”里最基礎、最搶眼的“原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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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偏偏是漂亮姑娘扎堆往這跑?很簡單,門檻太低了。
一張群演證,進幾個微信群,只要長得順眼,身高過得去,就能立馬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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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那些古裝戲、偶像劇,背景里頭就需要一張張年輕好看的臉,就像開飯館要用米面一樣,是劇組的“剛需”。
可問題也出在這兒。當一樣東西多到遍地都是的時候,它還值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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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橫店,青春和容貌就是一種貶值速度快得驚人的貨幣。你今天可能還是劇組里最水靈的小丫鬟,明天就有更年輕、更俏麗的姑娘來把你頂替了。
這份工作,不是靠你經驗積累就能升值的,它靠的就是自然損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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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天工錢一百來塊,聽著還行,但2024年底,橫店的群演工資從8小時120塊變成了10小時135塊,明著漲了價,可算下來,每小時掙的錢反而少了。
一個月能有二十天開工就算祖上積德,滿打滿算也就兩三千塊錢。這點錢,除了交房租、吃飯,買化妝品的錢都得摳摳搜搜地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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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就是合租在十幾平米的小屋子里,一人一張床,所謂的“生活品質”更是無從談起。
她們嘴上不吱聲,心里卻都憋著一口氣,盼著哪天能被哪個導演多看一眼,給個有臺詞的角色。可這種機會,比中彩票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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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數人,就是在這日復一日的等待里,把最寶貴的幾年青春,耗成了劇組里一塊模糊不清的人肉背景板。
等到臉上的膠原蛋白漸漸流失,也就到了該悄悄離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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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盡心氣的時間
如果說年輕姑娘賭的是那張臉,那橫店的男群演,特別是那些三十來歲的單身漢,他們押上去的,就是時間了。
說這里“光棍懶漢多”,這話雖然糙了點,但理兒一點不糙。
這里的男人,不少都這個年紀,孑然一身,沒有個正經的工作,就靠著跑群演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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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覺得他們“懶”,是不能吃苦?這話就錯了。
大夏天穿著厚重的盔甲站一天,冬天往冰水里一躺半天,這種苦頭一般人還真吃不了。
他們的“懶”,更像是一種對未來的放棄,一種認命。反正出人頭地沒指望,索性就過一天算一天。
有活兒就去,沒活兒就在出租屋里躺著,或者約上三五好友,去公園里扎堆閑聊,日子就這么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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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對他們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他們用大把大把的時間去等待,等群里彈出一條招工消息,等副導演喊出自己的名字。
一天十個小時,換來一百多塊錢,再扣掉公會抽成,拿到手的更少。這點錢,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勉強維持。至于想談個對象,想成家立業?根本不敢想,更別提去實現了。
所以你看到了吧,橫店為什么這么多光棍?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自己都朝不保夕,拿什么給別人一個未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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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久了,就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氛圍:大家都是天涯淪落人,誰也別嫌棄誰,搭個伙抽根煙,日子也就這么混過去了。
沒人問你從哪兒來,也沒人真正關心你往哪兒去。租金一到期,交不上就走人,無聲無息,就像從沒來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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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等不來的運氣
王寶強、趙麗穎的故事,簡直是每個“橫漂”的必修課。
他們會想:既然“泥腿子”都能熬出頭,變成大明星,那憑什么自己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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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份虛無縹緲的念想,支撐著二十多萬人在橫店漂泊。他們或許也隱約知道,自己成功的概率比零高不了多少,可能連萬分之一都不到。
可萬一呢?萬一那個幸運兒,就是自己呢?
它的誘惑力巨大,大到足以讓人愿意忍受廉價的薪水、惡劣的生活環境和無盡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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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除了極少數被命運眷顧的人,大部分真正有價值的機會,早就被圈內的人情關系內定了。
有些稍微好一點的角色,根本就不會流到公開的群里去招募,都是副導演帶著自己相熟的人直接進組。
你沒門路、沒關系,光靠在那兒傻等,等來的永遠都是當人肉背景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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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殘酷的是,整個行業的資本游戲,早就決定了底層群演幾乎沒有向上流動的可能。
一部劇幾千萬上億的投資,大頭都進了明星的腰包,留給基層制作和群演的預算,簡直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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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需要的是聽話、便宜的工具人,而不是需要投入成本培養的未來之星。
所以,橫店沒有那么多神話,絕大多數人的彩票還沒刮開,本錢就已經輸光了,只能帶著一身疲憊和滿心的不甘,回到自己來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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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演的未來
短劇的興起,像一股旋風,讓橫店更熱鬧了。拍攝周期短,需求量大,似乎給了群演們更多開工的機會。
可你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根本是換湯不換藥。活兒是多了,但報酬沒漲,競爭反而更激烈了。
無非就是從以前一天等一場戲,變成了現在一天可能要搶三場戲,人更累了,但兜里還是那幾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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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已經能批量生成特效場景,甚至能把真人的臉“嫁接”到虛擬人物上。
未來的群演,怕是連當人肉背景的機會都沒了。
要么,你就得想辦法給自己賦能,學點真功夫,比如武行、跟焦、道具,從純粹的體力活往技術工種轉。要么,就得給自己設個止損線,盡早離開橫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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