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萬物》中,寧繡繡命運的拐點,始于新婚的那一天。
寧繡繡與費文典,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家又是村里數一數二的地主富戶,簡直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的良緣絕配。誰料,在結婚當天,繡繡被土匪綁架、淪為肉票,命運的齒輪從此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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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綁后的繡繡,不甘認命、努力自救,但是深陷泥潭、無法自拔的她還是無力改寫命運的結局,而真正改寫她人生軌跡的卻是兩個老頭子——繡繡的親爹寧學祥和未來的公爹封二。
寧學祥干大事而惜地,封二見小利而忘義,兩人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一路貨色。
女兒出嫁當天被綁架,坐擁全村首富頭銜的寧學祥卻瞻前顧后、羅里吧嗦,既不愿拿出地契向土匪表示誠意,更不愿出售數百畝良田籌集贖金。
在這個世界上,有的男人是天生的女兒奴,有的男人是天生的守財奴。寧學祥把七百畝地看得比女兒的生死清白還重,因此,在土匪坐等贖金的日子里,他想到的最優解是妹妹蘇蘇替姐姐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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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只有這樣的B計劃,才不會讓費家的彩禮得而復失。
寧學祥吝嗇成性、冷血自私,封二則是精明過頭、滿腹算計。
在繡繡在封大腳的幫助下逃出土匪窩、回到天牛廟之后,村子里開始流傳出關于繡繡被土匪糟蹋的謠言。從古到今,謠言的傳播速度堪比病毒。
果然,不出半天的工夫,村里的男女老幼、販夫走卒,都對繡繡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封二是個狡黠世故的人,他聽說繡繡的遭遇后,立刻從中嗅到了商機——既然繡繡已經被土匪壞了身子,自然是行情暴跌、身價歸零。
寧繡繡從云端跌落凡間,從九天仙女變成問題少女,這簡直是逢低買入、抄底市場的絕佳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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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二的思路很清晰,既然繡繡從香餑餑變成了窩窩頭,那么寧學祥一定會愁得茶飯不思、寢食不安,因此,只要自己替兒子上門求親、愿意接盤,不但不用出一分錢的彩禮,還能順帶賺上一大筆陪嫁錢。
封二是個滿腹算計的人,他無時無刻不惦記著寧家轱轆井旁那十五畝旱澇保收的良田,恨不得把眼珠子摳下來當算珠子用。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封二惦記著寧財主的良田,卻不曾料到,兒媳婦繡繡在出嫁前,發下宏愿、立下毒誓,不要寧家的地、不回寧家的門。
自從繡繡進了封家的門后,封二這個公爹,張口就是十五畝地,閉口就是嫁雞隨雞,他對繡繡的生活習慣、小姐做派,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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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繡刷牙,公公吐槽太費鹽;繡繡洗澡,公公表示沒有缸;繡繡燒火,公公嫌棄浪費柴。封二對繡繡一萬個不滿意,卻還要強壓怒火保持應有的體面——畢竟,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始終惦著寧學祥說的那十五畝地。
但是,繡繡死活不愿回家要嫁妝,封二心心念念的十五畝地,就此成為了泡影。
親爹舍不得破財,公爹惦記著嫁妝。自私偽善的兩個人,旗鼓相當、半斤八兩,簡直是臥龍鳳雛的存在。換做誰來,都會像躲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
然而,隨著故事的推進,繡繡對兩人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分化。她漸漸地接納了公爹封二,卻對親爹寧學祥不原諒、不和解,即使母親猝然過世,繡繡也沒有踏進寧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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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8集中,曾出現過這樣有趣的一幕。
當時,在田間地頭撿糞的寧學祥,和挑糞下地的女兒繡繡不期而遇。寧學祥看著女兒從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變成了土里刨食的農家女,他突然感到有些心疼。
于是,寧學祥與封二在地頭開始了互噴模式。在兩人唾沫星子滿天飛的時候,繡繡叫了一聲爹,親爹與公爹異口同聲地答應。
繡繡接著說,“莫跟那不相干的人耽誤工夫。爹,來幫俺裝糞。”這一句話,簡直是殺人誅心,讓寧學祥的面子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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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爹自私、公爹市儈,親爹偽善、公爹狡黠——在這對奇葩組合里,繡繡為什么分分鐘就接納了封二,卻死活不原諒寧學祥呢?
答案很簡單,寧學祥與封二看似一丘之貉,實則是彼此的鏡像。
寧學祥對女兒的愛,永遠都停留在口頭上。他看到女兒洗衣做飯、種地砍柴,下意識地父愛泛濫、心疼繡繡。但是,他的父愛永遠都是例行公事的口號式問候,一旦觸及到他的金錢和土地,他分分鐘就會上演一出變臉的絕技。
在女兒被人綁票、生死難料的緊要關頭,寧學祥拿不出手里的銀元,舍不得家里的地契。他的心里橫著一桿秤,在金錢和田地面前,女兒的生死與清白輕于鴻毛。
他看似是豆腐嘴,卻長著一顆刀子心。
與寧學祥相反,封二卻是天生的刀子嘴、豆腐心。他雖然是全劇的嘴硬王者,但是口嫌體直、嘴硬心軟才是他隱藏的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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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繡繡的生活習慣,對于寧家的十五畝地,他雖然無數次官方吐槽、苦苦相逼,但他每一次都是妥協和退讓的一方。他看似封建家長制,大搞一言堂,但是在封家內部,老婆可以頂撞他,兒子可以威脅他。
寧學祥卻是另一副尊容。他處在寧家金字塔的頂端,老婆孩子、大事小情,都是他一人說了算。在所有的爭執和矛盾中,他都是強勢的那一方。他的父愛,是只說不做的空頭支票。
在劇中,有一幕特別諷刺。在繡繡被綁架的驚魂夜,寧家人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當時的寧學祥,既不愿意出錢、又不愿意出面,對于水深火熱、生死難料的女兒,他說了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話,“熬過今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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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今晚就好了,寧學祥的話乍一看很有道理,但是能不能熬、怎么熬,他卻并未提及。很顯然,這是一句十分正確的廢話。
反觀封二,雖然他天生的嘴上不吃虧,但是關鍵時刻就是能頂得住。在與寧學祥對噴大半天后,他回到家又雞蛋挑骨頭地說,繡繡有句話說錯了。封二說,封家不是收留了繡繡,而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娶回來的媳婦。
寧學祥與封二,既是親家,更是冤家。但是,在當爹這件事情上,寧學祥給封二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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